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手段能做到活死人,白骨肉的辰溪,在面對維爾汀的傷情,也是出現了相當程度上的吃力。
那種之前第一次給鉛玻璃治病時候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次被取走的,不僅有自已的能量,似乎還有生命力,燒灼般的痛感從每個細胞中刺出,蔓延至辰溪全身,但他依舊握住維爾汀的手,瘋狂地向她體內灌輸著自已的神秘學能量。
因為修補傷口的血肉,用的本來就是自已的,所以也並不需要額外補充血液,相對的,治療的過程對辰溪來說,也會更加痛苦。
跳動著的肉塊逐漸消解,在維爾汀的體內分化成各種各樣的細胞,填補著身體的缺失,而這一部分,日後也會作為神秘學家的活性細胞存在,提升維爾汀的神秘術水平。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脈衝般的能量波一遍一遍在維爾汀的身體中擴散,使她面色逐漸紅潤,呼吸也趨於平穩,但她身邊的辰溪,除了還有一隻手握著維爾汀以外,其他身體早已經支撐不住滑到了床底。
灼熱的乾燥感正燒著他的喉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宛如要破碎一般叫嚷著水,水!
終於當最後一絲能量傳輸完畢,辰溪手一鬆,徹底躺倒在了地上,咚的發出墜地的悶響。
屋外,幽夢隔絕出一小塊空間,讓安雅和十四行詩在裡面鬥法。
這處獨立於現實空間之外,類似於模擬的性質,只會還原最真實的疼痛,並不會讓她們真正傷到對方。
所以,這裡理論上也不會接收到外界任何的聲音,裡面的聲音同樣傳不出來。
但是辰溪倒地的瞬間,安雅就像心有所感一樣,一揮鐮刀逼退十四行詩,轉身遣散武器。
雪霧像是長長的拖尾,記錄著她的身形,一頭撞破四周的幕布,衝進病房之中:
“辰溪你沒事吧!”
趕緊將倒地的辰溪扶起抱在懷裡,視線定格在他乾燥皸裂的嘴唇,黯淡無光的雙眼,以及那隱隱有些老化的肌膚,安雅轉頭看向維爾汀的眼神不可避免的帶上一絲怨毒。
“水……”
艱難的吐出一字,辰溪頭一歪差點失去意識。
接到指令的安雅趕緊從荒原中抽出一些水,但看了看已經完全脫力的辰溪,毫不猶豫地含了一口水,捧起辰溪的面頰,就這樣給他餵了下去。
而後趕來的十四行詩推開門剛好撞見這少兒不宜的一幕,立馬紅了臉退了出去。
兩人的唇不斷分開又再次交合,浸潤,攪動,啃咬,隨著安雅的動作逐漸粗暴,從嘴角漏出的水也越來越多,於胸口暈開,打溼了兩人的衣衫。
直到最後一個長久到不知道是喂水還是索吻的互動結束後,辰溪喘著粗氣將好似仍意猶未盡的安雅推開:
“安……安雅,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讓我自已來吧。”
掌著安雅的肩膀,本想好好看看她的臉,但辰溪的視線卻不自主的飄向那因溼身而透出的可愛內襯。
回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禁紅了臉將頭偏向一邊。
而同樣喘著粗氣,目光迷離的安雅,聽到辰溪的話,躁動的情意其實已經退下去了一半。
但是看到辰溪紅著臉偏過頭的可愛模樣,以及那同樣被溼透的衣物,完美勾勒出身體輪廓的胸口,她的身體又擅自燥熱了起來。
也不管是否會被別人看到,安雅此刻已經變成慾望的俘虜,打算就這樣撲倒辰溪。
然而也就在這時,床上隱約傳來一陣嬌弱的呻吟聲。
聲音像是有某種魔力,讓聞訊趕來的小狗幾乎是帶著欣喜的開口呼喚著:
“司辰……”
但再次進門,看見的卻是比之前更加少兒不宜的畫面,原地化身蒸汽姬的十四行詩步伐僵硬的轉身,將門重新關上。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被打斷了的安雅漸漸恢復了理智,晃晃腦袋從辰溪身上站起,順便也將地上的辰溪扶起。
但此時臉上的紅暈未褪的兩人,在僅僅只是將人扶起的肢體接觸中,依舊有曖昧的情意悄悄湧動。
已經見過大風大浪的辰溪尚且理智,但安雅卻感到小腹一陣陣抽搐般燥熱,隱隱還有擴散之勢,迅速蠶食著好不容易掌握主導權的理智。
“辰……辰溪,維爾汀剛醒需要靜養,那個我先回荒原了。”
靠著榨乾最後一點理智,安雅催眠自已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與辰溪匆匆告別後便回到荒原冷靜冷靜。
看著捂著肚子,行動極不自然,嘴角還懸著口水離開的安雅,辰溪也是險些失控,差點尾隨著她也進了荒原。
“咳咳,辰溪先生……”
此場景中最有效的鎮定劑再次登場,而這一次,被上了一課的橘色小狗學聰明瞭。小心的探出一半的腦袋,在確認了房間內沒有什麼之後,十四行詩才頂著羞紅了的臉頰走進病房。
就在辰溪打算道歉的時候,十四行詩捂著半張臉,不遠不近的和他保持著距離,紅了整張臉的提醒道:
“根據基金會個人行為規範守則932頁398章354條,不得在公共場所進行私人活動。還請辰溪先生下次注意。”
同時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了句:
“辰溪先生,你的衣服……”
“咳嗯!”
