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美醒了後第一時間撥通小棋的電話,裝作很隨意地問道:“你這幾天在幹嘛呢,下午一起去買衣服嗎?”電話那頭的小棋有些不想去,依舊語氣平穩地回好,約好中午在哪家餐廳見面以後結束通話了電話。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裡,如果好朋友之間一直不聯絡,很多人就算到死都不會再有交集。
就這樣,時間會讓大家慢慢忘記一些人,朋友人情交往的圈子和圈子之間也在不斷變幻著,你是否也很久沒見到以前關係很好的一些朋友了,你會在現在平靜的生活中偶爾想起他們嗎,那些在你記憶裡留下過故事的那些人?
很多年過去了,小棋有些記不清以前發生的很多事情,也忘記了很多陌生或熟悉的名字,她猜今天小美約她出來是想提一些關於田仔的事情,雖然理智上她應該拒絕出去,甚至可以和小美從此斷了來往,但是情感上她還是想繼續和小美做好朋友,畢竟她現在只有她這麼一個知已好友。
十二點鐘,她們準時在龍鳳酒樓見面了,點了一大堆知道會吃不完的中餐,然後開始閒聊,可是小美並沒有提起任何關於田仔的話題,只是隨口說著小棋這段時間瘦了,自已每天在家裡幹嘛這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今天找我出來幹嘛的?不會只是一起吃頓飯再去買衣服這種小事吧?”小棋按耐不住率先問道。
“我們出來不都是這些小事,沒什麼其他特別的事呀。”小美眨了眨眼睛。“真的嗎?沒什麼想跟我特別說的?”小棋喝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說道:“以前喜歡說你身邊那些追你的男生有多糟糕,結婚以後經常說刀仔的大小事,今天反而沒什麼想跟我說的了?”
“也許人家說了你又不愛聽,還不如不說對嗎?”小美欲言又止。“那就不說,我們等菜上齊了吃完就去shopping。”小棋也不再追問。“其實你想知道田仔的情況怎麼不直接問呢?一定要我主動提?”小美問道。
小棋沉默了一會後緩緩開口:“也沒什麼好問的了,他的手傷會慢慢好。”小美輕輕嘆了口氣:“手上的傷是會慢慢好,心裡的傷呢?”小棋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但很快掩飾過去:“也會慢慢好。”這時菜陸續上桌,兩人默默地吃著,小美只挑自已喜歡的菜入口。
吃完飯,她們走向商場。在逛衣服的時候,小棋卻一直心不在焉,小美看在眼裡,拉著小棋的手說:“其實我很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所以變得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小棋搖了搖頭:“不是,我清楚地記得一切,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離開他。”
小美不解地問:“為什麼?你們曾經那麼相愛。”小棋停下腳步,看著衣架上的衣服說:“你也會說是曾經,除非他沒有背叛我或者沒有被我發現,後來也沒有傷害我,我也許會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小美拿了其中一件衣服出來檢視:“我覺得這些都是可以互相諒解的。”
小棋苦笑著說:“你和小刀之間根本不存在這些問題,你又怎麼能感同身受呢?”小美心疼地握住小棋的手:“那現在呢?真的回不了頭?”小棋深吸一口氣:“以後還要繼續做朋友的話,就不要再提這個人了。”小美點了點頭,馬上轉移話題:“好,你喜歡這件嗎?要不要買下?”
晚上,小美剛回到家中,刀仔有些急切地詢問她:“怎麼樣,小棋有沒有關心田仔的傷勢如何。”小美已經習慣刀仔總是把田仔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沒有,我看他們之間沒什麼希望了。”
“那你跟小棋說他的手傷還很嚴重啊,一直反覆感染什麼的,又說他心情極度不好,每天都鬱鬱寡歡吃不下飯。”刀仔說道。“什麼人會笨到讓自已的傷口反覆感染?醫生是用來幹嘛的?”小美不想摻和進小棋的私事中,有些沒好氣地回答道。
“喂,你今天怎麼回事,讓你辦點事而已都辦不好,田仔現在還一個人在醫院待著,每天也不多說話。”刀仔有些惱了。“你管那麼多幹嘛,田仔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過段時間他就好了。小棋今天說了以後我再提他就不跟我做朋友,本來我都以為今天約她不會出來了。”小美耐心地說道。
“楊叔打算把田仔送到J市條件更好的私人醫院療養,出院之後就讓他在那邊不回來了,免得觸景傷情。”刀仔說道。“那以後這邊的一切都是你來接手了?”小美問道。“暫時是這樣,我們還不是一切都得聽楊叔的安排,少了田仔,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搞定。”刀仔回答。
“怎麼搞不定,就算田仔去了J市,你們隨時打電話都能聯絡到,只是我想田仔不會願意再繼續留在這裡而已。”小美說。“現在是他想留下來也不行啊。”刀仔說。
幾日後,等田仔的手傷稍微穩定了,楊叔派人開車把他送到了J市,也許這一走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他帶著足夠多的錢去到了那邊,會不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這種生活其實是小棋和黎躍天夢寐以求的,可是他們卻離不開。想離開這裡的人都留下了,想留下來的人偏偏都走了,這就是生活給我們開的一個玩笑。
黎躍天現在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和梁錦辰可以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來不像田仔那樣執著地想把失去的東西全部拿回來,老爸的酒店股份是,小棋也是,失去的地盤管轄權也是。他反而想把這些東西全都通通放下,所以他一開始就一心一意幫著梁家做事,酒店的股份也可以說賣就賣,只有小棋他覺得不能輕易捨棄反而拼命爭取。也許在這些事情裡唯一讓他覺得重要的就是小棋。
“喂,這麼多年你的能力其實一直都強過我,為什麼還願意做我的輔助?”梁錦辰不止一次問過黎躍天這個問題,他都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諢過去,不是說因為雙方老爸情同手足所以我們也一樣,就是說因為我怕你離了我就會餓死,公司都會倒啊。梁錦辰只是始終沒有同意他的想法把所有產業全部洗白,現在黎躍天自已旗下的企業還是黎爸以前安排那個高材生在幫他管理,市值應該不比梁錦辰旗下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