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大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頓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系統說:“我知道,但我的確是那個廢物,如果當初選擇宿主的人不是我,那宿主就不會那麼艱難了。”
“我沒有嫌棄你,畢竟我自己就是這麼差勁。我想你大概是知道我的人生吧?我都這麼廢物,也不能強求你要怎麼厲害,選擇我應該讓你很為難吧。”莫言低垂著眼睛說道。
“完全沒有!是我想選擇的宿主大大的,而且宿主大大不用妄自菲薄,你的性格其實很貼合太宰治的!”系統蹦噠著說道。
莫言輕笑一聲:“我的性格很貼合太宰治?你搞錯了吧?我跟他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系統急的團團轉,想說什麼卻被莫言打斷。
“我知道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活下去吧。”莫言說道。
系統瞪大了它不怎麼看得到的豆豆眼,它興奮的說:“好,宿主大大一定會活下去的。”它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哪怕任務失敗,自己也要讓宿主大大活下來。
畢竟,這可是自己親自選擇的,真正認可的宿主啊。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認識到現在,你也沒有告訴我。”莫言問道。
“我就叫系統0175。”系統說道。
“我是問名字。不是你的編號。”莫言說道。
“可編號就是我的名字。”系統說道。
“是嗎?那我,能叫你團團嗎?”莫言不確定的問。
“可以呀!這是我的名字嗎?”系統問道。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莫言用手擼了擼他的系統。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系統是有實體的,並且手感還不錯。
就跟擼貓一樣。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系統反倒還蹭了蹭莫言的手。
莫言看了一晚上原身的資料,小學時父母離異,跟了母親。然後母親再婚,生了一個小孩後漸漸的就被冷落,成績十分普通。
父母還有自己的弟弟出去玩之後通上機難死掉了。
父親有了新家庭後由於第2任妻子的反對也不願意接受他。
由於後來的父親是日本人,所以被姑父姑媽接到日本。也是因為後來的父親是日本人,所以莫言也會說了日語。
這樣子,他在家裡才算一個人。
姑父和姑媽的兒子在日本讀書,原身也在那所學校讀。父母死後的遺產為了原身,但姑父姑母以原身為成年為由先暫代了遺產。
然後日本的學費很貴,一學期要150萬日元,一個月的開銷都要10多20萬日元。
原身只好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幸好原身親爹一個月還會按時打錢過來,並且在加上之前母親重組家庭後每個月也沒少他生活費,他也算存了些錢,這樣才讀上書。
就這樣一邊在日本打工一邊熬,然後藉著貸,總算熬完了大學。
結果發現了姑父和姑媽的秘密,姑父和姑媽都不是好人,姑媽是做假鈔的,姑父是黑手黨底下的嘍嘍。
他們做的事情被原身發現後仍然不慌,姑父直接動用職權把原身帶進港口黑手黨,恰巧龍頭戰爭,平常這些小事都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何況現在呢?
“天哪,那個小隊長竟然還是原生的姑父?”莫言感慨到。
但這經歷除了到日本的那段,簡直是越看越眼熟。
不就是莫言沒死之前的翻版嗎?
不過,那是莫言經歷這種事的話,他估計也會同意的。
被父母冷落並不重要,因為他根本不愛他們。發現他們身份並不重要,因為他根本沒有告密這種情緒。被帶進港口黑手黨更不重要,他只會選擇大眾要他選擇的事。
就比如說大部分人認為父親出軌是錯誤的所以他跟了母親,大部分人認為那個女生的性格是錯誤的所以她與那個女生斷絕來往,大部分人認為不能得罪人,於是他就在職業裡跑東跑西,當個受氣包。
大部分人要有一個好的大學,選一個好的專業,拿到一份好的工作,於是他也這麼做。大部分人選擇活著,於是他也活著。而姑父和姑母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那個大部分人,所以他們要他怎麼樣他也會同意。
他根本不在意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但在港口黑手黨,他知道了人對死亡的恐懼,卻依舊沒明白生存的意義。
畢竟想死和死了是一回事,麻木和擁有底線又是一回事。
就像他,現在也已經忘記第1次殺人的那種愧疚感是什麼滋味了,哪怕時間過得不久,內心也只剩下一種麻木感。
他要大部分人選擇的對,他不需要自己的想法。系統佔了是全世界大部分人的對,如果他不按系統選的要求走的話,他就是自己世界的人眼中的錯。
這就是他呀,一個怪物。
背了一晚上資料,發現已經4點多了,然後就不睡了。
他看了會書,洗漱完換上常服出門。看了一眼地上的糖果,本來都想扔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怪可惜的,到底是系統獎勵,萬一呢?
