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花糕這一環節眾貴女都做的不錯,其中以兵部尚書之女任語沁做的做得最好,拔得頭籌,長公主賜西域進貢的純種紅玉手鐲一對。
眾人望著任語沁皆是羨慕的眼光,這下子任語沁倒是在晉王殿下面前出風頭了。
都很懊悔平日沒有在這吃食上多費些功夫。
接下來就到了眾貴女最期待的獻才藝的環節了。
在這個環節眾貴女可自由發揮,表演自己最擅長的才藝即可。
晏知瑾斜斜的半靠在紅木雕花太師椅上,手裡拿著白玉樽輕輕搖晃,劍眉微微蹙起,薄唇緊抿,似乎展示了主人的不耐煩。
明樂長公主打趣道:“你也是弱冠之年了,該娶一房妻室了。”
奇怪的是,一向對此話題避之不及的晏知瑾今日卻沒有反駁。
只是微微一笑。
明樂長公主心裡微微嘆息,她這皇弟啊生的如此妖孽,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才能降伏他。
不過,今日倒是有一姑娘倒是和知瑾比較相像……
明樂公主正在思忖之際,早已經有世家小姐躍躍欲試。
只見一身著百褶如意月裙的姑娘率先示意,獲得長公主批准之後開始表演。
這位姑娘正是禮部尚書之女沈音蓉。
無錯書吧她輕輕整理了一下微皺的錦裙,纖纖玉手撥弄著香爐,不一會手中的瑞雲香爐就開始升起嫋嫋青煙,一股淡雅寧靜的沉水香慢慢就沁入眾人的鼻息。
美人獨坐清香旁,琴聲如高山流水,清遠卓絕,可謂是視聽雙覺的絕美盛宴。
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驚擾這天上仙曲。
一曲《瀟湘水雲》彈畢,少女起身朝眾人行了一禮。
便退至自己原先的座位旁。
從三品光祿寺卿之子徐挽舟“騰”的一下座位上站起,激動道:“姑娘師從何人?姑娘一曲實在是精妙,在下想和姑娘探討一二。”
沈音蓉微微羞紅了臉:“家師乃國子監祭酒夫人楊昭宜。”
“竟然是楊夫人!”
“禮部尚書好本事,竟然能請到楊夫子!”
“聽說已經十年沒有收徒了,也是沈姑娘天賦異稟破例的。”
眾世家公子在一起討論道。
明樂長公主“呵呵”一笑:“徐家的小子你若是真心想探討,本宮倒是可以為你引薦,只不過,這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酒吧。”
“在乎沈姑娘也!”平陽候夫人打趣道。
一時間徐挽舟和沈音蓉都漲紅了臉,羞澀萬分,特別是徐挽舟“蹭”的一下子耳根子都紅了。
“回稟長公主,小女有一舞蹈要獻上。”
說話的正是蘇汀若。
她漲紅著臉再次請求道,哪怕周圍異樣的眼光看著她也不在乎。
只要她一舞成名,那麼剛剛的恥辱都會被忘記。
大家只會記得她是一舞傾城的蘇汀若。
明樂長公主繡眉微蹙,已是很是不悅,這人也太不懂看人眼色了。
但是想到終究還是在百花宴之上,請求獻藝也不算出格,便還是勉強允了。
只不過半盞茶功夫,蘇汀若便換好了舞服。
“此舞名為綠腰,請諸位品鑑。”蘇汀若自信一笑,在舞蹈方面她可是有著傲人的天賦的。
只見蘇汀若輕盈的舞動身姿,水袖飛舞,時而旋轉,時而凌空起跳,身上的珠佩撞在一起叮噹作響,形成了奇妙的佩鳴聲,節奏越來越快,到後面眾人幾乎只能看見殘影。
忽的樂聲驟停,蘇汀若定住身姿,用略帶著喘氣的聲音說道:“小女獻藝完畢,還請諸位不吝賜教。”
雖然蘇汀若口中說著謙遜的話語,但上挑的繡眉和眼中的閃爍的自傲已經說明了她的高傲。
成國公世子楚泓言站起來說道:“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蘇姑娘一舞傾城,實在是讓在下感嘆。”
“哦,是嗎?”晉王晏知瑾放下手中的白玉樽,尾音上揚,顯示著他的質疑。
“舞倒是好舞,輕盈——尚可,不過本殿下覺得,輕佻-最為合適。”晉王抬起不羈的眉眼,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說出的話卻誅心的很。
蘇汀芷在心裡誇讚了晉王殿下一番,真是慧眼識人。
“哄”的一下蘇汀若腦子炸開,“騰”的臉上漲紅,只覺得臉頰發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蘇汀若又羞又怒的模樣落在眾人眼裡,又是好戲一場。
喬素兮在心裡感慨道,這姑娘也是堅強的很,沒見過被羞辱一次的,還上趕著被羞辱一次的。
楚泓言見此有些不忿:“晉王殿下可是說話太難聽了些。”
“哦?你有意見?”晏知瑾微眯的丹鳳眼之中射出銳利的光芒,直逼的人不敢直視。
楚泓言聞言一下子就被人掐住了喉嚨,支支吾吾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楚公子的品味還得提高,別見著個野花野草的就都收入囊中。”晏知瑾一本正經道。
明明聽著是好言相勸的話語,卻無端的讀出了一股諷刺的意味。
某“野花野草”差點氣暈過去。
蘇汀芷凝眉思索,原來這狗男女這時候就有染了嗎?
可恨的是她上一世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蘇汀若的鬧劇終於降下帷幕。
大廳裡靠右上首的位置,有一名貴女端坐在席上說道:“長公主殿下,臣女也有一技獻上。”
出言的正是大學士之女宋清辭,只見她身著寒梅紗裙,身披瓊花披帛,腰間佩戴著一塊青藤玉佩,頭戴翠玉流雲簪,眉目間彷彿含著山間清泉之韻,眉目如畫,清冷絕俗。
她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卻好似九天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周圍皆響起眾人的驚歎聲!
明樂長公主一時間也是善心悅目,語氣也變得和藹起來:“哦?宋家姑娘,你說說你要表演的是何才藝?”
“臣女有一琵琶,名喚瑤光,自幼帶在身側,今日想為大家獻一曲《春江花月夜》。”
宋清辭斂眸道。
“瑤光?那可是前朝皇后的心頭愛,聽說已經失傳已久,沒想到今日竟然可以重現人間。”
“《春江花月夜》,能彈好此曲的必是大家,看來今日是有福了。”
一時間眾貴女和世家公子都議論紛紛。
待侍女取來琵琶,宋清辭淨手焚香之後,開始彈奏。
須臾涓涓的琵琶音便流淌出來,樂曲委婉質樸,絲絲入扣。
眾人似乎見到了那夜月春江的迷人景色,又彷彿置身輕舟中,聞對岸漁歌悠揚。
琵琶聲層層遞進,意境深遠。
一曲畢。
眾人只覺得若大夢一場,餘音繞樑而三日不絕。
聽說有人聞之三月不知肉味,當然這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