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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殺盡天下神!

砰......

砰......

砰.....

殘肢斷臂,屍橫遍野,世界宛如被畫師上了一層底紅一般,放盡任笙視野之中,城市盡染鮮紅.....

但他對此視若無睹,他只是弓著腰,腿半跪,身形冉冉的望著他眼中的那一片,那一片漫天血紅中唯一還是粉彩的人間挪動......

他的左小腿似乎已經摺了,右腿也獨木難支,只得右腿撐著,左腿跪在地上,往他眼中的那張離他有些遙遠的,有些雜亂的木床靠去......

他一挪一動,左手抱著一顆早已不再滴血的頭顱,右半臂被人整隻切斷,這就導致他左右身子重量差別有點大,動起來老是往左邊斜,總是給人一種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他走了有近六個小時的時間......

他感覺自已好累,好想停下......

但他知道,他不敢停,因為一停,他內心中那股一息尚存的氣,那種縹緲虛無的希望,便會頃刻間煙消雲散......

可看著眼前的那片彩色離他越來越遠,他有些茫然,他在想,他不是一直走嗎?他不是一直在往自已嚮往的那片彩色走嗎?

可怎麼,隨著自已的不斷努力,它怎麼卻離自已越來越遠了......

他看著那片彩色,在那天際的遠方,在太陽的庇護下,一絲一縷,抽絲剝繭的脫離了這個世界......

至此,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單調的紅......

他不理解,但這於事無補,他看著眼中的紅,一片一片的坍塌,從天上落到地下.....

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想逃離,但卻發現自已根本跑不起來,甚至於連撐著腦袋看著,都已經是很費力的......

他望著那片逃離自已的彩色,他很無力,只得無能狂怒的怒吼,但卻到最後發現,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是否叫出了聲音......

“請......救救他......”

他望著,他看著,他瞧見那已經跑出天際的彩色就在他喊出後又返回了回來,離自已越來越近,他歡喜,但卻沒有稱到看見那片彩色來到他的身邊......

“我滴個龜龜,這小子也太猛了,看得我都燃起來了......”

說著,任笙身邊那個身骨附著著墨綠色靈體的存在蹲下身來,從任笙懷中奪走了那顆腦袋,“猛的,換以前我都不敢再過來見你了,你身後這人太瘋了......”

看著跪在地上,頭撞在地上的任笙,感受著他那奄奄一息,似有似無的生氣,站在一旁的本修爾不禁提示道:“玔姐,任笙他現在已經油盡燈枯了,您現在不救他,等他心裡面的那口氣洩了,他就真死了......”

“......”,看著身旁一臉擔憂的本修爾,玔也是不管不顧,一巴掌便扇到了他的腦門上,說道:“唉,你以為我不想救啊,關鍵我救不活他啊!他的靈能,神魂,意識,都被魔族最後那人給拼沒了,說他是還有一口氣,可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已經死了......”

“......,那現在怎麼辦?”,他看著身旁的玔,他知道,她不可能是過來看著任笙死的。

畢竟,她要是真救不了,她在那最後一個魔族使用殺已死術,力求拼死任笙的時候,她就會出手製止了......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真的是......”,說著,玔也是頗為無語的抓了抓那根本沒有一根頭髮的大光頭,然後猛吸了一大口氣,大聲呵斥道:“你們地窟裡面的這群老鼠,從頭看到尾了,現在要落下帷幕了,你們還不出來報個名麼?

“就這麼喜歡這個別人為你們創造的老鼠窩,甘心以後就這麼活在這裡嗎!”

”老鼠,臭老鼠,叫你們老鼠純就是侮辱老鼠,起碼人家老鼠還敢咬咬別人家裡的電纜,斷人家的電,報復一下呢!“

”你們呢,只敢縮在人家給你編的臭糞坑裡找屎吃麼!!!“

看著站在自已身旁嗷嗷大叫,不斷辱罵,不顧形象,一頓”文明素質“的玔,本修爾也是一下子就對自已這個新上司的好感度給幹上來了,擺齊戰線,跟著大罵道:”臭老鼠,死老鼠,去糞坑裡找屎吃......“

”探馬的,玔罵我們就算了,你小子也跟著一起罵我們,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嗯!?“

”......,抱歉抱歉,我罵我自已呢,哥。“,看著赫然乍現在自已身前的十幾人,本修爾也是訕訕的笑了笑,然後默默的退到了玔的身後。

他看著眼前的這衣衫襤褸,臭氣熏天的十幾人,他看不出他們的天職等級,並不是因為等級差距太大導致無法觀看,畢竟就算是自已的”父親“,自已也是可以看到天職等級的,這是專屬於他自已的特殊奇技,還沒遇到過自已看不到,或是混亂技能失效的情況......

