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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編織的記憶

“前輩,我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為什麼走進這片區域之後,我感覺自己的魔力正在迅速的衰減?”

走進雪狐族的領地,巴澤爾用來禦寒的火焰越來越小。即使他加大魔力的驅動,也依然無法阻止火焰的衰退。

“這應該是領域,你踏入其中之後,能夠呼叫的魔力受到了領域的阻礙,所以才會變成這樣。但是這個領域的作用似乎有限。應該還不能讓你的魔力完全衰退到沒有。看這個效果,估計如果魔力等級在40級以下的話,就會使用不出任何魔法。”

“在受到這個領域限制的情況下,我能夠使用出的魔力應該無法將前輩你召喚出來吧?”

“我試一試。”

巴澤爾停下腳步,嘗試利用魔力召喚卡利烏斯。但是沒有成功,接著便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不行,不管是你主動召喚,還是我自己出現都不行,看來還是得要足夠多的魔力才行!不過不要慌,你之前和雪狐族打過交道,他們應該不會將你怎麼樣。”

在魔力衰減到最低點之後,一陣刺骨的寒冷感開始遍佈全身。在這種情況下,巴澤爾能夠感應到自己能夠使用的魔力不足領域之外的一成。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在這片領域中找到自己認識的雪狐族。只有這樣才有機會逃脫被慢慢冰封的危險。

因為體溫的迅速下降,巴澤爾的行動也逐漸緩慢起來。飛行法器因為魔力不足,根本沒有辦法使用,能夠用出的微弱火焰,也不足以祛退寒氣。再加上時不時迎面刮來的寒風,讓巴澤爾每前進一步都變得非常艱難。

在前進到大概六七十米的時候,巴澤爾的雙腿已經開始麻木,漸漸地腿腳開始不聽使喚,因此無法再繼續前行。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說就連撤退都沒有機會了。巴澤爾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竟是第三次直面死亡的絕境。

血液逐漸被寒氣侵蝕,慢慢的,意識也逐漸開始消散。來自精神世界中卡利烏斯的呼喊聲也逐漸變得模糊。就這樣,巴澤爾無力地倒在了雪地中。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長椅上,而眼前所在的地方,也並不在冰原之中,而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巴澤爾試著與卡利烏斯建立精神連線進行交流,卻發現始終得不到回應。正當他處於迷茫的時候。他的身旁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原來你在這個地方偷懶啊。快跟我回家!”

在疑惑之中,巴澤爾的手被那個人一把拽住,然後被那人用力的從長椅上拉了起來。

“不對,我剛剛不是在冰原之中嗎,怎麼突然來到這裡了?”

“你腦子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壞了,真是的。每次讓你少喝點酒,你就是不聽!”

“唉?”巴澤爾這才注意到拉他的那個人。棕色的長髮和淡綠色的發巾,以及那似曾相識的語氣。“月鶯小姐?”

“小...小姐?”月鶯停住腳步,然後臉迅速看向巴澤爾,接著又露出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微笑。“好!決定了,今天罰你不準吃晚飯!討厭~”

——難道我失憶了嗎?

——到底是從哪裡開始的?

“月鶯小姐,你知道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還叫小姐?我...!!”

“算了,看來好像不是裝的?”看到巴澤爾一臉認真的神情,月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啊。前幾天一直好好的,今天就變的不正常了!昨晚你喝了很多的酒,還發酒瘋說,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廚師,你都不記得了嗎?”

“哈?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酒館嗎?”

“不然呢?哦,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不會是在裝傻吧,而且還假裝自己失憶。不想要孩子就不要了,我也不逼你了,這總行了吧!別鬧了,快回去!”

“啥,孩子?”

“啊?你不會連我們結婚的事情都忘記了吧?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這個負心漢!”月鶯的眼淚流了出來,這一刻,巴澤爾直接呆住了,看這情形好像也不是裝出來的。

“那一次離別之後,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最後你還是回來了。你說你完成了所有想要完成的事情,現在想安定下來。然後在酒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我求婚。你不會真的忘了吧!都說了,不要喝酒,不要喝酒,每次你都不聽。”

“對不起,我們回去吧!”

