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回到工位上的陳菲飛臉色不太好，張小雨見狀把編輯組意見書遞給了她，“這是剛才組裡批覆的，總編這裡是過了，但影視化最終還要給顧總簽字。”

“哦。”陳菲飛思忖片刻，這個節骨眼上，看來事情是要不好辦了。

“陳菲飛，顧總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顧總辦公室的助理前來通知她。

“好。”她忐忑地來到顧有聲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

“顧總，您找我？是為了我的小說嗎？”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坐吧。”顧有聲讓她坐下，手裡執著意見書，“你的小說我已經看過了，剛才編輯組那邊，應該有給你答覆吧。”

“是的，他們那邊透過了。”

“哦，不是我有意刁難你，你看。”他拿出剛才列印好的樣稿，指著上面的幾行字，“你的這些場景，要影視化的話，後期投入資金會非常大。小說和拍成電視劇是兩回事，電視劇還要考慮到投資和回報的利率收益。現在市場行情也不好，之前我們投資的幾部電視劇都有翻車，所以你這部我們要嚴格把控，考核各方面才能決定是否進行拍攝。”

“所以，您的意思是，不打算投資我的小說了嗎？”

“不是不投資，只是還要先考察一下市場。先等你這本書過印超過10萬冊再決定吧。”他適時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首先，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作家，我之前就說過，所以我們也不會和你簽約成為我們公司的全職作家；其次你之前的戰績，我們也是很清楚的，橫掃了幾次各大書店的最熱銷售榜的榜首。這兩點我們都是承認的，但這只是站在一個作家出版一本小書的角度上考量的，畢竟你之前的小說還沒有改編拍攝成電視劇過，所以……”

“行吧，那我知道了，謝謝顧總，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顧有聲不待她起身又叫住了她，“你跟顧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本來這件事情，我做家長的也不方便多問，可是，我聽說你們分開了，我的兒子究竟哪裡配不上你呢？”

“顧總，這跟你今天找我談的事情似乎是兩碼事吧。”

“所以我看你在事業上也沒有很大的決心，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取決於你自己。公司是可以提供你平臺的，就看你自己怎麼想的。投資拍攝這件事的物件如果只是公司裡的一名普通員工，那我自然要衡量一下，但是如果是自己人，即便是虧損，那點又算什麼呢？畢竟沒什麼比得上讓我家人開心更重要的了。”

“顧總，我來這裡任職並沒有多久，您一共找我談話了兩次。”聽到這裡，陳菲飛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之前我一直覺得您是個很優秀的決策者，我敬重您。但到今天為止，我想我要收回對您的看法，重新定義您了。您對您兒子的那顆愛護有加的心，沒錯，但這是工作，這裡是公司，我只希望您能把我當作一名普通的從業者來看待，而不是物化我，以我跟您兒子達成某種關係來決定跟我的合作進展。我覺得我們也沒有繼續談話的必要了，甚至是我的價值觀，我覺得跟您都是格格不入的。辭呈我會寫好，我想我也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跟貴公司合作了。”

“你想違約嗎？我勸你看清楚你跟我們公司的合同，考慮清楚再做決定。”顧有聲一掃剛才的溫和，眼裡剩下的只有作為商人的算計和姦滑。

“我知道，我們籤的是3年合約，3年內所有完成的小說版權都歸公司所有，如果想要解約，視剩餘的合作時限來支付相應的違約金。”陳菲飛在心裡飛快的估算了下，按照目前的合作時間來看，她要解約勢必要賠上一大筆錢，可她實在不想再與這樣的父子倆繼續合作了。

“所以即使如此，你還是決定要解約嗎？也是，背後有靠山，畢竟說話也有底氣，不用考慮後果。”

她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所以我才會覺得我和您還有您的兒子在各方面都格格不入。我們根深蒂固的觀念不同，所以在解決問題上和對事情的思考和認知上都會不一樣。違約金我會盡快籌出，希望大家往後各自安好吧。”

這一次她不再猶豫，退出辦公室後，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打包了自己工位上的私人物品直接邁出了公司。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至少這一刻，她有了從未有過的全新的體驗。

“我們還會再見的。”坐在辦公室的顧有聲饒有趣味地看著她離開。

陳菲飛坐上計程車，就給季雙雙發去了訊息：“我辭職了。”

她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短地說了一遍。

“原來顧翊的老爸居然就是你公司的大老闆啊。陳菲飛，我看你下一本書直接寫你自己的經歷就夠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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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開我的玩笑，現在我不僅沒有低保吃了，還要因此賠上一大筆違約金。”剛才大言不慚的辭職，大步流星的離開，那是爽到身心愉悅，可要再想想那違約金，陳菲飛感覺自己都快愁死了。

“那還怎麼辦，現在回去跟你老闆說，你後悔了，剛才只是一時失心瘋，讓你老闆再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你，到底是閨蜜還是損友？”

“你不是有現成的提款機嗎？去找你男人唄。你們不是和好了嗎？”

“你你說這話跟顧有聲有啥不同，我才不要，我是新時代的女性，為什麼要依靠男人？”

“這不行那不行，你想怎麼樣？那筆違約金也不是小數目，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籌錢？”

“從今開始的一個月，我剛估算了下，差不多是300萬。”

“300萬？！我的天，你不找焱驀然，你拿什麼償還？你也是厲害，賺錢你不行，惹禍你第一！”

陳菲飛開啟了自己的銀行APP，自己寫書多年，戶頭上也不過攢了100多萬，真是違約一時爽，賠錢火葬場！餘下的100多萬隻能……她想到了自己的房子，賣掉倒是可以全額支付違約金了，可是她就徹底成了無家可歸的窮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