吃了個早餐,就前往資訊上所說的地點。
難得遇上這麼風平浪靜的早晨,昨晚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有些沒來得及的可能丟到海里,可能丟到下水道,也可能爛在小巷裡,或者就像現在順著河流而下。
等等,河?莫言停下腳步。
因為他的耳邊已經出現了那句:“滴——系統提示,攻略目標太宰治已出現。”
完蛋,腿開始發軟了,他不自覺的吞嚥了口水,感覺要出現生理反應了。
他現在就想著太宰治怎樣揭穿他的別有用心,怎樣用港口黑手黨的刑罰,一想到這些,整個人都想吐。
要當一個過路的漠視者嗎?或者就當自己沒有認出來那是活人,不是屍體。假裝沒看見可以嗎?就算在水下太宰治應該也能有所察覺吧。
在這一秒鐘裡,莫言手心出汗,已經想了許多。
零零散散雜雜碎碎地想著怎麼死,想著怎麼受苦,又想著救還是不救?
下一秒他就把外套脫了,直接跳入水裡。
幸好小時候媽媽說不能在起跑線上,然後給他報名了游泳課,素描課,鋼琴課,古箏課,架子鼓課,書法課等等。
不然莫言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就是除了鋼琴和古箏,其他的都沒學得多好而已。
抓住太宰治的那一刻,莫言想的是,好瘦啊。
看動漫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這個年紀這個身高抱上來竟然還這麼輕,一摸就知道他是不好好吃飯,作息生活都不規律的那種。
懷裡的人好像易碎的玩偶,精緻又美麗,卻少了生活氣。但若真的把他當成脆弱的人偶那就大錯特錯了。
看著少年睜開的眼睛,莫言想,他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莫言本來想來一個心臟復甦的,但是不愧是太宰治,文豪野犬裡面命最硬的男人。
莫言剛準備動手的時候就醒了,他嚇的差點想太宰治甩在地上,然後轉身就跑。
最後還是把人輕輕放在了地上,太宰治坐了起來,兩個人身上都在滴滴答答落著水,看上去好不狼狽。
“啊,我的入水活動都被你給打斷了。”他埋怨道。
真人和看動漫的時候確實不一樣,觸感很真實。
他白質的面板修長的睫毛軟軟的唇肉還有臉上的絨毛都在陽光下一清二楚,隔著手機看就已經很好看了,現實中果然更好看。
莫言輕輕的“啊”了一下,“對不起,但是我下次還是會這麼做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咦”他說:“你是這樣子性格的嗎?”
什麼意思?莫言心裡的汗和水混在一起,太宰治看出了什麼嗎?系統到底靠不靠譜?根據經驗來說應該是不靠譜的。
莫言現在只想離開,最好是那種能坐上火箭離開地球的那種。
莫言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從口袋裡掏出糖果放到太宰治的掌心說:“今天請你吃糖,不要再自殺了好不好?”
反應過來後莫言真的想拍自己一巴掌,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那可是太宰治,那個手握劇本的男人!
好尷尬啊,受不了了,這顆糖騙小孩估計都不知道有沒有用。
他馬上假裝看手錶,補了一句:“糟糕,要遲到了。那我下次再和你聊,我先回家換個衣服,你也先把溼衣服給換下來吧。”
這倒是事實,莫言馬上頭也不回的跑了。
只留著下太宰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後收起掌心,把糖果放進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