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沒料到她會這麼快清醒過來。
那個藥量至少能回去洞完房,生米煮成熟飯。
他沒有防備,被猛踹一腳,就地一滾,兩本結婚證掉在了地上。
小昭低頭一看紅本子上‘結婚證’三個金色大字,再一看身後的民政局大門。
大腦空白了一瞬。
那聽話水是真夠恐怖的,能瞬間把人變成傀儡。
此時她自已拎著包,就這樣老老實實任惡魔擺佈,領了結婚證。
腦海裡不受控制的閃現前世噁心到骨子裡的記憶:
他娶了周小月,卻不肯放過她,每天都羞辱她。
他說:‘小昭,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你連做我情婦的資格都沒有,只配做個床上用品,消遣玩意兒罷了。’
這輩子他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跟她領了結婚證。
那周小月豈不是變成他養的外室了?
小昭只感到噁心,每顆細胞都在瘋狂喊殺,把前世他的話狠狠還了回去:
“畜牲!抽了筋的蛟龍不如蛆,你連做我床上用品消遣玩意兒的資格都沒有,你只配爛在陰溝裡!”
眼前的畜牲哪還有謙謙君子樣?
他毫不掩飾眼中的瘋狂,渾身都是戾氣。
“小昭,都下地獄了,只剩我和你了,我倆綁在一起不得好死,想想就刺激。”
他撿起兩本結婚證,揣進了褲兜。
“你不是想要華興集團嗎?結婚證都領了,只差跟我睡了,我給你。”
“去死!”小昭的躁狂症快壓不住了,把包一扔,揮拳就殺。
這是兩人第一次對打。
習武六年的她,小小拳頭練得足夠硬了,竟然能跟惡魔硬碰硬。
兩人在民政局門口大打出手,都是一身功夫,高度還原武俠片裡的特效對打。
一下吸引來無數人圍觀。
“臥槽!他倆打得好帥,這是真功夫!”
“這兩人怎麼在民政局門口打這麼厲害?”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肯定是來離婚的吧!”
“女孩看起來年齡不大,夠二十歲嗎?”
“這帥美女有點眼熟,大帥哥也有些眼熟……”
“打這麼兇,別出什麼事,還是報警吧!”
圍觀民眾正說著,響起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由遠而近。
一輛警車和七八輛警用摩托車,火速抵達現場。
全是武警,都戴著黑色頭盔和麵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為首的警官推門下車,同樣戴著頭盔和麵罩,一米八七的大個頭,雄性荷爾蒙爆表。
他甩上車門,衝著打得難捨難分的二人一聲怒喝:
“住手!禁止鬥毆!”
武警們火速圍困二人,控制場面。
小昭聽見這聲呵斥是熟人的聲音,敏捷的避開攻擊,轉頭看向來人。
撞進一雙熟悉的眼眸裡,溫柔熱烈又堅定。
沒錯,是秦慕。
他捂那麼嚴實,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高升磨了磨牙,也停了手。
該死!好事要被打攪了。
他想著速戰速決,把小東西打暈了扛回去收拾。
秦慕接著一聲令下:“公共場合鬥毆,兩人帶走!”
十個武警上去就控制了兩人,並沒偏袒女孩。
小昭心口憋著滔天怒火,急忙向秦慕報警:
“警官,他給我下藥,應該是聽話水,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領了結婚證,不是我自願的,我要立刻跟他解除關係。”
聞言,秦慕高大的身子明顯一晃,頓時攥緊了雙拳。
‘混蛋’二字強壓在口中,他大步走過去,討要東西。
“結婚證在哪?拿給我看看。”
高升被兩名武警反扣著雙手,滿含殺氣的看向說話的這位警官。
很好,是端了獵頭老窩那人,暗網上人頭價格最高,昨天懸賞漲到了一千二百萬,還有繼續漲的趨勢。
“結婚證在他褲兜裡。”
小昭本來也被兩名武警控制著雙手,一聽她是受害者,倆武警同時放水,鬆了手。
秦慕走到高升面前,冷冷笑道:
“賀景升先生,你好像才放出來吧,是躁狂症和焦慮症救了你,對了,還有你哥,沒說錯的話,他把你那份罪責也擔下了。”
在他褲兜裡掏出兩本結婚證,秦慕翻開一看,拳頭硬的不行了。
該死!還是來晚了一步,若是再晚點,小昭這輩子又要毀在他手裡。
剛得知賀景升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有這些年的就醫記錄,被放出來了。
秦慕牙齒咬的咯吱響,差點失控忘了自已的身份。
“你真該死!如此禍害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監獄關不了你,精神病院會是你的歸宿。”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高升嗜血一笑,並沒把這威脅放在眼裡。
秦慕拿著兩本結婚證,拉上小昭往民政局裡面走。
“謝謝你,秦……”
“李小姐。”秦慕沒打算跟她相認,連忙鬆開她的胳膊,大步往前走,保持著距離,打斷她的話。
“你不必客氣,打擊犯罪,是警方的職責。”
誰也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
很顯然是秦慕得知賀景升被無罪釋放,預料到會出事,急匆匆的趕過來救她。
可悲的是,重逢卻要裝陌生人,只為她的安全考慮。
小昭懂他的意思,不想為難他,安安靜靜跟他走到辦證視窗。
秦慕把兩本剛到手的結婚證往工作人員面前一丟,語氣不太好的詢問道:
“這個女孩中了聽話水,被騙婚了,她辦證的時候,你們沒發現她不對勁嗎?”