那就只剩一種情況了,那就是他們的天職等級為零,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天職......

可就算如此,感受著他們身上那股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威壓,他就知道,這十幾人,碾死他,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我,我來救他吧......“,說著,一名身著還算乾淨的粗麻白襯衫,面色蒼老,拄著柺杖的老人便從人群中抽身出來,走向了一旁的任笙。

”呵,你們膽子不小啊,怎麼不跟還沒出來的,”黑“領頭的,那幾十個臭蟲一樣,縮在窩裡,混吃等死啊!“

”玔,你別太過分!“,說著,人群中一名身著破爛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便氣沖沖的站了出來,指著玔的鼻子,罵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鬧革命失敗,到最後不但不死,卻還有臉能混個官職正位,走白道活下去!“

“要是沒有你當時的那次決斷,兄弟們又怎會連個官降都沒有,只得兵敗,當個叛徒,逃散天下!”

”要是沒有你,瓊又怎會慘死在你所深信的人之手!“

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氣惱,指著自已痛楚一直說的中年男子,玔並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他羨慕自已,甚至說,她知道,她眼前的這十幾人都羨慕她的結果。

而她也知道,她自已不配這個結果......

“好了好了,打住吧,以後還要一同行事呢,別壞了和氣!”,看著一言不發的玔和發洩了一些積攢的怨氣,逐漸冷靜下來的眾人,在一旁治療任笙的白衣老人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說道:“玔,你來說說吧,你費這麼大勁讓大家出來,總不能只是讓大家來罵你出出氣的吧。”

“知道了,白爺。”,玔先向著白衣老人稍稍敬禮一下,然後退了一步,站到任笙身旁,說道:“諸位兄長,剛才那番戰鬥,相信諸位已經找出了些端倪,而這,也是現在自已站在這裡的原因!”

“而我想說的,則是一些補充。”

“首先,相信諸位已經看出了,他身上的靈能,並不是只能支援他使用天職技能,而是可以支援他去使用一些其他的術法,就比如他那類似於拘靈遣將,但又更為邪異的召喚類術式。“

”一種,殺人可以全方面提升他實力的術式。”

“而這,便已然讓眾所周知的傳統修煉與天職系統在同一具身體中是不可相容的,成為了一種悖論。”

“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一種個例,能否能在你我身上體現......”

“但這對於我們而言,其實都算不上重要不是麼?”

“我們想要的,從始至終不都是一次有可能,有希望成功的復仇麼?”

玔看著她面前的眾人,她看著他們那還算不上堅定,但又不肯就此罷休的眼神,說道。

“我們都知道,我們當時歷經千辛萬苦來洗刷掉我們身上的天職系統,就算是一夜之間神明變凡人,我們也未曾恐懼,不就是因為我們要擺脫他們在我們脖子上深深烙刻下的奴隸項圈麼?”

“只因為他們一條命令,我們拼殺幾十上百年,歷經千辛萬苦提升的,所謂的天職等級就成了一個無用之物,成了他們手下的敗軍之將......”

“而他不一樣!”,玔指著跪拜在地上的任笙,說道:“對他們而言,他就像是一柄暴露在中陽大日之下,被劍鞘包裹的利劍一般!”

“按照他們千萬年的傲慢,他們會像當初的我們一樣相信他,也會像當初的我們一樣時刻監控著他......”

“而當他最終被人拔出,亮劍眾神之際,他們會為他們的傲慢,付出超乎他們想象的代價!”

“而至於我們,則需要為他的拔劍之人,磨好他的每一處刀刃,煉出就算是那至高神主面對此劍也會心驚膽寒之境!”

玔看著眾人那逐漸冷卻,逐漸凝固的神情,望著他們意志堅定,將深仇埋入骨底的樣子,沉聲說道。

“他這柄劍的主人很瘋,瘋到就算是我真正見到此刃的真面目時也怕得想退出這深淵......”

“但我更怕如今的我,我怕我就會甘願這樣一直碌碌無為,為了生計,捨去我的本心,丟去我的故人去討好他們那些神,然後安然老死下去......”

“所以我寧為他人棋子,就算到最後屍骨無存......”

“而他呢......”

“他要殺人!”,玔看著任笙,平靜的說道:“他既要殺天下的人,他又要殺天上的人,他要殺很多很多的人......多到,甚至就算是我們,路到半中時,回頭望一眼,也會驚得心生寒念,不敢再進一步......”

“所以,從我們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唯一可以讓我們停下的,便只有......”

“殺盡天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