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拓,算大伯求你了。”謝志強說著便拖著顫顫巍巍的身體,跪倒在了謝之拓面前。
“大伯,睡了嗎?”謝之拓敲了敲謝志強的門輕聲說。
“還沒有,進來吧!”謝志強邊說邊開啟了臥室的門。
“有什麼事嗎,拓拓?”謝志強滿臉疑惑地問。
謝志強知道,謝之拓從來不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他聰明伶俐、忍讓但不懦弱、重情誼、重承諾,如若不是自己實在無法解決的事,他是不會這個時間點來找自己的。
“說吧,拓拓,遇到什麼困難了。”謝志強見謝之拓不開口說話,又問了一遍。
“我有一個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她媽媽生病了,具體什麼病我不知道,在北京醫院,可能,不,是應該很嚴重。”謝之拓一口氣說完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大伯。
“你朋友媽媽叫什麼名字?”謝志強直了直身子問。
“她叫,她叫趙麗蓉。”謝之拓猶豫了幾秒後回答道。
“什麼?”謝志強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趙麗蓉。”謝之拓這次沒有猶豫,而是堅定的回答。
謝之拓曾聽爸爸說過,伯伯以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名叫趙麗蓉。戶籍地跟希瑤媽媽是一樣的。所以謝之拓懷疑希瑤媽媽就是大伯的初戀。至於後來他們為什麼分開,伯父又為什麼終身未娶,他不得而知。
正因為大伯和父親的愛情都不順利,所以他對待愛情的態度,既是憧憬,又是憂慮和消極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謝志強送走謝之拓後就關上了臥室的門。
“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謝志強自言自語道。
三年前,謝志強曾在村口見過一箇中年婦女,旁邊有個跟她年齡相仿的男子,他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自己日夜惦記的那個人。雖然她並沒有看到自己,更沒有講話。
無錯書吧突然,他又想起了謝之拓剛才說的事。他立即聯絡了所有在北京各個醫院的朋友,一遍遍地告訴他們她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終於。他打聽到了她所在的醫院和真實病情。
其實,憑藉謝志強為國家做出的貢獻,他完全可以留在北京,享受最更好的物質生活醫療條件。但是,他跟父親因為自己的愛情,幾乎毀掉了父子之情,他想在父親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陪他走完最後的幾年。
前半生他為了父親所謂的“婚姻天定,不能違逆。”而辜負了她。現在,他必須償還對她的虧欠。
“拓拓,求求你帶我去北京。我時日不多了,再拖下去就只剩下一具屍體,什麼都做不了了。”
“大伯,爺爺不會允許的。而且我答應了爸爸要照顧好爺爺。”對於謝志強的請求,謝之拓感到左右為難。
謝之拓何嘗不想救希瑤媽媽,可大伯的身體本就不好,腦血管疾病隨時會要了他的命。怎麼能帶他去北京呢?
“拓拓,我知道你也不信爺爺說的因果輪迴。況且我跟她也不一定能腎臟配型成功。”謝志強的聲音有些哽咽,頓了頓又繼續說,“若是我活著配型成功了,給她一個腎我也還能活著;若是配型成功後,我先死了,不捐給她也是浪費;若是配型不成功,她先死了,我就去看看她。”
“我曾答應過她,‘除非死別,絕不生離。’我沒有做到。”
說著,謝志強跪了下去。
“好,我們走!”謝之拓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