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芝嬌嬌柔柔地說:“可是那些柴不是山上撿的嘛?既然是山上撿的,那就是集體的東西,集體的東西怎麼能收錢呢?文亭,你覺得是這樣的嘛?”
沈知念沒有抬頭,繼續吃著玉米碴子粥。她打算讓子彈飛一會兒,畢竟……
這事還不止宋芝芝一個人鬧!
果然,不出沈知念所料,宋文亭又一次站了出來。
“芝芝說得不錯,這些是集體的東西,集體的就是我們大家共有的。而且買賣集體的東西是資本主義才會乾的事情,你們是想要背叛我們信仰的主義嘛!”
沈知念挑一挑眉,嘖!宋文亭把這件事情上升的高度高度可不是一般的高!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火還能燒到她的身上!
“還有你,沈知念同志!你一直不停地點頭是不是也是資本走狗!你在車上就阻礙我與剛下鄉的知青們用昂揚向上的精神來面對我們即將建設的地方,我現在十分懷疑你下鄉的動機!”
這時,沈知念才抬頭看了一眼宋文亭。沈文亭站在旁邊一手指著她,一臉氣憤的模樣。
沈知念冷笑一聲,將飯盒裡最後一口玉米碴子粥倒進嘴裡。站起身來,走到宋文亭的身邊,不容拒絕地拉起宋文亭的手。將她拉到空曠的位置,又看了眼宋文亭,然後猛地一腳踹過去。
動作行雲流水,直接把人給踹飛了出去。
宋文亭根本就沒有想到,沈知念會踹她,半點防備都沒有。被踹到地上半天起不來。
沈知念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拽著宋文亭的胳膊,拖到知青點的大門口,開啟門,直接將人丟了出去。
在場十幾個人都被這樣的沈知念嚇到了,畢竟沈知念長得漂漂亮亮的,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那種家長口中很乖巧的女孩子。
無錯書吧現在沈知念做出了這麼暴力的行為,簡直顛覆了她的臉,也顛覆了在場所有人的認識。
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宋芝芝,她急忙跑出門將宋文亭給拉了起來!剩下的人才反應過來似的,也立馬站起身去到了門口勸架。
“表姐,你怎麼能這個樣子呢!你這是毆打知青,文亭可以到公安局去報警抓你的。”說完,才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巴,好像說出了什麼大實話怕人聽到一樣。
沈知念也不慣著她,一巴掌就又掄了過去。然後走到宋芝芝的面前,拽起她的頭髮就把她往雪裡按。
宋芝芝拼命掙扎,但是沒有沈知唸的力氣大。沈知念拎小雞仔一樣把宋芝芝拎起來,按進雪裡,再拎,再按,直到搞到宋芝芝沒有力氣掙扎。
在這個過程中,跟宋芝芝同稱好姐妹的宋文亭都沒有來阻攔一下沈知念。沈知念把宋芝芝丟到了宋文亭的腳邊,然後轉身回了屋。
所有人默默地看著沈知念走進屋,也紛紛跟了進去,不知道說點什麼,也不敢說什麼。
但是門外的宋芝芝和宋文亭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緊急拉住落後一步進屋的許安邦,央求著他帶她們去大隊長家。
她們還說剛才她們被打許安邦管不了,那就去找大隊長來管。許安邦實在拗不過她們兩個,就只能帶著她們去大隊長家。
到了大隊長家門口,許安邦假裝自己肚子疼,把她們放在門口就急忙回去了。他也看明白了,跟著她們兩個一起遲早被收拾。他一溜煙跑回知青點告訴了沈知念這件事情,沈知念無不可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她就勸許安邦趕緊吃飯。
其實沈知念一點都不怕,宋芝芝就會挑撥是非,然後還想把自己置身事外。而宋文亭就是個傻子,被宋芝芝當槍使。只會喊點口號,啥事都不幹,還想有現成的,吃屎呢!
