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早膳,蘇汀芷便堅持要回蘇府。
做戲做全套,蘇汀芷用的是宋府的馬車。
馬車徐徐駛離晉王府,蘇汀芷倒是有些惆悵,沒想到這一遭和晉王的牽扯又深了幾分。
馬車剛到蘇府門口,便有小廝去稟報蘇昀禾了。
蘇昀禾快步走出,打量著蘇汀芷,精神狀態尚可,只是目光察看到蘇汀芷手上的紗布的時候,目光一滯。
“芷兒……”
“父親,我們進府再說吧。”
蘇汀芷打斷了蘇昀禾的話,門口畢竟還有老百姓,許多話都不宜在這邊說。
待來到書房後,蘇汀芷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如此,那父親定要備上厚禮去感謝晉王。”蘇昀禾摸著鬍子道。
“父親所言甚是。”蘇汀芷也極為贊同,讓父親去還人情再好不過,晉王殿下這般琢磨不透的人,她還是敬而遠之些好。
“那芷兒,你有查到害你的兇手嗎?”蘇昀禾問道。
“父親,背後真兇真是——白姨娘。”蘇汀芷一字一句道。
蘇昀禾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蘇汀芷:“芷兒,你確定?”
一直以來,白秋泠都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這樣自己才會把掌家權交給她。
“父親不信芷兒嗎?”蘇汀芷抬眸看向蘇昀禾,眼中很是平靜,甚至透露著一絲失望。
“芷兒,父親當然相信你,只是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蘇昀禾急忙道。
他可不想因為此事芷兒和自己生了嫌隙。
蘇汀芷對著紫鴛耳語一番。
一柱香後,蘇昀禾使人喚來了白姨娘。
白姨娘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危機的降臨,人還沒有踏進書房,就聽見了她銀鈴般嬌笑的聲音。
未聞其人,先聞其聲。
“老爺,您所喚我來為何事,可是玉兒這孩子又調皮了?”白姨娘半是撒嬌道。
蘇涔玉正是白姨娘的兒子,今年十歲,是蘇昀禾的獨子。
也正是她的底氣之一。
“賤婦!”蘇昀禾本是氣極,還聽見這婦人嬉笑的樣子,更加火冒三丈,頓時一腳踢了過去。
白姨娘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踹倒,嘴角顯出絲絲血跡,這一腳正中心口。
白姨娘半跪著哭泣道:“老爺,妾身到底所犯何事,竟惹得老爺平白大怒,但是若是有人刻意誣陷,那秋泠也要為自己辯上一辯!”
白姨娘梨花帶雨的模樣倒是無比可憐,很是惹人憐惜。
可惜的是,蘇昀禾無動於衷。
蘇昀禾叫人把人證帶了上來。
不過片刻,就有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拖了進來。
白姨娘害怕的往旁邊退了退,畢竟她再狠毒,也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只見來人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肉,只剩了半口氣在。
“你從實招來。”蘇昀禾對著地上的人說道。
“小人受白姨娘所託,要在蘇二小姐去上香的路上,把她殺掉。”在嚴刑之下,黑衣人早就把事實吐的乾乾淨淨。
“荒繆!老爺,這是有人誣陷,您也知道,這麼多年,我待芷兒比親身女兒還好,有求必應。”
無錯書吧白姨娘爬到蘇昀禾的腳下,抱著蘇昀禾的靴子淒涼道。
好一副良母的模樣,蘇汀芷在心中冷笑。
黑衣人似乎怕蘇昀禾取他性命,急忙道:“小人這裡有信物。”
他從鞋底取出幾張銀票和一條手帕。
蘇昀禾皺著眉頭一看,那銀票正是熟悉的錢莊所出,而那手帕,正是白姨娘的繡功!
白姨娘為他縫製過很多衣裳,所以他對於白姨娘的繡功很清楚,包括針腳,他也是一清二楚。
白姨娘恨毒了眼前的黑衣人,竟然還藏了自己的繡帕。
她完全沒有料到還有這一手。
就算證據確鑿,白姨娘也不能認,否則,就是死路一條,還會牽連到若兒和玉兒。
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某著決心,“既然老爺不相信我,我說什麼也無益,只能以死自證清白了!”
白姨娘猛的往一旁的牆上撞去,“砰”的一聲,白姨娘額頭鮮血直流,癱倒在牆角,人事不省。
在場所有人都白姨娘打了個措手不及,誰都沒有料到她竟然如此決絕。
蘇汀芷眉頭緊皺,白姨娘比她想象還狠。
“白姨娘謀害嫡女,賜白綾……”蘇昀禾緩緩道。
膽敢謀害他的芷兒,簡直不可饒恕。
“禾兒且慢!”蘇老夫人姍姍來遲。
但是從蘇老夫人喘氣聲中可以聽出,應該是聽到訊息就往這邊趕了。
“母親,您怎麼來了。”蘇昀禾有些不悅,是誰把訊息洩露給了母親。
“我不來,看著你處死白姨娘嗎?”蘇老夫人怒道。
“母親,白姨娘這次犯下大錯,竟然敢謀害芷兒!”蘇昀禾急道。
“白姨娘畢竟是你一雙兒女的生母。且如今已經生死不明,就饒她一命,發配到莊子了卻餘生,如何?”
蘇老夫人打著商量道。
蘇昀禾心裡五味雜陳,母親竟然為了一個的區區求情至此。
“母親,白姨娘,罪不可恕。”蘇昀禾閉上眼睛轉過身道。
“父親!”
“父親!”
兩道聲音響起。
只見蘇汀若帶著蘇涔玉進入書房,一把跪在蘇昀禾面前。
“父親,女兒願意代母親受過,要罰就罰女兒吧。”蘇汀若磕頭道。
“父親,兒子也願意代母親受過。”蘇涔玉小小年紀也學著蘇汀若的模樣磕頭,小大人似的為自己母親求情。
蘇昀禾有些為難。
“禾兒,難道你也要母親求你嗎?”蘇老夫人激動道。
“母親!”蘇昀禾更是無奈。
蘇汀芷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大家子倒是齊心協力的很,倒顯得她冷血無情了。
“父親,既然芷兒無事,就放過白姨娘吧。”蘇汀芷也適時的站出來到求情。
今日是無法徹底扳倒白姨娘了,倒不如自己求情搏一把同情分。
果然,蘇昀禾的眼裡更加愧疚。
“芷兒,你是,好孩子。”蘇昀禾艱澀道。
“白姨娘謀害嫡女,著送去莊子,從此不許再回宰相府。”蘇昀禾一句話就斷了白姨娘的後路。
蘇老夫人嘴巴動了一下,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她這個兒子,性情倔強,能有讓步,也實屬不易。
此事終於告了一段落。
聽給白姨娘治傷的太醫說,白姨娘撞牆傷到了腦子,變得瘋瘋癲癲的了。
蘇汀芷對此很是不以為意,這個白姨娘,著實聰明的緊。
一處幽暗的房間裡。
“白姨娘沒有供出主子吧?”一個渾厚的嗓音道。
“沒有沒有,那自是不敢的。”另一人點頭哈腰道。
“那就好,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渾厚的嗓音又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