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樓門口距離高考的倒計時滴答滴答不快也不慢的走著，只是在不經意抬頭看它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過去了許多時間。

大家也在時間的流逝中，好像也不一樣了些。生活中少了遊戲玩樂，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做題與分數上。以前6點多起床抱怨不斷，現在大家5點多鐘隨著第一個人起床之後，就都默默爬起來開始一天枯燥乏味的生活。林宇看著之前高三人的生活覺著自己到時候一定會被整死的，但真正進入之後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地進行。所有人都在努力所以努力對於現在的時光是最平常的事。

“服了，這次聯考數學是真變態啊。”

老方無語地看著自己高三第一次全市聯考的數學卷子，將答題卡翻來覆去的看。想從中尋找出老師錯誤，不願意相信自己真的就這麼幾分。

坐在老方旁邊的陳飛瞥了一眼，想著自己等會又該面對英語老師和班主任的雙重摺磨，忍不住地吐槽：“你就消停會吧，再怎麼看，沒寫幾個題的答題卡上也變不出分數來。”

“服了，也沒少刷題怎麼就只考了這麼點分數。”老方有些洩氣的說道，將那張皺巴巴的答題卡放進桌子裡面。陳飛看著老方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候，林宇走了過來苦笑著看著陳飛，並對他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林宇、陳飛再加上個向振，由於斷層般的低於班上英語平均水平，就有了個“英語三劍客”的組合名。

“終於到我了，我就知道我們英語三劍客都逃不脫。”陳飛看著林宇有些疲憊的模樣，苦笑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林宇對著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自己剛從辦公室接受洗禮出來。林宇知道老師的苦心，也知道英語的重要性。自己也有努力，可就是學的慢。花了大把時間，效果著實不太明顯。

林宇站在走廊上，整個人趴在圍牆上。這段時間實在是夠累的，林宇一個人望著遠方的山發著呆，想喚醒自己的後備隱藏能源，現在的自己實在是有些肝不動了。林宇突然驚覺，原本青翠的山，早已經禿了。

“林宇，你這次考的怎麼樣啊？”

李晴上廁所回來看到一個人趴在圍牆上，每次考試完了相互詢問成績成了日常的打招呼語。就和問吃了嗎是一樣的，但又有些不同，這個打招呼的方式多少有些攻擊性。

李晴高一的時候在升班考試中發揮失常，許多時候際遇總是不如人意的，本來有實力進一班的卻最終留在了原來班主任帶的文科二班。李晴也沒有讓自己過於失落，在班上沒有轉來那位大魔王的時候，一直都是班上第一。

但進高三以來，李晴發現自己越來越吃力了，尤其是英語和數學兩科拉分重點科目。自己不斷自我催眠說自己已經盡力了，將自己埋在永遠刷不完的題目裡面，像一個膽小的鴕鳥將頭埋在沙裡。

但這次聯考將自己的幻夢徹徹底底打碎了，自己覺得之前所謂的努力都是一個笑話。畢竟現在努力是最不值得稱道的東西，因為大家都不缺。如果你的努力沒有取得回報，那你的努力在所有人的眼中就只是一個笑話。

林宇與李晴高一時候關係就不錯分班以後也一直保持著聯絡，林宇到一班以後高一時候的許多朋友就逐漸疏遠了。隨著環境的變化好像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直都在的朋友就越發顯得珍貴。

“別的都還可以，就是那個老大難一如既往惱火。”林宇苦笑著回應，自己與李晴當時英語就是兩人都頭疼的問題。

“你這次考的還可以吧？”

李晴愣了一下，一直壓抑的情緒不知道怎麼就因為林宇的詢問決堤了，就小聲地抽泣起來。或許是實在是忍到極點，或許是因為林宇是一個話不多的人。

“這、、、你。”林宇看著李晴怎麼突然一下就哭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驚慌失措的看著李晴。回想了一下自己一共就說了三句話，應該沒說錯什麼吧。

