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讓文溪與玄月接觸接觸,也能打發一下無聊,沒想到直接讓她負傷而歸。
程州行也有些過意不去,將她送回民宿並且再三道歉後,帶著玄月回了別墅。
客廳裡,一人一貓對坐著,意識到自己犯錯了的玄月往前走了幾步,似乎還想和程州行撒嬌來緩解氣氛。
程州行盯著看了兩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一把將它抱起來坐會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試圖給它講道理:“寶寶啊在外面要乖點知道不,把漂亮姐姐弄傷心了就不跟你玩了。”
“喵~”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順著玄月的毛,嘴裡的碎碎念也不停。
也不知道玄月是否聽進去了,只見它在程州行腿上翻了個身,隨後懶洋洋地打了聲哈欠。
回到民宿的文溪只覺得手臂酸脹無力,她悶頭回房間睡了一通,醒來吃晚飯時並未有什麼好轉。
開飯的時候,程州行來了。
他小聲詢問文溪:“好點沒,還酸嗎?”
文溪活動活動肩膀,又捏了捏手臂,無精打采:“可惡啊怎麼這麼痠痛,以後那樣都有陰影了...”
兩個人坐在一邊窸窸窣窣地聊著,正給大夥盛飯的老魏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眉頭不由得動了動:“你倆談啦,聊個天這麼見不得人?”
“就是啊你知道那針有多長嘛!我後面還得弄四回...”
“下次我一定要讓它乖乖被我渾身上下都摸一遍嘿嘿嘿嘿...”
文溪說到興頭,腦海裡已經想出狠狠蹂躪可愛玄月的一百零八般招式了,語調變得略有些猥瑣。
程州行正津津有味聽著,見老魏的調侃,頓時意識到氛圍不對勁,抬起頭時周圍幾雙充滿八卦氣息的大眼正盯著他倆。
他在桌下拉了拉文溪,奈何對方遲鈍,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聲音才越來越小,最後終於不說話了。
他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扶著腦袋閉上眼,文溪環視了一圈眾人高深莫測的笑容,不知該作何反應,默默欲將上半身躲到桌子下。
她躲在桌子下面給程州行擠眉弄眼,示意讓他去解釋。
程州行無奈,只得回應老魏的調侃:“你誤會了,我倆聊打疫苗的事,我的貓和她玩的時候抓到她了。”
“就你家那隻玄月啊?”
老魏是有些不信,玄月他是見過的,高冷地誰都不理,怎麼就抓了文溪呢?
“喔~”阿蕭在一旁聽著,意味深長地接過話茬:“玄月貓貓不是生人勿近嘛,沒想到除了你還有人能碰它。”
程州行聽出她話裡的意味,也是服了軟開玩笑道:“可能它比較喜歡文溪吧。”
說著,他將還躲著的文溪扶起來,兩人裝作無事發生,試圖換個聊天內容:“今天飯還是這麼好吃,後面得讓老闆給阿姨加工資。”
老魏卻是不理會,繼續開著玩笑:“小文你要不考慮考慮我們阿行唄,畢竟你可是玄月為數不多樂意搭理的人類了。”
酒足飯飽,兩人先一步鑽到後院坐著,生怕和大夥在一起又牽扯出什麼尷尬的話題。
“哎呦好尷尬,我一天到晚都在講什麼...”
文溪有些懊惱,她最不會面對這種場面了。
“沒事,放寬心,大夥就是說著玩的。”
程州行倒是很看得開,異性相處有這種誤會很正常。
過了會,他似乎想到什麼,語氣詫異中有幾分不確定:“還是說你...是因為被說和我一對很難受?”
“那當然啊,這樣很奇怪好不好,我們又沒那麼親近。”文溪不懂他的腦回路,只是理所當然說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她覺得和程州行相處很舒服,這樣的狀態也不錯,但一旦有外界的聲音摻和進來,她便覺得是個不妙的開始。
就像先前的陳善京,自己在他身上跌了無數個跟頭,或許從最初就不該有所退讓。
程州行聽不出她這話是真生氣還是隨口一說,只覺得有些受傷:“我有這麼不好啊?我們不是已經聊了很多,也算熟了吧...”
在他心裡,自認為和文溪的關係也算親近,她就像一面站在自己對面的鏡子,是一種特殊而不可替代的地位。
不過文溪還是覺得很彆扭。
她甚至有些後悔和程州行聊些有的沒的了,再加上自己以往的見色起意,沒想到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擰巴地想撇清和迴避這段關係。
“哎不是這樣...你沒做錯什麼,是我的問題。你對我們的關係毫不在意,所以也無所謂別人的說法,但是我不一樣。我們這樣下去做不了好朋友的。”她著急解釋,來回踱步一副煩躁的模樣。
兩人很聊得來,但她知道,如果只做朋友她心中還是會起些不明不白的心思,這段關係勢必不能純粹;但要是發展成戀人,兩人又各有各的心結,她不過也只是白月光的替身。
見文溪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程州行也認真起來了:“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我覺得我們的相處很愉快,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很重要,我沒有無所謂。”
他抓著文溪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隨後繼續說道:“有什麼想法你表達出來就好,不要把我說得這麼無情,我很珍惜我們的關係。”
程州行只覺得自己還是看不清文溪,她大多時候很沉靜優雅,有些時候則是有種天然呆反差的可愛。
起初他以為她不過是像施然一樣的女生,靠著些撒嬌可愛博人好感,內裡卻是另一副陌生的面孔。但幾番交談下來,文溪像世界上的另一個他。
不過比他果斷和勇敢許多。
更確切來說,是他所希冀的自己。
程州行看著眼前表情糾結痛楚的文溪,心中生出無限的心疼與憐愛,他走上前一步,雙臂圍攏,給了她一個堅定又溫暖的擁抱。
他的懷抱讓文溪微微發抖的身體轉而平靜。躲在程州行的臂彎中,文溪感覺到一股安定清爽的松木香撲面而來。
她完全愣怔了,只剩一個念頭:
怪不得玄月一到他懷裡就乖了,真舒服啊,好想就這樣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