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澤川看來,讓孟千雪住進漫水灣,隨她幹什麼,已經是應下了宋濂德在電話裡的吩咐:“好好跟人家相處。”
現下他唯一的目的只有藏好許妤,那麼不惹怒宋濂德,就是達到目的的唯一對策。
而孟千雪的到來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他便更需要注意在不惹怒宋濂德的前提下,減少許妤在孟千雪面前的存在感。
除此之外,宋澤川沒什麼多顧慮的。
像今天這樣,孟千雪毫無分寸地闖來白鴿,干涉到了他個人的生活和工作,宋澤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宋澤川。” 他明晃晃的拒絕只聽得孟千雪感覺不可思議。
她牽強一笑:“之前我說的提議,你難道不考慮了嗎?”
“爺爺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宋澤川頗為冷淡,轉了轉腕處的手錶,一眼都沒往茶几看去:“白鴿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漠聲警告:“別有下次。”
而後走出接待室,身影消失在玻璃門外。
孟千雪垂在裙側的雙手捏緊,死死盯著門外宋澤川消失的位置,目眥欲裂。
龍宇推門而入,恍若未察孟千雪難看至極的臉色,垂眸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孟小姐,請。”
孟千雪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裡,可她好似察覺不到疼意,龍宇出聲之後,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從小把她帶到大的孫媽哪兒不知道孟千雪現在正處於氣極的狀態,不過身在白鴿,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駁宋澤川的面子。
更何況她看這個以後有極大可能成為她家姑爺的少年挺順眼的,聽說他是本家孫子輩裡最得宋老爺子器重的。
剛剛那麼一見,確實是年少有為的樣子,真人也長得比照片俊俏。
孫媽想,宋澤川這麼多天不回家住公司,她們來了還要等著工作完了才來接見,看起來不是個沾花惹草的。
再有,她家小姐是什麼身份什麼樣貌,宋澤川居然還敢對她家小姐說話這麼不客氣,要是調教拿捏好了,那不得是個心裡眼裡都只裝她家小姐一個人的頂好的姑爺!
她看這小子潛力大著呢!
所以孫媽迎過去,短短几步路的距離走完,腦子裡就形成了一套勸說孟千雪的話術:“小姐,澤川少爺忙著呢,你也知道,老爺忙的時候說話比這還難聽!”
“咱沒提前說一聲來打擾他,是有些欠妥了。”
孫媽的手攀上孟千雪的小臂,歉意地衝龍宇一笑:“我家小姐就是擔心澤川少爺忙起來不顧身體,心是好的,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
“澤川少爺一心撲在工作上,但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熬呀。”
“你們這些做下屬的,也得幫忙勸勸他,拼命也不是這麼個拼法,年紀輕輕的,時間一抓一大把呢。”
龍宇頷首,陪笑,並不多言。
於是孫媽轉而看向孟千雪,溫聲道:“小姐,給澤川少爺一點時間,等他得空了緩一緩,興許那時候才是談話的好時機。”
“他頂著的壓力怕是大著呢。”
孫媽意有所指,壓低了音量:“爹媽出身不好,背後就一個宋老爺子。”
“咱老爺雖然看好他,但要是娶你,他不拿出點實力,也堵不了別人的口服不了眾啊。”
她僅用孟千雪能聽見的聲音,貼近孟千雪耳語道:“小姐,咱就像老爺說的那樣,堅定地支援他就好了。”
“時間一久,冰也是能被捂化的。”
“而且他現在身邊不就只有你麼。”
最後一句話直擊要害,孟千雪聽進去了,臉色頓時鬆動不少。
是啊。
現在宋澤川身邊沒有了周語笙,只有她一個人。
她就不信了。
她不可能比不過周語笙那個賤人!
孟千雪轉身:“我們走。”
孫媽抓住她,又衝沙發那邊的女傭使了個眼色。
“這位,先生?” 孫媽笑起來,一張老臉褶子層層,宛如一朵菊花:“這是我們小姐特意給澤川少爺熬的藥雞湯。”
“還溫著。”
她接過女傭提來的保溫桶,遞到龍宇手裡,不容拒絕道:“麻煩你,多少勸澤川少爺喝點兒。”
“燉了一晚上,香著呢。”
孟千雪此刻也迴歸了理智,對龍宇甜甜一笑:“麻煩你了,阿川不喜歡我們來,那我們現在就離開。”
龍宇半鞠躬:“您請慢走。”
……
送走了三人,龍宇將保溫桶提進辦公室。
道明來意後得到了老闆明確的指示:“你拿去喝,喝前驗一下毒。”
龍宇:“……” 豪門多齷齪,要不是老闆提醒,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秉持著寧願少吃一頓也要活命的準則,龍宇把雞湯送給了蔣青。
接到電話便從黑廠趕來了的蔣青:“ ?”
盯著龍宇手中的粉紅色的保溫桶,蔣青:“ ??”
“這就是你說的急事?”
並不知道蔣青已經被策反的龍宇:“對,給你補身體。”
“燉了一晚上,藥雞湯,香著呢。”
蔣青:“我對男人沒興趣。”
龍宇:“真巧,我也沒有。”
在車上抽完了一包煙,蔣青才想明白了龍宇送他雞湯的用意。
用粉色可愛的外表迷惑他,然後以補身體的名義在雞湯裡給他下毒。
畢竟龍宇好像不知道他‘叛變’了。
“嘖。” 蔣青撥通電話,讓手下把放在車副座的保溫桶送去了地下場——
黑廠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
“送給趙息寒。”
送給地下場的幕後Boss,毒死他算了。
用最樸素的方式解決戰鬥。
然後。
正在地下場看打擂的趙息寒,一聽對家給他送了雞湯,旋即換了條腿翹二郎腿,嗤笑一聲。
“給五少送過去。”
他的笑隱在包間的暗色之中:“告訴他,是他包養的那小子送的。”
蔣青能送他雞湯?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人不安好心。
就借這個機會,用謀害他兒子的名義,光明正大地把那小子的性命捏在手裡,趙寧柯是會更聽話的。
他兒子,他知道是什麼德性。
趙息寒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準備好醫生,五少有什麼動靜,馬上去把那小子綁回來。”
下屬應聲離開,不過半小時,便到達了地下場投資的嘉會私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