林宇靜靜的站在李晴旁邊，什麼也沒有說，就讓她好好地發洩出來。時不時過路的人，看到眼前這一幕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林宇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對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早點離開。

過了一會，李晴的抽泣聲越來越小直到情緒慢慢平息下來。林宇看著眼睛都已經哭的紅腫，頭髮也雜亂披著的李晴。用很平靜的語氣問道：“你還好嗎？”

李晴想到自己剛才怎麼就這麼的不爭氣哭了起來，看著旁邊的林宇頓時覺得有些尷尬。用手揉了揉哭地有些紅腫的眼睛，由於哭的太久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真是的，女生在旁邊哭也都不安慰一下，情商真低。以後怎麼找得到女朋友啊，真為你擔心。”

李晴說著還像個操心的爹，看著不省心的兒子，沒有辦法的嘆了一口氣。李晴覺得剛才的自己實在是太狼狽了，想著轉移一下話題。

“這也是一種實力，我憑實力單身，我驕傲！”林宇看著這樣的李晴也鬆了一口氣，一副嬉笑的樣子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晴看著林宇這個樣子，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笑意。

“這樣才對嘛，有啥困惑給你宇哥說說，宇哥給你解解惑。”

“滾！”

李晴沒有好氣看著林宇，但剛才的鬱悶也消散了不少。“你說我們一天天這麼學到底有沒有用，我感覺一天天學了又像什麼都沒學一樣。”

這是許多高三學生都會經歷的一個階段，吃力懷疑想要放棄，林宇也曾一次又一次拷問自己。

“自己做的這些到底有沒有意義？”

“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真的可以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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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案，但林宇想起曾經有人說起的一句話：“先努力吧，以後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林宇也不再去想這些，因為時間過的真的很快，能多學一點就學一點畢竟自己也不知道以後會遇到怎樣的難題。

“可是不學我們又能做什麼呢？我不知道，所以我就先學著。學到底有沒有用，至少在大家都在學的時候，我不會不合群。”林宇笑著對李晴說道。

李晴看著林宇沒有再說話，不自覺的想起自己剛來這個學校時心底許下的目標。現在至少比起之前自己離它已經近了許多，自己或許真的不應該這麼患得患失。

“你知道你其實是一個特別會給人灌雞湯的人嗎？”李晴看著林宇一副生無可戀的掛在圍牆上的樣子，那時候向鋒罵林宇像個爛拖把布還是很形象的。

“有用就行。”林宇笑著說道。“對了，我數學老師自己編了一套專題訓練的題目。我感覺挺好的，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找我來拿。”

李晴知道林宇的好意，笑著點了點頭。“明天我請你吃早飯。”

“感謝我晴姐請的早飯！”林宇立馬轉變為一副諂媚討好的樣子，進高三以後李晴為了更好的學習就申請了校外居住。林宇就常請她幫忙帶早飯，這兩年多的時間林宇覺得已經對學校已經很適應但還是接受不了食堂的早餐，主要是那個玩意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要是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了，你就死定了。”

李晴說完就回教室去了。

“有什麼事嗎？你為什麼在這？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林宇笑著賣傻。

李晴走了幾步突然很奇怪為什麼林宇怎麼能做到這麼沒心沒肺的，回頭發現林宇又面無表情呆呆地望著遠方的山頭。

“希望我們都能不負現在的自己。”李晴在心裡默默許願。

“這次聯考成績各位少爺小姐們都獲知了沒？”老徐是在向鋒離開後才接手這個班，這個40多歲教地理的男人。不同的是他激勵人的方式不是直接罵你，而是喜歡各種諷刺挖苦。

大家知道老徐又要開始輸出了，都各自忙著自己還沒學完的卷子，自動遮蔽他的垃圾話。這是他一個人的舞臺表演，與我們無關的。

“鑑於各位少爺小姐們這段時間的辛苦，這節自習課我們休息一下。放新聞週刊看，願看的就看不願看的就趴著休息會，就一條不許學習。”

