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漪的笑容頓時消失:“月兒,他已經不管你了,你何必再回去?”
要是讓月兒知曉真相,多半不會跟自己離開。
“身為暗衛,要面對那麼多危險!”
“你這一生,難道要如履薄冰地度過嗎?”
如果月兒過得好,就算不跟自己走,玄漪都能容忍。
可月兒做的是危險的暗衛,玄漪生怕有朝一日,她會先自己一步離世,那自己必會後悔!
月月差點想回答,不是一生!
等殿下回歸王宮,她的任務就很輕鬆了,現在是陪殿下週遊各城,才要面臨那麼多未知的敵人。
這都是為了報答赤皇陛下的恩情!
月月義正辭嚴地道:“不用你擔心,總之我一定要見他最後一面,不然我哪裡也不去!”
玄漪有點無奈,她手上沒有合適的籌碼,能讓月兒跟她走。
看她那麼堅決的樣子,要是阻攔她,她必會記恨。
玄漪有些頭痛,好不容易讓月兒對她有了一點改觀,她不想前功盡棄。
她只能假裝善解人意地道:“我尊重你的意願,但我希望你為將來打算,遠離危險之事。”
月月不置可否:“你在這裡等著,不要有莫名的舉動。”
玄漪嘆氣,外甥女的胳膊肘往外拐,真是讓人痛恨!
自從來到這裡,她就一直在受氣。
這一天嘆的氣,比前半生加起來都多。
“姐姐!過來吧!”月月對著追風喊。
為了防止玄漪順藤摸瓜,確定追風的真實身份,月月都不敢喊她的名字。
追風與鳶朝音對視一眼,飛了回來。
月月對著鳶朝音道:“我想最後見一次他,你可否幫我傳個話,問問他的意思?”
鳶朝音有些無奈,月月還沒聽明白啊!
“你想去便去吧!”
他看了眼玄漪,“我們看著她。”
玄漪心裡想殺人,臉上還得掛著笑容。
月月不再猶豫,飛向炎慕安所在的客棧。
剩下三人對視,鳶朝音和玄漪都掛著虛假的笑容,彷彿下一刻就會撕破臉打起來。
追風抱著劍,冷冷地看著,真是不懂他們,不想笑就不要笑,這副模樣,外人見了都得繞道走。
客棧裡,細雪搖著的摺扇停了一下,輕聲道:“月月回來了。”
月月飛的比較慢,越靠近她就越害怕,生怕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
炎慕安站起身來,心裡有些納悶,這是解決了嗎?怎麼又只有一個人回來?
月月出現在房間裡,看了炎慕安一眼,很不自然地雙膝跪地,磕頭道:“月月見過殿下!殿下安康!”
炎慕安有些驚訝,怎麼突然行這麼大的禮?
“快起來!”他將月月扶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月月的樣子看起來很難過,難道玄漪回答了難的問題?
不可能啊!炎慕安問的是關於玄武禁地的秘密,就算玄漪有本事知道答案,也不敢說出來吧!
無錯書吧月月見他還是這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心裡愈發傷感,委屈地問:“殿下,您不想要月月當暗衛了嗎?”
呃……炎慕安蹙眉,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考慮到月月不是很聽得懂言外之意,炎慕安索性跟她挑明:“我讓朝音轉達玄漪,她肯回答簡單的問題,就還你自由,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回山裡,或者繼續留下都行,沒有人逼你的!”
“月月,你在那裡,到底聽到了什麼?”
炎慕安不在現場,不清楚事情發展成什麼樣了。
月月的舉動,讓他一頭霧水。
月月的眼神亮了起來:“我可以留下來嗎?”
“當然可以。”炎慕安肯定地道。
月月有些驚喜:“那我要留下來!”
炎慕安看她露出天真的笑容,不由得笑了笑,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又想起兩人的年齡差距,無奈放棄了。
“那你留下來就好了。”
月月欣喜之餘,又想起另一件事:玄漪開出的條件,要告訴殿下嗎?
如果她真回去了,或許能做好一個眼線?
可是,玄漪不會毫無防備,她很精明,真涉及到玄武國的秘密,她不會手軟。
那個誓言不一定能當真,自己沒把握能完成任務。
而且,要是自己提出跟玄漪走,殿下會不會覺得是自己見利忘義?月月很猶豫。
炎慕安見她的神情不佳,細心地問:“還有問題想問嗎?”
思來想去,月月還是跪了下來,道:“殿下,月月還有一事要稟報!”
“請殿下相信,月月接下來的話,都是為了殿下著想,絕沒有半分私心!”
為人臣子,不忠是大忌!這點月月還是知道的。
炎慕安一晃神,她又跪下去了,每次有事情,她和朝音都習慣這麼做。
“你先起來,有事慢慢說!”
月月道:“玄漪她告訴我,想帶我回去,對外稱我是她的女兒,還說要把她的一切都給我!”
“月月自知愚笨,敵人的話不能盡信,但若殿下有此意願!月月或可做眼線……”
餘下的話,她沒說完,但雙方都很清楚了。
炎慕安的神情變得嚴肅,這麼優越的條件,玄漪真會如此好心?
他雖沒跟玄漪見過面,但從月月雙親的故事,以及朝音的轉述中,都能想象得出,對方是個工於心計,熱衷於權力的奇女子。
如今,為了幾百年沒見過,毫無感情基礎的外甥女,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非是炎慕安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有先例在前,月月的母親出生在玄家,與玄漪多年感情,依舊沒逃得過被算計的命運。
以月月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做眼線。
真去了玄武國,怕是生死難料。
炎慕安固然想得知玄武國的情況,但不能讓她去送死。
“月月,你看著我!”炎慕安讓她對上自己的視線,“告訴我,你內心的真實想法。”
“是覺得去那裡做眼線更好,還是留在這裡當暗衛更好?”
當暗衛也不是一帆風順,也要受傷,去到那裡,只要她聽話,說不定玄漪真的會兌現諾言。
炎慕安沒有逼她,讓她自己考慮清楚。
月月耷拉著嘴角,險些想哭出來。
她想幫上殿下的忙,也想報答赤皇陛下的恩情,可她不想去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
“我想……留下來!”月月啜泣地道。
“那你就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繼續當暗衛。”炎慕安堅定地道。
“起來吧!不要哭,我不會逼你走的!”
聽到他這麼說,月月抹了抹眼淚,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回去了。
“微臣謝過殿下!”
炎慕安拍了拍她的肩。
“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讓我想想,怎麼解決玄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