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三人在一處偏遠之地,買了一座茅草院。
屋子很簡陋,但卻住的舒心。
紫竹還把母親也接了過去。
後來銀兩花得差不多了,紫竹便做刺繡,讓來福拿到鎮上去賣,賺些碎銀。
有一天,來福又去了鎮上。
好巧不巧,齊明勝帶著齊明珠也來了。
齊明勝找到了那大夫的醫館。
“哥哥,你帶我來醫館做什麼?”
“你最近睡眠不好,讓那大夫給你開個方子,總是睡不著覺對身體不好。”
“那好吧。”
“開完方子,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嗯。”
過了一會兒,齊明勝兄妹走出了醫館,發現了來福。
可惜來福卻並未察覺。
還在叫賣著刺繡。
齊明珠正準備上前詢問來福,卻被齊明勝攔住:“別打草驚蛇。”
夜幕,齊明勝兄妹一路跟著來福,找到了茅草院。
梅尚楓和紫竹都陶醉在夜色中,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聲音。
“映林哥哥,跟我講講你的表妹,好嗎?”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其實,她才是孃的孩子。”
“什麼?!”
“那你們就是親兄妹呀,你娘為什麼還任由她喜歡你呢?”
“我們的確的表兄妹。”
紫竹詫異。
梅尚楓解釋道:“娘身體不好,不能再生,若沒有兒子,擔心我爹會納妾,正好我與明珠同日出生,所以娘就和舅舅,交換了孩子。”
“交換?”紫竹震驚,“所以你是……”
“舅舅的親生兒子。”
“好奇怪,你爹梅員外,怎麼會捨得自己的女兒。”
“我爹當時並不知道,後來才知道的,但那時候沒辦法了。”
“你爹怎麼會不知道。”
“他當時在外地。就把娘送到了舅舅家……交換孩子時,舅母當時並不答應,但娘和舅舅下了決定,舅母也沒有辦法。”
“好亂……”
紫竹感慨道。
……
“表哥居然把我們兩家的秘密,說給了一個外人!”
齊明珠怒視了一眼紫竹,然後轉身離去……
“這個秘密,絕不可以走出齊梅兩家!”
齊明勝的眼中,露出了殺氣。
次日,齊明珠又去了梅府。
“姑姑——”齊明珠佯裝大哭。
梅夫人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明珠,怎麼哭了?”
“我找到表哥了。”
“找到了,那太好了。我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還沒信兒。找到了就好。你表哥在哪兒?”
“一個很遠的地方,住在茅草院。”
“茅草院!”梅夫人震驚道,“楓兒居然淪落至此!”
“都怪那個女人!”
“到時候我親自過去接楓兒,那個狐狸精,就交給你,你想怎麼處置都行。”
“謝謝姑姑。姑姑你可知,她居然誆騙表哥,把換子的秘密說出來了。”
“什麼!”
梅夫人眉頭一皺,心中的怒火,已燒到髮梢。
三日後,清晨,茅草院內。
“紫竹妹妹,我來教你畫畫。”
梅尚楓把擺著筆墨紙硯的小方桌搬到了紫竹身邊。
“我不會。”
“沒關係,我教你,來握著筆。”
梅尚楓把筆遞給紫竹,見紫竹握筆姿勢十分規範,十分驚訝,“你會握筆?”
“嗯,我會寫字,小時候用樹枝做筆。”
“唉,可惜。”
梅尚楓嘆惋。
梅尚楓握著紫竹的手,畫了一朵並蒂蓮花。
“好美。”
紫竹讚歎道。
梅尚楓淺笑:“唯有默契才能作出如此美的蓮花。”
紫竹聽著開心地笑了。
畫完蓮花,梅尚楓又在自己的摺扇上,提了一首詩——“日照池水,水映蓮,並蒂花葉兩心牽。雙手合一成並蒂,日後緣定此化鴛。”
並蒂蓮花,墨跡未乾。
摺扇上的詩句,還散著香氣。
紫竹幸福地笑著。
這時,梅夫人和齊明珠已至茅草院外。
“楓兒!”
一聲呼喚,嚇得紫竹打了一個寒顫。
梅尚楓也震驚不已:“娘?!你怎麼知道……”
梅夫人惡狠狠地盯著紫竹,走向紫竹。
“娘……”
梅尚楓趕緊將紫竹護在身後,並跪了下來。
“你給我起來!要跪,回府了再跪!”
梅夫人怒斥梅尚楓。
梅尚楓不起。
“你以為,替她求情我就會原諒?”
梅夫人笑道。
啪啪!
梅夫人越過梅尚楓,給了紫竹兩個響噹噹的耳光。
紫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強忍住淚水。
“不許打我女兒!”
紫竹的母親撿柴回來見女兒被欺負,直接撲到了梅夫人的身上。
結果別齊明珠一腳踹開。
“娘!”
紫竹趕緊扶住母親。
“竹啊,他們是誰啊?”
“梅夫人和齊小姐。”
紫竹說完,母親趕緊給梅夫人磕頭:“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求梅夫人和齊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竹啊,我們走吧。”
母親緊緊握著紫竹的手。
紫竹左右為難。
“丫頭,還是你娘識相,看你孃的面上,我現在放你們離開。”
紫竹佇立,仰天長嘆:“謝謝——梅夫人。”
言畢,便攙扶著母親準備離開。
梅尚楓崩潰:“不要走。”
紫竹回頭道:“投石沉井,並蒂出水。仰天長嘆,垂頭相思。可悲人間,上尊下悲。可笑人間,陰錯陽差。摘雲上天,踏浪沉海。海天之間,安得自在。今日一別,永無再聚。縱然不見,心永相依。身離蓮去,心繫蓮葉。鴛鴦蝴蝶,洗翼雙鵝。”
齊明珠拿起了小方桌上的畫和摺扇,心裡失落不已:“表哥都未曾為我作畫、寫詩……”
……
“人都走了,還不起嗎?”
梅夫人叱問梅尚楓道。
梅尚楓不語,此刻的他,聽不進任何的聲音。
此刻的他,就像一座石像,遠望愛人,消失的方向。
梅夫人無奈,讓來福將梅尚楓背上了馬車。
梅尚楓沒有反抗。
又是一個三日,梅尚楓回到了梅府。
茶飯不思,日漸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