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我來了。”

嚴肅的教堂內聽不到一點雜音。男人的話直擊葉文的內心。

十字架上的男人緩緩地抬起了頭，露出了長髮之下的正臉。那是一張極其標準的歐洲面孔的臉。

他流著血淚的雙眼睜開，像是看透了葉文的前世今生。

“你終究是走上了那條路。”

男人的話裡盡是遺憾，他們當中最有希望的存在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葉文卻不以為然，他抖了抖肩，說道：“或許這條路正是正確的路……只是以前的傢伙不行。我可不是他們。”

說著，葉文居然緩步向著男人走去。

“釋迦，你現在的樣子可真讓人心疼。”

釋迦是男人的名字。

這個男人正是隕落在華夏大地上的七大咒之一，六翼墮天使·釋迦。

釋迦好像沒有聽到葉文的話，沉默不語著。

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葉文的手已經觸控到了男人的臉龐。

“你知道的，我們輸了，願賭服輸。”

釋迦的話不帶一點情感。葉文的手給他的觸覺是溫暖的，可他的內心冰冷的可怕。

“所以……你們就當人類的口糧，是嗎？”

葉文的話語逐漸變得冰冷，漆黑的惡魔頭角出現在了他的頭上，身後的血肉撕裂開來，巨大的骨翼綻放，他的身周環繞著無盡的黑炎，侵吞著潔白的聖堂。

釋迦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葉文的手也在這一刻握緊了他的喉嚨。

“失去看盡三生之眼，換來一線苟活，釋迦，你讓我很失望！”

男人的笑容更燦爛了，血淚下的雙眼竟是空空的黑洞，一代七大咒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們殺不死我……如何是我苟活？”

葉文卻不聽他解釋，而是右手開始用力。

“已經登神的王是不會死於凡人之手的，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敗了……那就讓我來替你們贏回來吧！”

五根鋒利的骨刺從葉文的五指長出，朝著男人的脖子狠狠抓下。

“哎……”

釋迦久久哀嘆。

“洗禮。”

天地倒懸，日月輪換。

潔白的聖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處遍佈屍骨的大地出現在葉文的眼前。

高高的山峰之上，一個男子將十字架插入了自已的心臟，血液噴湧而出，卻不是向下方落去，而是詭異的飛向了空中。

男人的頭低垂著，六隻猩紅的羽翼從他的背後張開，天穹撕裂開一道縫隙，血光撒了下來。

“用盡最後一絲輪轉三生之力，想要與我一戰嗎？好！我成全你！”

山峰上的男子被血光擁護著緩緩站了起來。

他的白髮及腰，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龐充滿著憐憫之色，血色的紋路遍佈他的軀幹。這是多麼完美的一個藝術品啊！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有著寶石一樣的蒼藍色，無盡的星海蘊藏其中，無數世間最複雜最龐大的術式在裡面成型又破碎。

“當年我殺盡三百三十三萬生靈成神，鑄就了這雙看盡了三百三十三萬生靈前世今生未來的三生之眼。”

山峰上的釋迦沒有看向葉文，而是直直地看著天穹中裂開的縫隙。

但是葉文知道，這個狀態下的釋迦不需要看自已，此刻的他是全知的神。

“以為能帶領我族走向……怎知……”

說著，釋迦的右手微微抬起，身後的六翼開始了誇張的顫抖，一道驚天的法陣在他的身後成行。

“審判！”

一道水桶粗的金光向著葉文轟擊而去。

葉文怒吼一聲。

“羅剎·斬！”

黑光浮現，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金光斬去，兩者相撞的一瞬間發生劇烈的爆炸，將血紅的大地撕裂開了一條數十里寬的口子。

血水從地底返了上來。

葉文骨翼一振，便朝著山頂的釋迦飛去。

“淨化！”

葉文周身的空間撕裂開來，一雙雙潔白的手從中探出，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壓，想要附著在他的身上。

“羅剎·暴君！”

葉文周身的烈焰泵發，一具由漆黑鱗片組成的鎧甲附著在他的身上，他伸手，從面前的虛空中抽出了那一柄漆黑長劍，如同切豆腐一樣，將無數雙手切斷。

葉文的速度不減，依舊朝著釋迦飛去。

就在他要將劍刺進釋迦身體的一瞬間。

“審判·終章！”

無盡的聖歌聲從四周響起，一向無往不利的長劍被阻攔在了釋迦的體外，數不盡的金色法陣將葉文包圍，尤其是在他的頭頂，天穹上，一個巨大到離譜的術式正在建立，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這才像點話嘛！”

“羅剎·浮屠！”

葉文的身周出現無數的猩紅法陣，同那些金色法陣搶奪著生存空間，兩種截然不同地術式在碰撞之中不斷破碎又成型。

葉文的雙眼徹底變成了血紅色，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在他的體內響起。

他知道，這是神的境界。

那層瓶頸在此刻破碎，他的這具新身就此被世界所察覺。

“你看盡三生三世！那你可看得到我的未來是如何！如若看不出來！那不就是欺騙別人！欺騙自已的玩意！可我告訴你！我能斬盡你三生三世！”

葉文手中的長劍居然發出一聲劍嘯，無盡的血氣從中翻湧而出，匯聚成一條巨龍，朝著天際飛去，而空中的大陣也在此刻成型，金光降落下來，像是要審判世間的一切。

……

……

世界如玻璃般破碎。

葉文再次回到了墮落之淵，只是此刻，他手中的劍正插在釋迦的胸口當中。

男人看不出喜樂，抬起頭，用那空洞的眼眶看著葉文，血淚不停地流著。

“你在這條路上走得很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成功。”

葉文抽出長劍，釋迦徳身子顫抖了一下，但在下一刻，他又恢復了平靜。

“那你呢？你可看出了我的未來？”

葉文問道，隨手耍了一下長劍上沾染的血滴。血滴滴在了地上，卻發出了像硫酸一樣腐蝕物質的異響。

這座聖堂的一切都是針對釋迦設定的。

既然殺不死他，那便將他永生永世禁錮在此地。

釋迦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我是個騙子……我看不出你的未來……但是我看到了我的未來。”

“哦？”

這一點勾起了葉文的好奇。

“我的未來就是……”

釋迦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全身卻發出了微微的光芒。

葉文知道，這是達到了神這一級別生靈的死前徵兆。

“我的未來啊……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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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迦像是從未來到這個世界上一樣，化作了光芒散去，只留下了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小十字架。

十字架的顏色血紅，如同被血浸染了數萬年之久。

“我知道了。”

葉文收起了面前的小十字架，這可是七大咒的咒力核心。

是真正的登神之物。

……

……

“是誰！殺了墮天使！”

遠在倫敦的古堡裡，一張數百斤之重的桌子就這麼化作了飛灰。

“華夏不遵合約，清洗計劃提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