辦理結婚證的女工作人員嚇壞了,頭搖得像撥浪鼓。
“啊?我沒發現啊!只感覺這小姑娘不太高興,有點木訥,像是鬧小矛盾。”
女人回憶了一下,補充道:
“那帥哥倒是挺高興的,輕言細語的哄著她,說領了證就去看婚戒,然後去吃好吃的,說什麼她都點頭答應。”
隔壁辦理離婚的男工作人員,探身打量著女孩,接話道:
“真有聽話水這種東西?藥效真有這麼厲害?說啥都聽?我還是第一次見。”
“有。”
秦慕簡短回了句,接著就問:
“剛到手的結婚證,現在能辦離婚嗎?最快什麼時候能辦理?”
不等辦理離婚的男同事回話,結婚登記的女工作人員急忙搶答:
“明天!結婚離婚同一天辦不了,系統上登記的,沒辦法,明天就可以離了!”
工作疏忽,這是生怕被警方追責。
“她的情況特殊,騙婚這男人有精神疾病,預約明天,我來幫他倆辦理離婚手續。”
離婚登記的男同志連連點頭:“行!”
臥槽!女孩被下藥騙婚,男方是個神經病,警察來幫忙辦理離婚,那必須得行啊!
秦慕沒把兩本結婚證給小昭,怕她看著噁心,揣進了自已褲兜。
聽朱林彙報過,小昭也有焦慮症和躁狂症,這幾年堅持吃藥,心態調整的不錯,控制的很好。
他接著就檢視了監控。
從高升拉著小昭的手進民政局大廳,到兩人拍照辦理結婚登記。
小昭一直是雙眼無神,表情呆滯,一舉一動都聽從高升的指揮,確實是中了聽話水。
看完監控,小昭沒有這段記憶,渾身緊繃,呼吸急促,雙眼逐漸猩紅。
這是躁狂症犯了,即將失控。
滿腦子都是前世被高畜牲性虐的畫面。
她跟蘇懷州逃跑失敗那次最噁心。
高畜牲發了狂。
用狗鏈套在她脖子上,把她拴在臥室,當著她的面跟秘書餘娜‘表演節目’。
也是從那天開始,高畜牲喜歡拽著她脖子上的狗鏈玩兒,罵她是個養不熟的小賤貨,是個男人就能勾搭走,罵她不如一條狗。
只要她跟哪個男人說句話,或者多看哪個男人一眼,高畜牲就會把她用狗鏈拴在臥室,逼她欣賞他跟別的女人表演‘節目’。
她不吃醋,只是覺得噁心,不停地嘔吐,更加惹怒瘋子。
這些噁心的畫面在腦子裡揮之不去,一時分不清前世今生。
她胃裡翻江倒海,偶爾犯病還能保持理智,知道吃幾粒藥壓制情緒。
此刻這點理智都沒了,她無意識的喃喃著:
“髒死了,髒死了……”
秦慕看她神色不對,不敢放她獨自回家,只能跟高升一起帶回局子裡,安排朱林照顧一下她。
等明天辦完離婚,再讓朱林送她回去。
秦慕暗暗琢磨著:要親自給小昭招聘十個靠譜的保鏢才放心。
把兩人同時帶上了警車。
高升銬著手銬。
小昭是受害者,不用銬。
在去警局的路上出大事了。
小昭突然情緒失控,從包裡摸出匕首,朝著高升胸膛心臟的位置,狠狠捅了兩刀。
她本來是想摸藥的,結果摸到了匕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已了,動作又快又利索,是真不留活口啊!
“髒死了!去死!去死!”
秦慕和兩名隊員只防備著高升,對小昭毫無防備,根本來不及制止。
“小昭!”
“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