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紫薇頭低著跟在母親身後,大氣不敢出,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她是不會主動搭話的。
知道母親隨時會爆發,到了家裡,她便進廚房幫大嫂燒火了,劉桂蓮見她如此反常,估摸著今天相親不順利,再看婆婆的臉色,完了,晚飯誰都吃不香了。
“老大,你可別再護著她了,你是沒看見,她今天故意在那使勁咳,把人家嚇得以為你妹妹得了什麼不得了的病呢,你說她是不是嫌我活太久,想把我氣死啊。”
這一回,衛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還好二哥從私塾回來,在一旁勸慰著。
“娘,你怎麼不問問五妹是什麼打算?也許其中有什麼是你沒注意的。”衛明雖然沒在現場,但他了解五妹的性格,她是個聰慧的人,一準是對方有什麼端倪被她看出來了。
衛紫薇被大哥叫出去,“紫薇,你跟娘好好解釋解釋,為甚麼看不上那個人?”他雖然是願意養活妹妹,可娘不想妹妹一直沒著落。
“大哥,二哥,你們是沒看見,他雖然長得人模狗樣,可一點素質都沒有,小二不過撒了一點水在他身上,他就依依不休,找小二要賠償,還要投訴小二,讓他丟差事。”
“你還有理了,不是你伸出腳,小二能把水灑了,你才是沒素質的人。”馮琴接過閨女的話音,立馬數落起衛紫薇,雖然不太明白素質是什麼意思,但大概就是人品不好的意思。
衛紫薇面上一熱,原來什麼都沒逃過母親的眼睛。
“娘,這不重要,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寬容之心,你也看到了,他遇到一點小事,就得理不饒人,這樣的人,你讓他做我夫君,我豈不是要一輩子受他的軟罪,你就忍心我被他拿捏?”
衛紫薇據理力爭。
“他敢!誰敢欺負我馮琴的女兒,誰就是我的仇人,我之所以這麼生氣,是你裝病,這要是傳出去,以後就更沒人上門提親了。”
衛明聽到母親這話,忍不住笑了,“好了,娘,姻緣自有天定,我看妹妹的面相,將來所嫁之人非富即貴,豈是這十里八村的人家能娶的?”
無錯書吧這話正合馮琴的意,她生了四個兒子才來這麼一個閨女,路過的算命先生,不是也說過,女兒將來不是一般人的命,大富大貴,非常人能所及。
當時她聽個樂呵,睡不著的時候也會盤算,女兒這麼大找不到人家,說不定就是命太好,普通人家供不起。
“衛明,你是家裡最有文化的人,你說的話,我愛聽,好了,我正好也沒瞧上今天這個人,什麼東西,窮得連個像樣的棉衣都沒有,還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呢,大冬天穿個棉衣都蓋不住他身上的騷味,燻死我了!”
衛紫薇見母親不生氣了,捂著嘴在一旁偷笑,原來娘也聞到了味道,那味道幾日都忘不了。
“你笑什麼笑?一邊去,別礙我的眼。”馮琴笑著罵道。
翌日清晨,衛家門口響起了馬鈴聲,衛平聽到動靜,忙起身去察看,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立在院子前,上面趴著一個白衣男子,定睛一看,有血從男子的手腕流下。
夭壽哦,這到底是個什麼人,怎麼會死在自己家門口,衛平心裡膈應,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這種事太過晦氣了。
“他爹,這是什麼人?他這是怎麼了?”
馮琴見到血沒有慌張,相反,她徑直走過去,伸出食指放在男子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他沒死,還有救。”
馮琴吩咐老大老二把人從馬上抱下來,衛華揹著他進了院子。
此時,被吵醒的衛紫薇也好奇地從窗子裡探出頭,卻被母親瞧見了,一個瞪眼嚇得她趕緊縮回頭去。
她忘了自己是在古代,家裡有陌生男子出現,未出閣的女子是要回避的。
男子被平放在坑上,家裡人除了衛紫薇,都圍了過來,隨後都被他的盛世美顏給鎮住了。
“娘,他怕不是潘安轉世吧?怎麼會如此好看。”衛明是個正常的男人,看了都嘖嘖稱讚,這要是成了自己的妹夫,他不就有了個潘安妹夫,這多少給他長了臉。
跟老二想的一樣,老大也是這麼想的,馮琴和衛平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法。
那還等什麼,趕緊叫大夫啊,送上門的貴婿可不能讓他死翹翹啊。
“娘,我們哪裡還有錢請大夫啊。”衛華說出了大實話,家裡為了小妹的親事,已經入不敷出了。
馮琴咬咬牙,從嫁妝箱子裡拿了根銀釵遞到老大手裡,囑咐道:“這個能換二兩銀子,夠請大夫了。”
為了女兒,損失點嫁妝算什麼。
“娘,這是你的嫁妝,不可以,我還是去找王叔借點銀子。”自古以來,嫁妝都不能隨便用的,即使日子過得再難,也不能做出違背祖例的事情。
“你別廢話,再晚點,他就小命不保了。”跟閨女的後半生比起來,嫁妝不值一提。
衛華紅了眼睛,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娘,你放心,等我有錢了,一定幫您把簪子給贖回來。”說什麼也不能違背祖例。
“好了,別囉嗦,趕緊去。”馮琴說話做事,一個唾沫一個釘。
男子躺在床上,時不時地發出呻吟聲,劉桂蓮在婆婆的安排下,負責給他擦汗,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上面的圖案十分精美,布料摸著十分順滑,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衣服。
“相公,你說他是什麼來頭?依我看,他穿著錦衣綢緞,這上面還繡著金線,一定不是凡人。”小妹這回撞大運了,送上門貴公子,婆婆也終於不用再愁小妹的親事了。
小妹整天在家裡好吃懶做的,就會給家裡惹麻煩,趕緊嫁人讓她走得了。
“你別瞎說,等他醒了,什麼都清楚了。”衛華不愛說話,也不想去琢磨他的身份,既然受傷,停在了自家門口,那就是老天的旨意,是來考驗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