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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十八

太陽高掛藍空,萬里無雲。

祝福結束購物,乘坐升降電梯去地下車庫時,發覺小腹隱隱作疼。

她只當是走路走多了,回到車上休息一陣就好。

等坐回車上,小腹傳來的疼痛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

潘餘舟把買的東西放好在後備箱,坐回副駕,扭頭見祝福的臉色不對,嘴唇的顏色也不對。

明明塗了口紅,可那唇色接近慘白。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潘餘舟關切問道。

祝福想要硬撐,但發現撐下去,也沒有變好,她坦白道:“肚子有點疼,我馬上開車去醫院。”

離商場最近的醫院有5公里,開車十來分鐘就到。

這短暫的十來分鐘,祝福煎熬,如同過了十年,隨著小腹越來越疼,雙腿間有一股暖流湧了出來。

她的額頭與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生出了汗水。

等趕到醫院,快速掛了急診,拍了片,醫生一拿到片子,立即說道:“你這是宮外孕,是要人命的。”

此時祝福在潘餘舟的攙扶下,已經疼得走不動路,全身還伴隨發寒的症狀。

一聽到‘宮外孕’三個字,祝福一抬頭,額頭上全是密集的黃豆粒大小汗珠。

醫生指著b超上的一塊陰影,說道:“必須馬上入院做手術,一分鐘都耽誤不起,受、精卵沒在子宮,它在你右側的輸卵管,要切掉右側的輸卵管,才能保住性命。”

事情發生的緊急,給了祝福當頭一棒。

護士推來輪椅,扶著祝福坐上輪椅,對潘餘舟說道:“你是她家屬吧?快把手術危險知情書看了,然後簽了,手術醫生已經在做術前準備了,大概十分鐘後,就能做手術了。”

潘餘舟還算鎮定,他知道宮外孕的危險,草草看了手術危險知情書,提筆簽下了自已的名字。

相較潘餘舟的鎮定,祝福就顯得六神無主了。

在被推去手術室內的路上,她抓緊了潘餘舟的手,說道:“你別和我爸媽說。”

都要去做手術了,還要瞞著何翩與祝熹?!這太冒險了,如果祝福在手術檯上出了意外,潘餘舟想著自已負不了這個責。

他猶豫。

見潘餘舟沒回自已的話,沒答應自已,祝福帶著哭腔道:“求你了,不要讓我爸媽知道。”

為了穩住祝福的情緒,潘餘舟答應了她,“好,我不說。”

等祝福送去手術室,潘餘舟站在手術室外,他猶豫了好幾次,糾結要不要告訴何翩與祝熹。

經過再三思量,他決定遵從祝福的意願。

經過約半個小時的手術,祝福平安地推出了手術室。

祝福躺在移動床上,處於全麻狀態中,術後未醒。

從手術室裡隨行走出的護士對潘餘舟說道:“病人一切情況都好,趕來醫院及時,你不用擔心,需要住院五天觀察,五天過後,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在這期間飲食清淡,不要吃油膩的食物。”

“好的,謝謝。”潘餘舟舒了口氣。

雖然孩子沒了,但好在大人是平安就行。

等到祝福醒來,傷口的疼令她全身彷佛像是被重建過一遍,她感覺自已的手腳都不像是自已的手腳了。

“醫生說,術後六小時不能進食。”潘餘舟看了下時間,問道,“你有沒有想吃的清淡食物,我給你提前預備著。”

祝福在心裡罵了句蠢貨。

孩子沒了,這個時候,哪兒還有心情吃東西。

祝福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潘餘舟去把醫生叫來。

潘餘舟不問原因,拿她的話當聖旨,只管把醫生請來。

一見到醫生,祝福急切想知道自已還有沒有懷孕的機會。

醫生:“當然能懷孕,只是切掉了一側的輸卵管,還有一側的輸卵管是好的,子宮也很健康。”

聽到醫生的話,祝福不太相信,“都切除了一側輸卵管,還能懷孕?受孕機率應該很小吧?”

針對這一點,醫生沒有明確告知,只道:“你剛做了手術,不適合想這些,多休息,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一切以養好身體為重,就算要懷孕,備孕也要一年後了。”

潘餘舟送走醫生,過了會兒返回病房,說道:“你爸剛打電話給我,說你奶奶想見你,讓我們逛完街,去你奶奶家,陪你爺爺奶奶吃飯。”

祝福拉著張臭臉,問道:“你怎麼回我爸的?”

“我就說,我和你臨時去外省玩了,大概六天後才會回來。”

“還算聰明。”

祝福心情鬱悶,閉上眼,打算小憩一會兒,“你出去。”

“好,我就在門口守著,你有什麼事,你就叫我。”

祝福:“不用,你那工作不在崗,別人會說閒話,說你偷懶耍滑頭,不是一個好的父母官,你儘管放心回鄉下工作,我這裡會請一名護工,照顧我的起居生活。”

“沒事,我有年假,我會安排好工作,我就在這裡陪你。”

潘餘舟堅持要在醫院陪著祝福。

從祝福的表情來看,潘餘舟沒看出她因為孩子沒有了而悲傷,她更多的是憤怒,不爽。

潘餘舟坐在病房門口時,望向天空西方落下的夕陽,他內心被一股淡淡的悲傷籠罩。

他已經在期待這個孩子了。

在商場裡挑選嬰兒服時,他窮盡這輩子所學的知識,心中為孩子構思起名字,但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突然,那懷孕不足一個月的孩子,會以這種方式逝去了。

想到那些精心挑選的嬰兒服一袋袋放在汽車後備箱裡,潘餘舟擔心祝福看到那些物品會傷心,故而在祝福住院的第三天,他偷拿了祝福的車鑰匙,開啟了後備箱,將那些成袋的嬰兒服整理好,聯絡了當地紅十字會,打算捐給當地紅十字會。

潘餘舟拎著那些大袋小袋的嬰兒服,站在醫院大門,等待與前來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碰面。

一輛豪車駛過,從潘餘舟身邊交錯而過。

車內,羅億烈戴著墨鏡,開著車,駛進了醫院。

陽光落在羅億烈高挺的鼻樑上,面部輪廓一圈鍍上了一層金光。

他瘦削的臉龐與單薄的身體,足以說明他這大半年在精神病院遭遇的非人折磨。

還好,留著一條硬命出來了。

他想,未來可期,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