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徐冰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從業三年了,第一次碰到華悠然這種難纏的角色,竟然不惜以死相逼。
“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徐冰手裡拎著女士挎包,站在風悠然旁邊,一臉無奈。
風悠然呆滯了一秒,搖搖頭,“你還沒跟我說你的計劃。”
不知道解決方案,她是不會撒手的,就算回去了也是獨守空房,睡不著。
徐冰對著自己的腦門就是一巴掌,他承認自己的腦袋被門擠了,被驢踢了,才會心軟答應華悠然的要求。
“大姐,我是人,不是神,你要是立馬想要結果,就去寺廟燒香拜佛,不要來找我,就是觀音菩薩,也可能立馬顯靈的。”
“我知道,可是我著急。”華悠然帶著哭腔,她的傷疼起來,一跳一跳的。
徐冰忍住隨時爆發的情緒,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風悠然,我既然接單了,就會負責到底,你這樣,聽我的,先回去,回去後什麼也不說,到家就躺床上睡覺,睡不著就裝睡,”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聽我的,明天就會有效果。”徐冰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手腕上的紗布。
風悠然似懂非懂,終於點點頭,讓徐冰走了。
這邊逃離了低氣壓的徐冰,如釋重負,邊走邊罵,“該死的,活見鬼了,原來被女人纏是這種感覺。”
他氣急敗壞,對準地上的一顆石子踢過去。
“哎呦。”
徐冰聽到一聲哀嚎,立馬轉過身,裝作無事人。
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抓住衛衣的帽子。
“打到了人,就想走是吧?”男人粗狂的氣息,直撲徐冰後脖頸。
徐冰無奈,今天就是不宜出門,全是倒黴事,不過這件事是自己不對在先。
他緩緩轉過身,咧著嘴笑,眯起眼睛,此時他的內心:救命,感覺自己笑得像個傻子。
“徐冰?”男人劍眉一挑,睨了一眼眼前的“傻子”。
徐冰睜大眼睛,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長臉,濃眉,高鼻樑,個子一米八五左右,穿著黑色的西裝,搭配一條水藍色的領帶。
這個像小老頭一樣的人,認識自己?徐冰一頭霧水的模樣,逗笑了袁偉航。
“怎麼?不記得我了?小時候,誰在班裡尿褲子被女同學嘲笑的?”袁偉航對著徐冰的胸口就是一拳頭,對他認不出自己表示不滿。
徐冰的臉由白變紅,再變黑,想不記得都難。
“我逗你呢,袁偉航嘛,你欠我一包辣條到現在沒還,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你。”
徐冰和袁偉航是小學同學,他剛說的尿褲子,是徐冰小學一年級的事情,那天家裡來了客人,他喝了一大瓶橘子味的汽水,到了學校,光顧著玩就沒去尿尿,等上課了才想起來,又不敢跟老師說,憋到最後,下課鈴一響,他嘩啦啦全尿褲子上了。
無錯書吧那還是冬天,穿了厚厚的棉褲,可還是沒掩蓋住尿騷味,周圍的女同學都躲得遠遠的。
徐冰不敢告訴老師,愣是堅持到了放學,穿著冰冰涼涼的褲子回家了,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三天,徐冰身體康復,可死活不去上學,最後沒辦法,還是讓老師給請去了,老師提前交代過,班裡誰都不許提徐冰尿褲子的事情。
“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怎麼樣?在忙什麼?”袁偉航心裡竊喜,能在江城遇到老同學。
徐冰撓撓頭,“還行吧,大學畢業沒找到什麼正經工作,就自己創業了。”
“可以啊,當老闆了,不像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每個月拿著死工資。”袁偉航拍拍徐冰的肩膀,在他面前,徐冰,一米七五的個子,顯得十分嬌小。
“好了,別扯淡了,既然遇到了,跟我回去喝兩杯。”
“好嘞。”
袁偉航開車來的,不貴,大眾朗逸,爛大街的車。
徐冰坐在副駕駛,心裡很不得勁,自己在江城混了三年,連個車軲轆都沒買到。
車子兜兜轉轉,終於在一個衚衕口停下了。
“車進不去,靠路邊停就行。”徐冰摸摸鼻子,他當初租這裡的房子,只是圖便宜。
地理位置很一般,離地鐵站有點遠,他一般都是騎共享單車去辦事。
徐冰先下車,趁著袁偉航停車的功夫,去了衚衕口第一家的滷菜店,買了幾樣下酒菜。
袁偉航停好車,攥著手機過來,打算付錢,徐冰攔住了,先掃了付款碼。
“說好了我請客。”
徐冰又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兩提罐裝啤酒,他是個講究人,啤酒只喝罐裝的。
兩人順著衚衕往裡走,到了盡頭,推門進了院子,又上了鐵製的樓梯,又高又陡,袁偉航走時,瑟瑟發抖。
徐冰眼尖,攙了他一把。
二樓兩個房間,徐冰住的最裡面,門沒鎖,一推就開了,裡面空間狹窄,徐冰不需要弓腰,袁偉航不行,得低頭彎腰才不會被門框撞到。
裡面放了一張一米五的床,一個小的寫字檯,上面放了一個老款的聯想筆記本,中間放了一個小的沙發,沙發也有年頭了,中間凹陷得厲害。
“兄弟,別嫌棄,請坐。”徐冰順手從床上拿了一個藍白條紋的毛巾,鋪在了小小的沙發上。
袁偉航顫顫巍巍坐下,腿都敢伸,是不能伸,前面就是茶几,茶几的腿有一條還是歪的。
徐冰把冷盤和啤酒放上去,茶几抖三抖,袁偉航連忙伸手扶住。
看到老同學日子過得艱苦,袁偉航剛剛還很高興的心情,也涼了半截。
“別這樣看著我,我不需要,跟你說了,我在創業,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以後有你羨慕的時候。”
徐冰開了一罐啤酒,遞到袁偉航手裡,“來,喝酒,今天我們只談過去,不看將來。”
“好。”
兩人酒過三巡,雙頰都喝得紅撲撲。
“航子,你還記得咱班那個動不動就哭的班花嗎?”徐冰打了一個酒嗝,丹鳳眼迷成一條線。
袁偉航低著頭,想了一會,伸出手,舉得高高的,差一點打在徐冰的臉上。
“你說的是風悠然?”
“我艹,你還真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