很快,宋文亭和宋芝芝就回來了。他們身後還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東北的冬天很冷,冷到所有人都不想出門,所以她們新知青到的時候才沒有人來圍觀。像他們老知青之前下鄉的時候,知青點還不是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來看。
但是今天可就不一樣了,今天有熱鬧看!每個人都有八卦之心,這個年代沒有娛樂設施,日常都是靠著八卦過活的。
大隊長一來,也沒有馬上指責沈知念。他沒有單單隻相信宋芝芝和宋文亭的說法,他將宋芝芝她們的告狀複述了一遍,問沈知念是否有什麼不符合的!
沈知念還沒說話呢,人群就開始竊竊私語。其中有一個老婆子,大聲地嚷嚷道:“剛來就開始打人,大隊長,你要把她抓起來讓我們來批鬥她,我之前在城裡可批鬥過這種打人的人。”
這個老婆子姓劉,別人都叫她劉婆子。這劉婆子可是個自稱的“厲害人物”。她之前去縣裡照顧坐月子的小兒媳,還沒待上幾天,就被兒媳趕了回來。
她還嘴硬說是兒子覺得自己太辛苦了,讓自己回來享福。回來的途中,見到一次批鬥大會。在此之後,見到什麼自己覺得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人和事就說,誰誰誰需要被批鬥……
沈知念看了一眼劉婆子,記住了她的樣子,打算日後算賬。
然後她一臉嚴肅地對大隊長說:“大隊長,咱也不怕你笑話。我確實打了宋芝芝同志和宋文亭同志。但是我打人是有原因的!
本來我們剛來到青山村,還要貓冬一個月。可是我們沒有柴火也沒有配菜,只有兩個月的補助糧。老知青同志們願意與我們分享她們的勞動所得。
但是我們也不能白白享受人家知青勞動成果,主席同志說過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所以許安邦同志就建議我們新知青出點辛苦費給老知青,不能寒了老知青的心啊!
可是,這兩個知青不肯出便罷了。她們卻說老知青她們撿的柴是集體的,說辛苦費是背叛了我們的主義,是資本主義的作風。就因為我贊同許知青的話,罵我是資本走狗!
我不允許他們這樣汙衊我們信仰,一時間衝動才朝她們動手,我剛才也已經知道了我的錯誤,我願意賠償她們的醫藥費!
但是我不喜歡她們兩個這樣胡說八道,因為我知道她們現在罵我們是資本走狗,以後也有可能罵去山上撿乾貨的嫂子嬸子們。”
“是啊,是啊!這個新知青說得有道理!”
“就是就是,怎麼能罵自己的同志是資本走狗呢!”
“沒錯沒錯,現在這種話怎麼能說!”
……
大隊長制止住了說話的人群,也制止住了想要反駁的宋芝芝和宋文亭,看向了一直沒有吭聲的知青們,詢問道:“事實是像沈知青說的,還是這兩個宋知青說的?”
林青松站了出來:“大隊長,沈知青說的比較符合。”其他的知青也紛紛表示贊同。
沈知念瞥了林青松一眼,感覺這個男同志可真會說話,“比較”這個詞,不就說明兩種說法都不是實際情況嘛!
大隊長也懶得計較這種文字遊戲,簡單看了一眼宋芝芝和宋文亭的傷,都是些皮外傷。那傷一看就沒有下狠手,兩個人還活蹦亂跳的。
他對沈知念說道:“一時衝動可以理解,但是打人是不對的!她們兩個休息兩天也就好了,你大概賠個五毛八毛,好好給人賠個不是,也就過去了!”
沈知念當然乖乖應好,當著大家夥兒的面,一人給了五毛,好聲好氣地道了個歉。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當然是打一巴掌疼!
沈知念想著道個歉也就動動嘴皮子,不過有一點心疼錢。早知道忍忍,等她們上廁所的時候,套個袋子揍一頓。
見沈知念態度良好,大隊長也沒有摻和到知青柴火的事情,趕鴨子似的把人都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