兩人在街道上走著,在途中,有一面鏡子掛在商鋪的門面旁,在那面鏡子中,巴澤爾看到了自己現在的面貌。那是一個留著胡茬子的中年男人,一副久經滄桑的面龐,看上去應該是三四十歲左右的自己。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冰原之後的記憶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而且,前輩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呢?還有我究竟有沒有去過魔界,前輩有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呢?還有芬莉爾,她和我之間有沒有發生過其他的事情?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惡,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巴澤爾絞盡腦汁的回憶自己的過往,卻發現從冰原倒下到長椅上醒來這之間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在不斷的回憶中,兩人回到了酒館。此刻客人的招呼聲,打破了巴澤爾的思考。

“老闆!你終於回來了?你看你把老闆娘都急成什麼樣子了!”

看到月鶯還沒有幹掉的淚,巴澤爾不由的生出一股愧疚之心。如果自己當時確實回來了,而且選擇了和月鶯小姐結婚,那麼現在她也就是自己的妻子,一想到把如此重要的人弄哭了,巴澤爾不由的心疼了起來。

——對了,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和月鶯小姐結婚呢?

——難道是因為突然回憶起了初次相見時的心動嗎?

不管怎麼樣,既然選擇和她在一起了。就應該好好的守護在她的身邊吧!

“對不起,阿鶯,讓你擔心了!”對著月鶯,巴澤爾撓了撓頭,並露出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的表情。

“你平安回到我身邊就好,下次不要亂跑了,親愛的。還有既然發現自己問題了,下次就不要亂喝酒了哦!你忘記爹爹就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去世的嗎?喝酒太傷身體了,而且,而且...”說著,月鶯的臉開始紅了起來。

“我們還沒有生孩子呢,聽說喝酒對後代的傷害很大,要是哪一天你想要的話…”

“嗯,我會好好記得的,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之前的一切都如夢幻泡影,每次在月光下,巴澤爾都會苦思自己那段空缺的記憶。但是無論怎麼努力,卻總是回憶不起來。而每次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月鶯都會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身後來到他的身邊,然後充滿的愛意的為他披上一件外套。

“彆著涼了,傻瓜~”

生活一復一日,在某一天的某一個瞬間,巴澤爾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芬莉爾的畫面。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相吻。那是記憶最深刻的一夜,在搖擺著的續緣草之中,彼此深情的相擁相吻;那懷間的溫度,唇間的溫度;如今在回憶中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炙熱。

——對了,我為什麼要去冰原呢?

——我想起來了,原來我是想見芬莉爾的,我們說好的,我要去找她,她要跟我走!

“對不起,接下來我不得不去一個地方!”

夜晚的月光灑在床頭,巴澤爾來到月鶯的床邊,弄醒了本已熟睡的她。

“是嗎?那你還會回來嗎?”月鶯的反應意外地冷靜,似乎早已知道這樣的結果。

“不會回來了!”巴澤爾肯定的回答著。

“是嗎?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一直相信你還會回來!所以我會一直等你!”

“請不要等我,抱歉...”

在巴澤爾開啟房門踏出門外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開始崩塌。蒼茫的白色從這方崩碎世界的裂縫處開始慢慢滲入,逐漸地覆蓋了世間的一切。接著一道強烈的白光衝散了巴澤爾所有的視野,待視力再次恢復時,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營帳之中,而眼前則是最熟悉不過的人。

“我就知道巴澤爾先生一定會走出幻境的!”

不等巴澤爾反應過來,芬莉爾激動的抱住了他。

“芭布奶奶真是的,差點害巴澤爾先生回不來了!”

“傻孩子,回不來說明他心中沒有你,對你也好。讓你早點認清現實。而且我也不會讓他一直困在幻境中,畢竟他對你有恩。等你再也看不下去的時候,我會解除他的幻境並抹除他的記憶,然後再讓他離開。”

在芬莉爾的身後,站著一個身姿優雅的女性,雖然芬莉爾稱呼她為奶奶,但是其容貌卻非常的年輕,更有一種特別妖豔的美。

“巴澤爾先生,不好意思呀,窺探了你在幻境中的一切。”擁抱過後,芬莉爾端正了坐姿,然後緊緊地貼坐在了巴澤爾的身邊。然後又支支吾吾的說道:“內個,我剛看到您一直和那個我不認識的女孩在一起,好像你們的感情很好,不知道她是誰呢?可以告訴我嗎?”

