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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死亡

“隊長,你總喜歡叫我小景,那你還記得我的全名嗎?”15歲的少年在死亡前不顯懼色,他發自內心地笑著,不是喜悅,只是有著青春時的朝氣,也有不屬於他的灑脫。

“嗯,”賀柳劼點頭,他輕聲念出那個名字:“景曛。”

“曛是日落時的餘光的意思,因為我的父母希望我在句時也不要放棄希望,放棄光明。現在,我也把這個字送給隊長。”

賀柳劼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他的隊員長大了啊,怕自已以後想不開,都會開導自已了。

“隊長,帶著我們的希望。”

“好,我會的。”絕境之人,更信仰希望。

此時,許久未動的齊權向前一步,鞠了一躬,溫和地道:“別害怕,我下手沒有痛苦。不過你最好接他一下。”最後那句是對賀柳劼說的。

祂起身,紅色的眼睛突兀地泛起金芒,冷漠淡然地道:“景曛,吾喚汝名,以希望之落日餘暉,賜予死亡,靈魂剝奪。”

祂總認為人們的死亡是比出生要更加華麗、神聖的一刻。

毫無預兆的,少年明亮的眼睛合上,身體失去支柱,即將倒下,但賀柳劼接住了。

少年頭頂的火光熄滅,沒有痛苦,似乎只是在這15歲被暫停。

這時,一道男女莫辨、無悲無喜地聲音清晰的傳進每個一個人的腦海:

【玩家景曛確認死亡,死因:靈魂剝奪。此副本內肉體毀而不亡,請玩家努力變強】

十字一架上那人眼睛睜開柔聲道“你好,你的靈魂,就先在我這保管一下了。”

漂亮的異瞳看著眼前的光團,似乎是為了表達友善,眼眸中也盛著溫和的笑意,他輕聲道:“別怕,我過會再來。”

只一眨眼,光球便傳送.到了不知何處。

“隊長。”又一人上前,他幫著賀柳劫將景曛扶住。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賀柳劼的心隨之顫了顫,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將自已稱捂住,似乎這樣,就可以自欺欺人地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他的手上還扶著一個人,這個人讓他不要放棄希望,是,他繼續回應著生活:“嗯,你說。”

“景曛這傢伙,年齡最小,擔當卻不小。真是,明明我才是四人中最大的,怎麼可以,搶在我前面啊…”

他的眸子有些黯淡,但很快,他的眼睛明亮,抬起頭:“隊長,99號小隊,有你在,便還在,請原諒裴睆不能陪你走接下來的一段路,但你的未來,會是明亮而美好的。”

皖,取意明亮,美好。

“嗯,我相信。”

“裴睆,吾喚汝名,以光明之美好,賜予死亡,靈魂剝奪。”

【玩家裴睆確認死亡,死因:靈魂剝奪】

同樣的步驟,不過,這次是剩餘兩人十分自覺地接住了裴睆,而且景曛和他,說不定已經相遇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將二人放下,似乎是在準備最後的告別。就在此時,降低自身許久的溫忌和忽然轉頭的某兩人對上視線,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已心臟的跳動,有什麼他沒有的東西,想要發芽。

但他又換上了一副自然的笑臉,疑惑地眨眨眼,道:“繼續啊。”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溫大哥。”

一道平靜,一道明朗。

意料之中地看熱鬧,不完全清楚的.只有賀柳劼。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兩人口中常說的“溫大哥”是他。或許在聽到“溫忌”這個名字,以及開始時莫名奇妙地遊戲,有意無意的拖延中,他能聯想到一二,可是他無法相信。

空氣沉默,因為溫忌也不知道這時該說什麼,他一時有些慌亂了,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這樣。

因為他靈魂的特殊性,他一直只能感受到別人的感情,但他自已卻無法產生,用人們的話來說,他沒有心,哪怕這兩人一個和自已相處了七年多,一個八年多,他也不應該有一絲掛念,本就是一時興起的事。

他會一時興起殺人,自然也會一時興起救人,只是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他會去獲得利益,但他從不怕失去利益。

所以,溫忌不打算回應。

但那二人顯然是熟悉他的,在打了聲招呼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

“隊長,請原諒我的自私,但我還是想請求您今天過後不要那麼恨他。”少年一向很安靜,像是一輪明月:“我一真明白他並不是什麼好人,也做過許多壞事,我無法向其它受害者為他求情,也無法替他們原諒他,但我希望您能看在我們二人的面子上,稍微減輕些仇恨。”

“隊長,對不起啊。”那個一向天塌了也笑得出來的洋第一次一本正經地說著正事:“溫大哥的靈魂有問題,他無法對任何事物產生感情,還有他和我們說過…死亡不是泯滅,靈魂剝奪徑好聽了說其實只是暫時無法與你相見,但我們一直存在。”他將自已知道資訊努力把能說的組織成語言。

“而且如果說起名字,我們的名字都是他起來。”

楓皎月和烏殷樂。

這名字不能說和他們合,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好,我答應你們。”賀柳劼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同意。熱鬧沒看夠的齊權第一次在這些人面前有些暴露他骨子裡的瘋狂與惡劣,他道:“既然溫先生和二位有一番交情,那就由溫先生親自結束吧。”

此話一出溫忌還沒表達什麼,楓皎月和烏殷樂同時打了個顫,烏殷樂抗議道:“可別!他下手很痛而且死很慘的!”楓皎月連連點頭。

溫忌:“?我那有。”

兩人腹誹:你哪沒有。

無數卡牌紛飛,襲捲過人後:將空氣染成紅色,伴隨飄蕩著細碎肉沫,白髮少年鮮紅色的眼睛成了場上的亮點,戲謔命運可笑,指揮表演落幕。

記憶猶新未敢忘。

少年卻不是向他們勾起唇角笑道:“一瞬間的事。”

兩人:好嚇人! QAQ !

齊權善意地提醒:“或許你可以模仿我的做法,現在會有一樣效果的。”

溫忌不笑了,只是顯得無所謂地“哦”了一聲,從上面一躍而下。落地後,他有些厭煩地“嘖”了一聲——他還是更喜歡在上作旁觀者。

少年的身影是單薄的,臉上甚至還有幾分椎氣,聲音卻是冰的:“楓皎月、烏殷樂,吾喚汝名,以生命之潔白明亮、以靈魂之愉悅,賜於死亡,靈魂剝奪。”

【玩家楓皎月、烏殷樂確實死亡,死因:靈魂剝奪】

賀柳劼正欲上前扶,卻感覺四周風起,再看時,便發現那平常用以殺人、染滿鮮血的卡牌將二人輕輕托住,再緩緩放下。

溫忌將手抬起,搭在胸前。他在疑惑,看著眼前像睡著了一樣的兩人,為什麼他的呼吸會不受控制地加重,心跳也在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的心明明不痛。

心不痛,頭卻痛起來了,只是他的手握成拳,卻沒有下意識移到頭部,他在不斷喃喃著一句話……

然後,手中突然化出一張卡牌,向自已心臟劃去。

他下手很重,劃開的口子又長又深,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躬起身,鮮血大片大片灑出,幾乎讓他成了一個血人。

但似乎是被這刺目的紅刺激到了,他的動作沒有停止,反而更迅速了。

他把手向跳動的心臟伸去,就像在尋找什麼,似乎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他想找回來。

於是,他抓住了一個滾燙的心臟。

少年笑了,笑眯了眼,也笑彎了唇,眉眼都染上了愉悅,可惜下一瞬,身形一晃,便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