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祖母一進到屋子裡面,就坐在了床邊,手輕輕地握著床上的人的手。
“我已經盡全力了,她還是隻能這樣躺著,沒有死,卻也醒不過來。”
程錦初感覺這場景很是熟悉,當初,她父親躺在那裡,母親也是那樣子輕輕地握著父親的手,期盼著父親能夠醒過來。
花祖母看著程錦初,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她先開了口。
“跟你父親不一樣,如果非要說,你大外祖父應比你父親那個嚴重,因為他們不是一種毒藥弄成的,你父親那個毒,毒就毒在需要至親的心頭血,要麼是要父親的血,要麼是母親,就連兄弟姐妹也必須是同父同母的,你父親當年是有段時間的失憶過的,至少他沉睡之前,不對,我聽說他是想起來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告知你母親,就中了那些人的局,所以,最絕望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親人還在,不知道,也還是有一些希望在裡面的,所以你母親倒是能自我安慰的。”
“那,跟害我父親的人,是一夥的?”
花祖母嘆氣,點點頭。
程錦初不理解,那些人怎麼就禍害他們家的人啊,想想他們家也沒有什麼死敵啊,翻翻過去,至少一百年內沒出現哪一個事件,能讓人恨人至此的。
可是,就算是要害,怎麼看準了大外祖父,他當初可是什麼都沒有要出來了,憑他的身份,他怎麼可能住在這簡陋的木頭房子裡面的,花祖母和他向來人好,而且花祖母一手醫術不輸易大師的,他們救了多少人啊,怎麼會...
“初兒,我重新跟你認識一下吧,你大外祖父沒有講過,我曾經是醫聖宮的養女。”
程錦初震驚,就是那個金氏提到的小姐,她早該想到的,花祖母的醫術...
“金氏,就是凌侯府的那個妾室曾經是你的婢女?”
花祖母點點頭。
“當初我就是透過她進入侯府的。”
程錦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她知道花祖母說的什麼了,姐姐這一路給她講的故事,讓她知道花祖母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為什麼?”
“原因不是擺在這裡了嗎?你大外祖父的命握在別人的手中,我沒有辦法,我想,如果那人要我下手去殺我義兄,就是易大師,我也會去,我會的,只要能救活他,你不知道,你大外祖父可怕疼了,他現在真的好疼,我沒有辦法幫他,每次他疼著的時候,我雖然能感受他還活著,但是他活的生不如死。”
花祖母正在這樣說著的時候,程錦初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著了,她靠著門站著,看著花祖母輕輕地哄著,程錦初看到床上的人痛到痙攣。
“夫人,夫人,你拍暈我,拍暈我,快啊!好痛啊!”
程錦初聽到大外祖父的聲音,更是震驚,真還跟他父親不一樣,大外祖父是沒有沉睡的,剛剛她看到的,是她大外祖父真的睡著了。
程錦初走出屋子,抬了一個凳子,坐在了門外,外面陽光正好,暖暖的,程錦初的身體卻很是冰涼。
過了好久,屋子裡面總算是安靜下來了,程錦初看到了推門出來的花祖母,她手中也拿了個小凳子,她將凳子放在程錦初的旁邊,陪著她坐下來。
“你大外祖父並不知道我做的事情,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活著,他一開始受不了,想死,我求他,沒了他我也不活了,他想要我活著,就一直一直努力的忍著,他忍了好久了,他越來越想死,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方法,能讓他一個月只疼一回了。”
程錦初張了張口,她簡直不相信世間有這樣的毒藥。
“他以前...”
“每天都疼,他說,是骨頭裡面的疼,一疼起來真要命啊!我看著也心碎,可是,我想救他,我試了好多辦法,好多好多,沒有辦法,我做不到,我只能拿那個人給的解藥,那也不可能是解藥,只能緩解,我還是不放棄,一直在找辦法,沒了那人給的解藥,我的努力也只能讓他一個月要疼一次。”
程錦初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這麼大年紀了,其實我放人他去了,我再跟著去也沒啥的,真的,只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被他們綁了,我身子不好,很大年紀才懷上的孩子,那是我跟他唯一的女兒啊,丈夫被下毒,女兒被綁走,我被威脅,我該怎麼辦?”
“後來你為什麼沒有繼續,這樣你能拿到緩解的藥啊!”
花祖母眼角一顆淚慢慢滑落,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我女兒失憶了,不記得我們了,她跟那個人有了孩子,那個人想的很好,他以為我們會為了那孩子幫他,可是那個人一點誠意都沒有,不給我真正的解藥,還想要用那毒藥控制我。”
程錦初靜靜地聽著花祖母講話,她低著頭,深吸一口氣。
“花祖母,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真實的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