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眼裡都十分詫異。這又是什麼新的套路，諷刺我們還是不夠努力嗎？

隨著老徐真的把影片放出來之後，大家心裡的疑問頓時消散。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後的事以後說。

當時在一班缺班主任的時候，其實老徐也是猶豫了許久才接下來的。雖然說帶一班更容易出成績，但壓力也很大畢竟這一屆全校文科希望就在這裡了。同時高三突然換班主任，同學們心裡會不會有牴觸情緒，這都讓當時的老徐猶豫。但在猶豫之後，老徐還是接下了這個班，為了這個班也為了自己，決心破釜沉舟一戰。

這次聯考成績表面來看確實是不太好看，但自己與各科任老師逐個逐科的分析之後，一致認為他們的潛力還沒有真正展現出來。自己與各科老師決定最後一節晚自習組建答疑小組，學生已經這麼努力，只要學生願學老師時刻為他們助力。

月光透過生鏽的鐵窗，星星點點的落在少年們奮戰的試題上，落在沙沙作響的筆尖上，落在為了夢想不斷前行的少年肩上。

夜晚11點多鐘，大家也陸續回到寢室。

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麵加上一桶冒著熱氣的泡腳水，是寒夜裡美好的幸福。

“喔、、、啊、、、爽！”老方將腳放進熱水裡，頓時發出一聲聲銷魂的呻吟。

大家聽著老方不堪入耳的呻吟，也都紛紛加入了泡腳的陣營中。

寢室裡呻吟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泡麵給我留口湯。”

“叫聲爹，我現在就給你。”

“滾！”

老方看著幾人吃著泡麵，止不住的咽口水。大家打趣了幾句之後，也是將泡麵遞了過去。

“兄弟們你們都想考那個大學”老方嗦了一口泡麵後一臉滿足的問道。

“清華，北大。“

“其實人大、復旦也還行。”

“一個個別做夢了，說個現實一點的。瑞瑞你先說說唄。”老方看著還在看政治答題模板周瑞，畢竟這幾個人裡也就瑞瑞最好了。

“我對於到底考那個學校現在也還都沒怎麼關係，我就是想考個一本學校。不過我還蠻想學法的，我覺得電視上那些檢察官好帥。你們以後都想做什麼？”周瑞還有一個小心思沒有說，他想和她去一個學校，至少是一個地方也好。兩個人的成績差不多，兩個人也都在不停的努力。

“振總歇會吧，泡個腳就和大家扯扯閒話不要做題了。”老方看著向振還在算那道導數題，感覺都快瘋魔了。

“閉嘴，勞資都快算出來了。”

向振做到後面不知道那個步驟出錯了，得到的答案跟正確答案差了一大截，越做越氣。

坐到向振旁邊的林宇，看著向振有些要走火入魔的樣子。偏著頭看了一眼後，小心翼翼的提醒了句：“試試對它二次求導看看”

“還得是宇哥。”向振聽林宇的進行二次求導之後再做果然跟參考答案對上了，剛才的煩躁氣息一掃而空。

“你要是早點問你方爹，早就弄明白了。”老方看著向振做出那道題後開心的樣子，又忍不住犯個賤。

“滾！”

向振剛才還因為自己的態度，對老方有些不好意思，現在來看都是多餘的。

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大家又開始暢想自己以後的生活。

陳飛說：“自己以後要走遍中國，好好看看我國的大好河山。”

向振除了隨遇而安之外，也想有一個不錯的工作，可以讓父母不再擔心。

老方收起嬉笑的樣子說道：“國家需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

大家聽到老方的話，都沉默了。老方父母在老方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去世了，老方跟著年邁的爺爺長大，也可以說老方是國家養大的。在那個嘻嘻笑笑的外表下，一直都是個堅毅的少年。

“願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

“願祖國繁榮昌盛！”

這是每個少年，對於祖國最清澈的愛。

窗外一朵朵雪花悄無聲息落在著同樣無聲的土地上，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是送給所有在奮鬥的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