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總覺得自己在夢中看到了許多的場景,夢裡的那個他就如同自己幻想的一般,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順利。
伏靜竹更是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等他,只不過後來他被繁華世界迷了眼,漸漸的忘卻了兩人之間的情分。
彼此之間變得無比陌生,看到他滿臉厭惡的望著伏靜竹,整個臉上都顯滿了不耐煩。
他真的很想阻止一下,只不過卻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之間越走越遠,後來伏靜竹只能懷著悔恨離世。
他看到夢裡的那個他,臉上寫滿了解脫的表情,眼神卻露出瞭如嬰兒般的迷茫。
兩個人相依相偎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
更何況從小到大唯一給予他關愛的人就是伏靜竹,只不過兩人之間的差距,激勵他的不是努力的奮發圖強,而是扭曲的變態心理。
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其實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只不過當一個人理所當然的享受慣了別人的付出,他的內心便不會有主動回應的這個念頭。
周遠便是各中出鞘,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伏靜竹付出的居多,漸漸的便形成了這一種詭異的模式。
一旦伏靜竹不願意在付出的時候,他的內心升起的不是對她的憐惜,而是一種變相的責怪。
為什麼她會中途拋下自己?她不是很愛自己嗎?
難道她的愛就這麼廉價嗎?
就這麼經不起考驗嗎?
周遠只會心中堆滿了怨恨,不會有別的想法。
可一旦失去了她,或許心中的那份不捨才會湧上心頭。
徹底的清醒過來,原來這個世界上對他唯一偏愛的人現在也要離開了。
內心只會生起不斷的惶恐,繼而又變得深深的無力。
便剩下的只有沉默。
周遠看著他從意氣風發的中年,漸漸的變成了行屍走肉。
身邊的所有人只會關心他能不能給自己帶來利益,卻從沒有人關心他會不會累,所有人都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而那個世界上唯一對他抱有一萬分包容之心的人已經不在了。
只覺得他的內心漸漸變得麻木,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內心的慾望。
像是遊走在這世間的鬼魂,只是冷眼的瞧著身邊發生的一切。
嗜血的父母,無情的兄弟姐妹。
冷眼旁觀的妻子,身處無限怨恨的兒女。
周遠不知道他費盡心機付出的這一切到底換來了什麼?
以他最愛人的性命換來的這一切,原來他曾期待的未來是這樣的不完美。
沒有一絲絲溫情,有的只是無端的指責。
周遠突然清醒過來,眼角還掛著一絲淚痕。
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像是有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發出聲來自救。
夢裡的那一切彷彿真真切切的發生過,真實的好像那是他曾經經歷的一生。
無限的空洞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緩解這種情緒。
“周大哥,你能幫我拿一下堂屋的衣服嗎?”
付靜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周遠眼神中帶了幾分迷茫,隨即又快速的清醒過來。
他已經和付靜結婚了,這件事情也是真真切切發生的。
為什麼會和夢中的一切變得那麼不一樣?
在夢裡和他結婚的明明就是伏靜竹,他從來都沒有和付靜有任何的交際。
哪怕他後來厭棄了伏靜竹,他再娶的妻子也不會是付靜這般女子。
落差充滿了他的內心。
等到再次想起來付靜的聲音的時候,住院才將衣服遞到了她的手裡。
只是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冷意,付靜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原本還一臉溫和的周遠,怎麼睡了一覺起來突然變得這麼冷淡?
付靜還想要開口詢問,卻見周遠早就大步離開了。
她也只好將心中的疑惑藏在心裡,準備有機會的時候詢問。
周遠當然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只不過他現在整個人感覺無限的疲憊。
根本不想回答她任何的問題,所以才會立刻轉身離開。
現在的一切和他夢中截然不同,他必須要印證一下到底是不是一場夢。
上輩子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
付靜的父親會因為一次外出,而被滾落下來的石頭砸斷了腿。
只不過傷勢沒有嚴重,只要靜養便能夠恢復過來。
周遠決定靜等事態的發展,要是這件事情真實的發生。
那他夢中所經歷的一切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只不過為什麼兩者會出現如此大的差異?
這還需要他仔細的找一找問題的關鍵。
付靜兩人迅速的收拾好了東西,便匆匆忙忙的趕往地裡。
付靜以前有父母教養著她,自然不用下地。
如今她已經嫁給了周遠,便是為了兩人未來的發展,她也不得不下地。
周遠一個文弱書生,雖然在這方面也很能幹,但自然也比不過從小生活在這裡的漢子,他掙來的這些也只夠兩人勉強度日,要是她還像以前一般休息。
那自然不可能。
更何況兩人之間要是還有孩子,那又是多了一張嘴,她不得不為這些而打算。
周遠看到她的樣子,倒也沒有阻攔她的這些行為,下地幹活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要是付靜還一直呆在家裡要靠他養活的話,那兩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如今她主動願意下地,這自然是一件好事。
他也不會主動阻攔。
兩人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地裡,其他人早就已經行動起來。
見到兩人,倒是眼神中有了幾分意外。
大隊長家的這個閨女從來都沒有下過地,沒想到剛一成親,也主動願意來到了地裡。
果然成親了人還是變得成熟起來。
不少人心中暗暗的想到,要不要讓他家的兒子也成個親?會不會就不會那麼調皮搗蛋?
每個人心中各懷鬼胎,倒是也沒有人主動開口搭話。
畢竟正是農活忙的時候,一刻都耽誤不得。
他們家裡有那麼多張嘴,哪能是他們輕易就能耽誤得起。
大家都各幹各的活,倒也避免了兩人尷尬。
等到兩人回到家裡。
“付靜在嗎”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付靜趕忙開口“在的,嬸子”
王嬸看到她正在洗手,心中也不由得感嘆了起來,果然成了家的人,就是不是做姑娘那般的懶惰。
“嬸子,你有什麼事情嗎?”
付靜的聲音拉回了王嬸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