回想起去酒館告別的那一天,因為芬莉爾一直在酒館外面,所以沒有見到過月鶯。

“她是我以前工作時的僱主。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其實還好啦,不是你想的那樣。”

“臭小鬼,老實點!在我面前就不要說謊了!我都能看出來。關係不親密,你會在幻境中和她扮演夫妻遊戲?”

“我...”一時之間,巴澤爾被懟的無話可說。

“幻境是可以被操縱者主導的,巴澤爾先生你在幻境中會和她在一起,肯定是芭布奶奶弄的!”

“傻孩子,你真就不想知道他和那個女人之前發生過什麼嗎?我能在他的記憶中窺探到這個女人,甚至還能選她做這場幻境的關鍵角色,這就說明這個女人在他心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我不管,反正最後巴澤爾先生想到了我,也選擇了我,這就說明還是我更重要!啊,對了,巴澤爾先生,現在我們是直接離開呢?還是在這裡休息幾天再離開呢?”

“我都行,看你的吧,如果你有點不捨得的話,我在這裡陪你多待幾天也是可以的!”

“那現在就走吧!”

“現在就走嗎?”對於芬莉爾的回答,巴澤爾有些意外。他以為芬莉爾會因為對家鄉不捨,而選擇再留幾天。

“我回到這裡的第三個月,就迫不及待想找你了,但是又怕突然回去打擾到你修行,所以一直苦等到了現在。”

“太好了,這孩子終於把你盼來了。我們這邊都沒有問題。既然族長也同意了,就請你以後多多關照我們的女兒!”從營帳外,又走進兩個人,巴澤爾將目光轉移過去,果然是芬莉爾的父母。

“太好了,族長也同意了嗎?那可以帶我見一下族長嗎,我想表達一下我的友好和感謝!”

“小子,我就是族長!什麼友好和感謝就算了,聽著就覺得噁心!既然沒啥問題了,有多遠滾多遠吧。哦,對了,我在你心臟上種下了毒,如果讓我知道芬莉爾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你也就完了!你最好記住這句提醒!”

......

剛走出雪狐族的領地,巴澤爾的魔力便迅速恢復到了極點。在確定可以驅動飛行法器後,巴澤爾牽起芬莉爾的手,開始使用法器與她一起翱翔與於天空之中。

“剛剛芭布奶奶說的那句話,其實也是騙你的!她知道你容易相信她的話,所以故意嚇唬你的,其實根本就沒有那種毒。另外她對你印象其實蠻好的,只不過不想在你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其實,我也沒有想過會這麼輕鬆的,以前還想著,帶你出來可能要揹負和整個雪狐族為敵的情況。另外透過這次經歷發現自己的實力在她面前完全不夠看啊,如果真的演變成最壞的局面,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能夠把你帶出來。”

“你多想了,我以前沒回來的時候,其實也有想過可能會出現那樣的局面,那個時候,我也能夠看的出來,你也為這件事情發愁。不過等我真正回來之後,才發現大家對我真的很好,就算說出那些威脅性的話,也是為我的安全考慮。所以我也非常的感謝他們!”

“對了,剛剛離開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你的姐姐,沒有跟她告別真的好嗎?”

“我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看到過奧爾維婭姐姐,父母說自從上次和你見面之後,她就沒有回來了。據說因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不會回來。而且她也一直沒有跟我們說她要做什麼。不過她的實力是我們雪狐族中最強的,而且將會是下一任族長的人選。因為實力很強,所以就算離開了,領地中也沒有人會擔心她。不像我,實力這麼弱,所以總會讓人擔心。”

“你一點都不弱哦,在我的心目中!所以要替我至少相信自己。”

“嗯,巴澤爾先生”

“哈哈,抓緊啦,我要準備加速了!”

兩人的手開始牽的更緊,在加大魔力對法器的驅動之後,飛行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這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向著科慕蘭的方向,不斷飛行著,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