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匯成的長河。
陸子元一拍面前的窯正,便是告知對方自己回來了。
窯正嚇了一大跳:“啊!”
:“...這麼快!?”他狐疑盯著陸子元
子元只是歪頭:“你都看見我來,又為何要問快?”
窯正又看一眼陸子元。
肩膀上多了一把鐵弓和箭壺,除此之外就是臉上的面板泛起一些紅斑了。
:“你臉怎麼了?”
子元挑眉,燒的。
估計再過一會就消失了吧,算不得什麼嚴重的事。
陸子元看看左右,感覺傳說裡的外境也沒什麼特別的。
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走了幾個小時之後聚集在一處平草地上,旁邊有樹林與河流。
然後大群人就聚集在這裡,走在最前面的馬車終於掀開厚布。
食物,斧子,犁,木鑿刀。
:“.. 別告訴我這犁是人拉的。”子元吐槽。
...
這犁還真是用人拉的。
把人當畜生用,三個人拉一個犁,在地面上吭哧吭哧的走。
在大地上勾勒出傷痕,草根和泥土不斷裹挾翻湧。
這個時代的重型犁都這樣,拽不動幾下幾下人就歇菜了,所以需要三個人協助發力才能稍微持久那麼一點。
而且這一忙就是一整天,要人直直幹到日落。
窯正坐在石頭上看著官兵,小心翼翼摸向傷口。
那繃帶上是泥土,灰塵,髒兮兮的。
他手也髒兮兮的,隔著繃帶想要觸碰。
手指被另外一隻手掌拍落,高獵人安靜看向對方:“拆繃帶吧。”
隨著布條拆下,接著黃昏看向對方頸部的傷口。
這傷口其實不深,並且現在已經結痂,這讓場上四人輕鬆一些。
那...七個人當中少掉的三人呢?
...
火焰。
紫陽藤被拋在火中,噼啪響動著發出異香。
營地中間的帳篷還亮著,被陸子元一把掀開,終於見到了面前這位女子。
還是和上次遠遠瞧見的一眼一模一樣,一身銀盔,長髮從頭盔的縫隙裡散落出來
瞳孔是湛藍色,宛若天空一般。
先是低著頭安靜看向桌子上的紙,隨後這人又看向陸子元。
:“平民?”她皺眉
不過下一眼看見荒也就跟著釋然了,安靜起身。
:“有什麼事?”她安靜問自己的哥哥。
荒毫不客氣的繞過了子元,在帳篷裡左顧右看。
:“看看你。”荒繼續檢查著。
這女子無奈起身,走到子元面前。
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站鏡子一般,雖然樣貌不同但給人的感覺卻總會認定為同一個人。
:“這位誰?”
:“陸子元。”
:“什麼事?”
:“要知道你接下來的計劃。”
:“憑什麼?”
:“憑我萬中無一。”
:“我也萬中無一!”
二人針鋒相對
黃可縮在子元身後,發現現場的氣氛逐漸焦灼起來。
(好可怕...)黃可縮脖子假裝自己是個啞巴。
這盔甲人緊鎖著眉,陸子元也安靜看向對方。
:“哈哈,你們兩個真像啊!”荒立刻樂了。
:“不像!”二人異口同聲。
子元嘆一口氣:“算了,由你。”
對方忽然想明白什麼,直勾勾盯著陸子元:“你也萬中無一?”
子元點頭:“正是。”
她抬一把椅子,露出自己肩甲下的手臂:“那就比一把!”
:“你掰得過我我就認你!”她厲聲說。
子元咬一口下嘴唇:“可。”
於是坐下,二人的右手握在一起,手肘落在各自的膝蓋上充當支點。
荒在一旁翻著檔案:“需要我當裁判嗎?”
耳邊又響起兩個人的聲音
:“無需裁判。”
:“滾蛋!”
隨後便是角力環節,恐怖的力量在無形之中對抗。
陸子元的膝蓋被手肘壓著,借力之下腳掌已經將地面壓出越來越深的腳印。
那盔甲人的盔甲也在巨力下顫抖著,發出鋼鐵鳴音。
鐵鑄的盔甲甚至都出現了凹痕!
盔甲人直勾勾盯著陸子元,嘴角露出一個殘暴又恐怖的笑容。
:“真是懦弱的手啊,你是富有的人吧?”
:“隨我一同流落到外境的感覺如何?”
嘭!
子元的手腕忽然爆發一陣巨力,短暫壓制了對方。
那盔甲在不斷的咯吱作響,隱約響起來鋼鐵變形摩擦的鳴音。
:“我要特權,所以我來。”
:“我的手對你來說很柔弱嗎?”
感受著手上的反饋,子元稍微眯眼。
這力量還在層層加碼,甚至開始將子元的手掌捏出血紅的顏色。
面板破裂被硬生生擠出血液,染紅二人的手掌。
:“你在流血啊~”盔甲人戲謔說道。
子元只是點頭:“嗯。”
(她的手在顫抖...)
場面繼續焦灼,陸子元眼睜睜看著對方一點點掰回手腕一副氣定神閒樣子。
一旁的荒也終於看完了所有的紙張。
:“夏,不要再用水晶的力量欺負她了。”
:“或者說,像她這樣的人如果沒有這份天資才顯得奇怪吧?”
原來這盔甲人的名字是夏...
夏冷眸看向荒,隨後鬆開手掌。
:“我能在魔力水晶的植入下倖存下來,不也是萬中無一嗎?”
:“我是掙脫了屍山血海的命定之人,她也配和我一樣?”
:“一個只會吃白飯長大的嬌娃娃罷了,哼!”
隨著冷哼,她盔甲裡似乎閃過了一瞬藍色光澤。
同時還有“叮”的一聲。
這聲音太小了並未能引起陸子元的疑心,她只當自己是聽錯了。
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又重新看向“夏”。
:“我是來要特權的,我認為我有這個投資成本。”
:“我需要知道有關於這個營地對於未來的一切佈局。”
說完子元又看向荒,示意對方將情報告訴自己。
夏也緊跟著盯過去,那眼神好像要殺人。
於是荒侃侃而談起來,從佈防人口再到稅收和建築規劃...夏的眼眸變得不可置信。
:“你居然真的告訴她!!”
兄妹的眼眸直視,夏的表情逐漸染上一層陰沉。
不過她歸根到底還是聰明的,沒多說什麼只是坐在椅子上。
:“...”
:“那就看吧。”她頹敗說。
隨後開始脫下自己的臂甲,手掌也自然被陸子元捏的鮮血淋漓,此刻正不斷滴落血液。
被擦落的大塊手皮彷彿落敗公雞,毫無生氣般剝落下來,和手指牽連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