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拖著疲憊的身軀連夜來到了公堂。
公堂大門緊閉,屋簷上還有蜘蛛網,似乎很久沒有打掃過了。
紫竹一邊擊鼓,一邊痛哭。正好這時一位布衣男子經過,見紫竹几乎昏倒,便放下手中的柴,幫紫竹敲。鼓聲立即渾厚起來。那充滿力氣的鼓聲撞擊著貪官汙吏的心臟,讓人感到整個公堂都在顫動。
“謝謝。”紫竹說。
“沒關係,我看你也是苦命人。”
正說著,門吱的一聲開了:“誰呀,吵死人了。”
一個小師爺開的門。
紫竹急忙想進公堂,可她實在沒有力氣了,在跨門檻時差點摔倒,幸虧布衣男子扶住了她。
布衣男子猶豫了一下,決定陪著紫竹跪著。
“謝謝你,公子,你回去吧。”紫竹十分感激。
“沒事兒,我幫你吧,你太累了。”
“嚴肅點兒!”縣官一拍驚堂木,“你就是紫竹吧?”
紫竹吃驚地望著縣令。
縣令緊張地說:“對不起,我可不認識你,剛才隨便說的,誰認識你啊。”然後又清了清嗓子,“升堂!”
“堂下男者何人?”
“回大人,我只是過路人。”
“過路人?過路人就是局外人,你且迴避。”
“求大人讓我幫幫這位姑娘,她太累了,我想多陪她一會兒。”
“放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公子你回去吧,我可以的。”紫竹不想拖累布衣男子。
“堂下女子何人?”
“民女紫竹,狀告齊府,齊明珠!”
“什麼?”縣令大驚,“你當齊明珠何等人物。”
“民女知道,但她害死了我娘,理當入獄!”
“你這刁民,竟敢汙衊齊府千金,齊明珠光明磊落,方圓八百里眾人皆知,你說你娘被害致死,無憑無據,而且你娘死前已昏迷兩天。
“不,不是這樣的!請大人明察!”紫竹辯解道。
“小小芝麻事,驚動本老爺,已經給足你面子了。”縣令有些不耐煩了。
“你處處向著齊府,一定是收了人家銀子,趨炎附勢!”紫竹生氣地說。
“放肆!你這刁民竟敢汙衊本官,來人啊,重打八十大板。”
縣令發火了,但又忽然想起什麼,心有顧慮,便又改口道,“算了,打她十下吧,然後打入監獄。”
“大人,大人!”布衣男子想求情,可縣令並不搭理。
“你這不識好歹的東西,小心連你一塊打,還不快滾出去,來人,把他拖出去。”
師爺讓兩個衙役將布衣男子拖了出去。
看著紫竹被打,布衣男子搖頭嘆息:”對不起,我人微言輕,幫不了你……“
紫竹被打昏了過去,然後被送入了地牢……
梅尚楓忽然感覺心口揪心的疼。
“一定是紫竹妹妹出事了,怎麼辦?”
梅尚楓急得團團轉。
他生氣地掀了桌子,食物撒了一地。
過了一會兒,他爬上窗戶,使勁地掰動木板,不一會兒木板上便全是血。
但梅尚楓仍不停止。
這時梅夫人正好過來,一看到木板、窗上全是血,心疼極了,於是趕緊開啟了門。
梅尚楓趁機發了瘋似的往外跑,梅夫人抓都抓不住。
“不用去了,她不在!”梅夫人朝著梅尚楓大喊道。
梅尚楓停住,哀求道:“她在哪兒?請娘告訴我!”
“縣衙地牢。”
“我恨你們!”
梅尚楓說著,發瘋似的跑開了。
梅夫人看著梅尚楓消失在視線裡,心如刀絞:”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到了公堂,衙役趕緊把梅尚楓請了進去,又是上座又是泡茶。
“不必了,我來找人的。”梅尚楓沒什麼耐心了。
“找人?誰呀?”縣令裝作不知道。
“紫竹!”
“梅少爺,不要亂來,這兒是公堂,不要辱沒你梅公子的名聲!”
“名聲?名聲是什麼?是你們定義的嗎?你把我也關了吧!”
“梅少爺,你什麼意思啊?”
“你聽不懂嗎?”
“梅少爺您消消氣,我好像想起了。”
“想起什麼?”
“我的確關了一個叫紫竹的,但齊大小姐說過,未經她允許誰都不能探望她,我也不好辦哪。”
縣令故作為難。
梅尚楓此刻哪管這些,直接揪著縣令的衣領就往牢房走去。
“哎呀,梅少爺,你怎麼不信呢,你去了也白去,鑰匙早已被送到齊小姐手上了,誰也打不開牢門。”
梅尚楓吃了一驚:“齊明勝齊明珠,你們一定要逼我嗎?”
說完,梅尚楓便離開了公堂,轉向齊府。
而此時的紫竹在迷迷糊糊的中似乎聽見了梅尚楓的聲音:“紫竹妹妹,我會救你的,我不會離開你!”
紫竹激動地開始搖著牢門,可怎麼也搖不動,終於倒在地上……
這一切都是幻覺,紫竹還穿著破舊的衣服,昏迷不醒。
梅尚楓到了齊府,齊明珠迎了上來:“表哥,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梅尚楓:“請齊小姐把鑰匙給我!”
“表哥,你怎麼這樣叫我?”
正在這時,齊明勝出來了。
“喲,是表弟呀!”齊明勝拍了拍梅尚楓的肩膀,梅尚楓嫌棄地閃開了。
齊明珠看向齊明勝,問道:”哥哥,我還能信你嗎?“
齊明勝正疑惑,齊明珠突然把鑰匙扔了齊明勝。
齊明勝愣了一會兒,然後收起了鑰匙。
“表哥,求求你把鑰匙給我吧。”梅尚楓哀求道。
齊明勝掏出了紙和筆。
“這是什麼?”
“寫下你的名字,我馬上拿鑰匙給你。”
梅尚楓接過紙,先是一陣疑惑,轉而開始顫抖:“你太卑鄙了,什麼都有和我搶。我不能把紫竹妹妹讓給你,跟你一起,她不會快樂的。”
齊明勝有些失落,但又馬上收起,故作得意道:”那算了,愛死哪兒死哪兒吧。“
梅尚楓見狀,緩緩提筆,卻久久不敢寫。
“紫竹妹妹,我該怎麼辦?你的快樂與悲哀,死與生,我該怎麼選?”
梅尚楓提筆又放筆,放筆又提筆,最後他閉上眼,寫下了“梅尚楓”三個字,然後扔掉筆,走了。
“表弟,鑰匙不要了嗎?”齊明勝盛氣凌人道。
“她是你的妻子,我還有必要要鑰匙嗎?你自己會去的。”梅尚楓轉身,重重地說道,“如果你以後再對她不好,我們兩個,就只能活一個!”
說完,梅尚楓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他吐出一口鮮血,失魂落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