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燁寧想好了,沒有教導好皇兒,讓他走上歪路,是自己的錯,但身為赤皇和父親,他贊成皇兒對國家有益的決定。
墨雪雖是男子,但神靈想擁有孩子,並非難事,不用擔心兩人沒有兒女。
以墨雪的身份,估計不同意做側妃,那就直接做太子妃!
無錯書吧朱雀國從未有過類似的先例,光是這一點,朝臣都得鬧翻。
好在,也沒有哪條律例規定,男子不得做太子妃。
為了皇兒,炎燁寧決定壓制群臣,編個理由糊弄他們,做些數典忘祖的事!
炎慕安的表情有些微妙,艱難地解釋道:“兒臣沒有與他說好,只是認定了他……”
炎燁寧的眼神,從堅定變得迷茫,再到狐疑跟不解。
如果眼前不是他珍愛的皇兒,他會命人把對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讓對方知道愚弄赤皇的下場!
炎慕安敏銳地察覺到,父皇動怒了。
他猛地跪下,磕頭道:“父皇,兒臣是真心心悅山神,想向他提親,求父皇應允!”
大總管不忍再看,太子殿下真是天真到令人害怕。
炎燁寧這一天,感覺比當了兩百年的赤皇都累!
原本他就不看好這樁婚事,只是想著皇兒約摸已經談成了,才敢跟他提出來,他不便再插手。
不曾想,八字還沒有一撇。
炎燁寧長出一口氣,道:“安兒,你先起來!”
“父皇!”炎慕安抬頭望他,眼神有幾分委屈。
理智告訴他,父皇好像不會答應他了。
炎燁寧看到皇兒可憐的模樣,心裡抽了抽,但還是硬著心腸道:“安兒,你有其他的要求,可以跟父皇說。但行冠禮這件事,沒有合適的理由,不能胡來!”
明明方才已經鬆口了!炎慕安失落地想。
炎燁寧打定主意,等皇兒再出去轉轉,二十年的時間,說不定能找到其他神靈,或者他該安排大臣的女兒跟在身邊?
先前是覺得安兒年紀太小,還不著急,現在看來得上心一些。
炎燁寧恢復不怒自威的模樣,看著站起來的皇兒,鎮定地問:“安兒這段時間,在外面歷練得如何?”
這是不想再聊墨雪的事,要轉移話題了。
炎慕安挑出重要的經歷說明,沒能略過那場刺殺,但省略了他跟墨雪的相遇,只說自己被暗衛保護得很好。
父子二人談了近一個時辰。
末了,炎燁寧道:“你久未回到王宮,就在王宮裡住上幾天,去你母后那裡坐坐,她肯定很開心。”
“兒臣遵旨!”炎慕安拱手道。
等炎慕安離開,炎燁寧嚴肅地道:“宣鳶朝音進來!”
皇兒說話遮遮掩掩,有意隱瞞重點。
但他似乎忘記了,坐在他面前的,是朱雀國交口稱讚,另外三國視為心腹大患的現任赤皇。
炎燁寧不是好糊弄的,他得弄清楚,皇兒究竟為何想回宮?
炎慕安還未和鳶朝音說上話,就聽到大總管在身後喊:
“宣鳶朝音覲見!”
兩人同時看向大總管。
炎慕安眼中是錯愕,鳶朝音有些敬畏,又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太子殿下突然回宮,赤皇不可能不追問暗衛相關的情況,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兩人對視,鳶朝音徑自道:“殿下,臣晚些去找您。”
想也知道,不能讓太子殿下杵在這裡等他。
待赤皇問完話,他再去尋找炎慕安。
炎慕安皺眉,看了眼處變不驚的大總管,後者無聲地看著他,什麼都沒說,又好像在勸他,不要讓三人都難做。
炎慕安只得點頭:“我先去母后那裡,你記得來找我,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最後幾個字,他刻意提高聲音,生怕大總管聽不見。
大總管只是微笑,在耍心機這方面,太子殿下還很單純啊!
鳶朝音來到書案前,雙膝跪地,叩拜道:“朝音見過吾皇,吾皇安康!”
炎燁寧頷首,直截了當地道:“召你前來,是想問問,安兒最近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
鳶朝音不敢隱瞞,將大致經過說了一遍。
炎燁寧蹙起眉頭,以皇兒溫柔善良的性子,真做得出為了百姓,跑回王宮的事。
墨雪是一個理由,皇兒應該是對他動了心,但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懂得避重就輕,為大局謀劃,愛民如子,不愧是他的好皇兒。
但身為一國太子,不能只以仁義治國。
有時候,必須狠下心來,才能保護更多的人。
“看好太子,他與山神之事,不必干涉,但要及時向朕彙報。”
“若是太子有其他思慕的人,你們自行判斷。”
“必要時,讓他見一見,‘明火照不亮的東西’。”
炎燁寧點到即止。
鳶朝音再一次感受到赤皇的英明果決,心悅誠服地道:“臣遵旨!”
“下去吧!”炎燁寧淡淡地道。
鳶朝音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炎燁寧又道:“對外說是殿下暫時回到王宮,晚些還要回禁地。”
他回過味來了,皇兒大聲嚷嚷,估計是想讓王宮的人知道他回來了,好名正言順行冠禮!
但他身為赤皇,哪能想不出應對方法?皇兒太小看他了。
大總管溫聲道:“是!”
……
炎慕安離開乾元宮,前往坤德宮,那是母后的寢宮。
坤德宮前,站著一排穿粉色衣裙,梳著雙丫髻的宮女。
見他到來,宮女們笑容滿面,異口同聲地道:
“太子殿下請慢行,皇后娘娘正在梳妝!”
炎慕安一愣,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從他進入王宮,到現在得有一個時辰了,母后還沒梳妝好嗎?
一刻鐘後,一個穿紅色衣裙,氣質沉穩的中年女子走出來。
細看會發現,她的眼睛與鳶朝音的相似,正是鳶朝音的生母,赤謠。
赤謠沒跟炎慕安見過面,但她不止一次見到過炎慕安的畫像。
皇后娘娘愛子成痴,只能看著那些畫像,慰藉不能長伴幼子身邊的痛苦。
久而久之,赤謠閉著眼睛都能畫出炎慕安的模樣,沒有一絲生疏感。
“殿下,皇后娘娘有請!”
“有勞姑姑了。”炎慕安禮貌地道。
母后身邊的得力女史,包括朝音的母親,應該就是這位,能看出母子二人的相似之處。
炎慕安跟著她進殿,還未看清母后的模樣,就聽到一聲呼喚,帶著壓抑不住的喜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