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不可能是真的......”趙麗蓉突然發瘋一樣地叫了起來。

“爸，我能求您點兒事嗎？”趙麗蓉撒著嬌湊到了剛下班的趙永全身邊。

“說吧，蓉蓉，什麼事？”父親笑著說。

趙永全雖然年輕時犯過錯，但自從來了安陽縣成了家，他對老婆和兩個孩子都是極好的。

“爸，我想退掉跟孫家的娃娃親。”趙麗蓉看著趙永全的眼睛說，“我知道這會讓您和母親為難。可是我現在是個大學生，還是個北京大學的學生，我跟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沒有共同語言啊！”

“嗯，你說得有道理，其實我最近這段時間也在考慮這件事。”趙永全若有所思地說，“但是這麼多年孫浩傑一直在等你，也並沒有娶親，他都二十六歲了。退婚很對不起孫家。”

“爸，可是我根本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他不過是看我有幾分姿色，而且覺得我考上了北京大學，娶回去可以給他們孫家長臉罷了。”趙麗蓉激動地站了起來。

“蓉蓉，那你實話告訴我，你想退婚只是因為這個嗎？”趙永全將信將疑地問道。

“我要跟孫家退婚的確是不想要包辦婚姻。可是還有另一個原因。”趙麗蓉堅定地說。

“爸，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所以我還需要您幫我做一件事。”趙麗蓉半跪在了父親面前。

“那你喜歡上了什麼樣的人，又需要我幫你做什麼事？”趙永全看著趙麗蓉的眼睛問。

“爸，我想求您回您的老家幫我求情？”趙麗蓉說著整個人跪了下去。

“我的老家？謝，謝家堡？你怎麼會認識那裡的人？”聽到謝家堡這幾個字，趙永全不由得開始心虛起來。

“爸，我喜歡的那個人也是謝家堡的人，他叫謝志強。但他的父親沉迷於卜卦之道，說我倆命裡犯衝還以死相逼讓他跟我分手。”趙麗蓉說著又情不自禁地傷心起來。

“謝志強？那她父母叫什麼？”趙永全情緒激昂地問道。

“他母親不清楚，他父親之前參加過抗日戰爭和國共戰爭，最後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受受了傷，提前退伍了。”趙麗蓉努力回憶著謝志強跟他說過的話。

“按理說他父親作為一個共產黨員不應該那麼迷信，不過聽謝志強說他父親也是後來才迷戀卜卦之術的。所以我覺得他父親很奇怪。”趙麗蓉說完後看了看父親繼續說。

“爸，您覺得呢？”趙麗蓉看著父親的臉。

“哦，我覺得既然命裡犯衝，那分了也好。至於孫家的親事，你不願意，爸爸也不強迫，大不了我豁出這張老臉，多去賠禮道歉幾次。”趙志強這話雖然有撒謊的成分，但拳拳愛女之心卻是真真實實的。

“爸，你不對勁，你以前從不相信卜卦之術，說那都是騙人的，怎麼今天竟然願意相信我跟謝志強命裡不合？”趙麗蓉盯著父親的眼睛。

“偶爾信一次也是可以的。況且，況且我也不希望你遠嫁。”趙永全說話的時候心裡發虛，所以躲避著趙麗蓉的眼睛。

“爸，你在撒謊，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趙麗蓉堅定地說。她太瞭解爸爸了，爸爸只要一說謊就會不由自主地打磕巴。

“真沒有，別瞎想了，我就是捨不得你遠嫁。你要退掉孫家的婚事爸明天就去。至於那個謝志強，你就不要再想了。”趙永全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

“老趙，要是跟孫家退了婚，不然你就抽空跑趟謝家堡，試試能不能幫幫蓉蓉。孩子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正好我也從來沒去過你老家，所便......”趙麗蓉的母親走上前微笑著攔住了丈夫。

“你閉嘴，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趙永全瞪大了雙眼看向母女倆。

“爸爸，算我求你了，行嗎？”趙麗蓉說著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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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我已經答應你去孫家退婚了，你還要怎樣？不要得寸進尺。”趙永全說完又轉身看向妻子，“還有你，不要多管閒事！”

“爸，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為什麼從小到大你什麼事情都支援我，唯獨這件事情幫我試一試都不肯？”趙麗蓉倔強地看著父親。

“蓉蓉，爸爸什麼事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不可以。你不要問了，算爸爸求你了。”趙志強用愧疚的眼神看著女兒。

“爸，是不是您和謝家有什麼過節？”趙麗蓉用犀利的眼神看著父親，“是不是您做了什麼對不起謝家的事？”

“你胡說！”趙永全突然提高嗓門，扇了趙麗蓉一巴掌。

趙麗蓉被父親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她瞪大眼睛吃驚地看向父親。從小到大，她從未見過父親這樣。

“爸爸，您這算是因為被我猜中而惱羞成怒了嗎？”趙麗蓉繼續逼問父親，“所以根本不是因為我跟謝志強婚姻不合，而是因為我是你的女兒。”

“您要是不願意說我可以去謝家堡打聽，我不信把所有人都問個遍會得不到事情。實在不行我就去問謝志強的父親。”趙麗蓉用強大的氣勢繼續逼問父親。

“蓉蓉，你是想讓爸爸死嗎？”趙永全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

“爸爸，如果您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可以不要謝志強。可是您現在明顯就是在撒謊，您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趙麗蓉還是不肯讓步。

“蓉蓉，不管我以前有什麼事情，我對你和弟弟的愛都是真的，還有你媽媽。你就別再逼問我了，好嗎？”趙永全用懇求的眼神看向女兒。

“我的爸爸一生光明磊落，他是我的英雄，他也不會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趙麗蓉雖然不知道父親不肯說出的秘密是什麼，但卻用絕望的眼神看著父親。

“蓉蓉，如果你一定要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當你知道以後，就再也不會把我當做你的英雄了。”趙永全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女兒，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三十多年前......”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不可能是真的......”趙麗蓉突然發瘋一樣地叫了起來。

“蓉蓉，小斌，老太婆，讓你們失望了。我走了。”趙永全在桌子旁留下了這樣一張紙，然後一口喝下了手裡的一整瓶毒藥，永遠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