強咳一聲緩解尷尬,辰溪從卡片中取出一件風衣套上,遮住身體後,鄭重地向十四行詩道了歉。
其實辰溪自已也挺不好意思的,畢竟這麼羞恥的play被別人看到。
兩人理了理臉上的紅暈,便一同在維爾汀床邊坐下,等待她的甦醒。
“唔……”
伴著最後一聲嚶嚀,維爾汀睜開了眼,而十四行詩也是率先站了起來,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但卻又在即將觸碰到之前寸止,剋制的將手背在身後,淺笑著說道:
“你醒了,司辰。”
辰溪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甚至有幾分炫耀的意思,上前將維爾汀從床上扶著坐起,握住她的手掌。
“感覺怎麼樣,維爾汀?”
“唔姆……”
剛剛醒來的維爾汀尚還處在混沌狀態,不過她還是感受到有人在握著自已的手,輕輕抬起看了一眼。
嗯,是辰溪的,那沒事了。
笑著放下,並且握的更緊了,維爾汀靠著床頭,在十四行詩震驚的目光中說:
“謝謝你,辰溪。”
“沒事,畢竟你變成這樣,也有我的責任。”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辰溪的眼角劃過,夢境中得到的情感在這一刻盡數破裂,痛苦最先湧現出來,但隨即就被一個身影用溫柔與陪伴撫平。
而那個人,就是眼前的維爾汀。
即使她自已並不記得這一切。
但是無所謂,望著眼前的人,愧疚、抱歉、感激、慶幸等等情緒一同湧了上來,驅使著辰溪想直接上前抱著她。
但他終究還只是伸出一隻手,撫摸著維爾汀的面頰。
溫暖的觸感從面頰傳來,心有所感的維爾汀同樣伸出手,握住辰溪的手,將頭倚靠在上面,輕聲說道:
“沒事的辰溪,我在這裡,一直都在。”
一瞬間,淚水斷線般從臉頰滑下,辰溪卻始終,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彷彿在那往昔的無盡歲月中沒有看夠。
想將這一幕,將此刻的心情,永遠的鐫刻在心靈深處。
看著眼前二人的互動,雖然依舊一頭霧水,但十四行詩也知道,兩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自已不知道的,對兩人來說深刻的事情。
靜靜地坐在一旁,悄悄起身,打算就這樣默默退出病房。
然而這個時候,維爾汀卻突然開口:
“謝謝你,十四行詩,來探望我。”
辰溪同時也鬆開維爾汀的手,最後吸了一下鼻子擦乾眼淚,笑著對十四行詩說道:
“我的事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由十四行詩小姐陪著司辰小姐吧。”
“辰溪!”
維爾汀迅速伸手將準備離開的辰溪抓住,瞬間流露出些許慌亂,但很快便被他撫摸著頭頂的手壓下:
“好好休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不是現在,在不遠的將來。”
雖然這和第一次見面時,承諾的不同,但維爾汀還是輕輕鬆開辰溪的衣角。
“嗯,我知道了。”
辰溪笑著將手拿開,但維爾汀卻突然撲進他的懷裡,雙手環抱著他的脖頸,貼在他的耳邊說道:
“一定,一定,下次見面的時候。答應我,一定不許再從我的身邊離開了。”
同樣以擁抱回應,辰溪也在此刻許下承諾:
“一定!”
鬆開彼此之後,辰溪就在維爾汀黏稠的目光中,向十四行詩示意,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看著兩人之間的氛圍,十四行詩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已到底該不該留在這裡。
但是自辰溪的身影從病房消失的那一刻,清冷的氛圍也重新回到了維爾汀身上。
看著恢復原樣的維爾汀,十四行詩還是選擇遵從內心的選擇,於座位上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