好在周遠疏最後還是看在僅剩的兄弟情份上,在顧向琛的再三請求(威脅)下回了軍部。
生活又回到了從前,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盛夏,夏深考完最後一場,便徹底進入了暑假。
周遠疏來接的他,站在校門口,身姿筆挺。
周遠疏沒做什麼偽裝,甚至連墨鏡都懶得戴,加上週遠疏那張放在聯盟幾乎人人眼熟的臉,很快就被來來往往的學生認了出來。
校長很快知道了周遠疏親自來學校的事,腳步匆忙得差點沒在辦公室裡絆倒。
不會吧?難道學校出現了蟲族?
還是又有蟲子捲土重來了?
一大把年紀的校長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一步都不敢停歇地往門口走去。
“上將,您怎麼——”校長一邊走,一邊說,話音未落,卻被周遠疏開口打斷。
周遠疏笑著道:“許老,你怎麼知道我來接我夫人了?”
校長:???
校長腳步一頓:“什麼?”
周遠疏:“鄙人將於六月底舉行婚禮,到時候,許老您可一定要來。”
“婚,婚禮?”校長覺得自已沒有跟上週遠疏的思路。
“你不是去年舉辦過一次婚禮?”
周遠疏解釋說:“去年那次太過匆忙,很多地方都沒準備好,實在委屈了我夫人。”
這也確實是事實,去年的那場儀式,與其說是一場婚禮,倒不如說是幾個人的獨場戲來得合適,除了周家、夏家,其餘的賓客都是周夫人象徵性地隨便安排了幾個。
當然,對周遠疏來說,最關鍵的還是婚禮上的名字。
去年,夏深以夏唸的身份和他聯姻,婚禮上用的也是夏唸的名字。
這對夏深來說不公平,周遠疏想給夏深一場完完全全屬於夏深的婚禮。
夏深從學校大門口出來時,這邊的學生已經散了大半。
夏深並不知道周遠疏要來接自已,見到周遠疏出現在校門口時還有些驚詫。
“先生!”少年在見到周遠疏的剎那,圓眼中立馬浮現出了盈盈笑意,“您怎麼來了?”
周遠疏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夏深以及周圍路過的同學們聽見。
“來接自已的omega,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夏深反問:“可您最近不是很忙嗎?”
“接你回家才是最重要的事,”周遠疏一邊說著,一邊主動替少年開啟了車門,“當然,順道教訓幾個看不長眼的alpha,也不是不可以。”
說的還是學校中有人至始至終都不相信夏深已經有alpha的事。
王家那事,顧向琛處理得低調,儘管許以星已經明確擺出了夏深上將夫人的身份,但還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仗著自已是個等級還不錯的alpha,就自以為高人一等,說什麼omega只是伺候alpha的工具,前段時間還藉口讓夏深來學校送資料,準備把夏深引到學校後山的小樹林。
但是很可惜,那天夏深正好因晚間運動任務太重沒起得來,送資料的人成了“好心腸”的周遠疏。
誰都不知道那天在學校後山的小樹林中發生了什麼,反正從那天開始,學校是再沒有alpha敢約omega去小樹林了。
夏深也懷疑過周遠疏是不是做了什麼,但周遠疏一直很冷靜。
“放心,是他們太弱了。”周遠疏不疾不徐地說,他才沒有讓一群alpha脫了衣服在樹林裡唱征服,一邊唱還要嘲笑對方資訊素垃圾,那功能也不行,唱不好的就被資訊素壓制五分鐘,等到快窒息了又叫人接著唱呢。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周遠疏準備帶夏深去試試婚禮的禮服。
他們之前就商量過婚禮的細節,如果不是突然生出的那些變故,兩人的婚禮本該在前幾個月就舉行了。周遠疏對此還有些遺憾,畢竟原定的那段時間,風和日麗,天氣更好。
但夏深卻說,只要身邊是正確的人,不管婚禮定在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日子。
周遠疏覺得夏深說的很有道理。
夏深也是在試禮服的時候,才發現禮服的袖口處也繡著簇簇橙花,這像是兩人心照不宣的某種暗號。少年不知不覺紅了耳尖,周遠疏牽著他的手,用模擬練習的藉口,說了好些遍我愛你。
……
轉眼,就到了婚禮前後。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夏深提前一週就開始失眠了。
沈尚對此頗有微詞,好幾次見到夏深疲憊的模樣,都冷不防地要刀周遠疏幾眼。
“深深,這兩天就住莊園吧。”沈尚提議,沈家原本住在樹林中,房子雖然多,採光卻不算好。知道夏深喜歡採光好的房間,沈尚特地讓人在沈家旁邊又修了一處莊園。
周遠疏正想說話,就被沈尚一句“反正也要接親的”堵了回去。
高大的alpha像只失落的大狗狗,離開沈家的時候還蔫頭耷腦的。
夏深看得有些好笑,心想兩人這不過是分開七天,又不是七年,周遠疏怎麼……還挺黏人啊。
好在七天轉瞬就過。
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天空,天際泛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婚禮的一切就井然有序地摁下了開始鍵。
接親、堵門、敬茶、入場……
周遠疏一席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輪廓硬朗,眉眼深邃。
夏日的微風拂過alpha的領帶,男人手捧簡單的玫瑰花束,一步步走向跨越了五年的愛人。
夏深的禮服是一套純白色的西裝,少年本就生得精緻,白色的禮服更顯出少年的乖巧可愛。柔軟的黑色碎髮迎風而起,周遠疏朝夏深步步走近,最終站在少年面前。
司儀的聲音在同時響起,夏深聽到了自已的名字。
“夏深先生,請問您願意成為周遠疏先生的伴侶,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兩人在策劃婚禮的時候,不約而同預設使用了之前的誓詞,只是這次,“夏念”兩個字,被堂堂正正地換成了“夏深”。
夏深的眼眶又紅了,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少年紅著眼看向牽著自已的alpha。
“我願意。”篤定、坦誠。
“周遠疏先生,請問您願意成為夏深先生的伴侶,無論發生什麼,都永遠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周遠疏回答。
不再是一個敷衍的“嗯”,這次,周遠疏的回答肯定且真摯。
因為這次,司儀問的是他愛人的名字。
周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婚禮上賓客滿座。
史老冷哼一聲,又在周遠疏看過來的時候不情不願鼓起了掌。
——他可不願再失去一套心愛的茶壺了。
顧向琛則握緊了許以星的手:“星星,我們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都訂婚了,婚禮也要加快,顧向琛在心底下定了決心。
布萊克站在陳灝身側,傻大個一如既往坐得筆直,卻在布萊克往自已這邊靠過來時,動作自然地讓布萊克靠在了自已肩上。
沈尚大概是這場婚禮上唯一一位板著臉的人了。
周遠疏給沈尚敬茶:“父親,請喝茶。”
沈尚:“哼。”
周遠疏:“您放心,我這一輩子,都會對深深好的。”
沈尚這才勉為其難接過了茶,給出了足以買下整顆主星的鉅額紅包。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周遠疏握緊了夏深的手,許下承諾:“您放心,深深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侶,我永遠都會愛他,護他,尊重他。”
微風吹過,盛夏陽光灼灼。
十指緊握時,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同時折射出陽光的形狀。
周遠疏望向夏深,有些東西不言自明。
——我會一直愛你。
——正好,我也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