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揚遠遠的看見了姜柳,把車停在了起點處。
六子和石頭馬上就跑了過去:“揚哥,嫂子來了。”
句揚應了一聲,興致不是很高,把手裡的車鑰匙扔給了六子,抬腳朝著姜柳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
姜柳揚了揚下巴,聲音懶散輕慢:“聽說你不要命了,我尋思來給你收個屍。”
旁邊的六子和石頭對視了一眼,頭一次見有女人這麼跟揚哥說話的,他們以前聽到的要麼就是奉承,要麼就是哭求。
嫂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兩個人緊張的把目光投向句揚,揚哥不會把人丟出去吧?
句揚扯了扯唇,聲音語調稀鬆平常:“餓了嗎?一起去吃個飯。”
姜柳沒答話,側頭看了看他身後的跑車。
“要不咱們兩個比一場?”
句揚驚訝的挑了眉梢:“你玩過?”
姜柳點頭:“以前玩過,後來……”
她的表情快速的閃過了一抹不自然和悲傷:“怕我媽擔心,就不玩了。”
姜柳高中的時候玩過一陣子,純粹是為了釋放壓力,有一次出了一場小車禍,腿骨折了。
她媽媽擔心的不行,有時候看她疼的睡不著,就會掉眼淚。
後來出了院,姜柳就不玩了,把摩托車也給賣了。
“有摩托車嗎?”
她不擅長跑車。
句揚看了一眼六子。
六子連忙點頭:“有有有,嫂子,您等等,我給您推去。”
姜柳站起身,抬手擋在額頭處,看了看蜿蜒曲折的盤旋跑道,躍躍欲試:“我得先熟悉一下你這跑道,不然,你贏了也不光彩啊。”
句揚瞥了她一眼:“山道不讓你跑,就在下面跑幾圈。”
下面是平地,周圍也有保護措施和護欄。
姜柳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那多沒意思啊,還是山道跑起來帶勁,你放心,我雖然很久不跑了,但是我這技術還在。”
“時間久了不玩,手就生了,新車跟你又不熟,不安全,聽我的。”
說著話,句揚狠狠地揉了一把姜柳的頭髮,把她的短髮揉亂了一團。
姜柳才不管那麼多,也不顧及句揚的身份,直接從後面一腳踢了上去:“揉什麼揉?剛洗的頭髮!”
身後的六子和石頭嚇得緊緊抱在了一起,已經開始頭腦風暴,該說什麼好話救下姜柳了。
再怎麼縱容,揚哥也不至於當著他們的面挨她一腳吧?
“姜柳!”
句揚蹙眉,聲音重了幾分。
姜柳仰著頭看他,聲音比他更大:“幹嘛?你先亂揉我頭髮的你還有理了!我揉你頭髮你樂意?”
句揚:“……”
他不過就喊了個名字,姜柳就能懟他十句。
他還真是花錢給自已找罪受。
嘆了口氣,句揚妥協:“行,你試試這車。”
姜柳收了神通,轉頭看向旁邊的摩托車,抬腿跨了上去,拿起來頭盔,戴在了頭上。
句揚抬腳走過去,拍了拍姜柳的肩膀:“你小心點。”
“知道了知道了。”
姜柳擺了擺手,迫不及待的啟動了摩托,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在耳邊。
句揚還沒來得及囑咐,她就竄了出去。
摩托車倒是騎得挺溜,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一直沒說話的石頭上前了一步,站在句揚的身邊,伸手豎了個大拇指:“哥,這嫂子行。”
“唉呀媽呀,那可太行了,揚哥,嫂子這壓彎技術絕了,我都不能壓這麼好啊。”
六子拍了一把石頭的胸膛,激動的齜個大牙樂。
句揚和他們不一樣,除了最開始時候的驚豔,後面的過程都是眉頭緊蹙,抿著唇,看著姜柳的動作。
等姜柳跑了幾圈回來,剛停下,句揚就走上前去,伸手把頭盔接了過去:“跑這麼快乾什麼?不要命了?”
姜柳抬手捋了一下頭髮,飛揚的髮絲英姿颯爽,映在句揚眼裡。
“這有什麼?這樣的跑道,我不知道跑過多少次了。”
“怎麼樣?咱們倆比比?”
句揚皺眉:“就你這不要命的跑法,真要出了事,我還得負責任。”
姜柳的耐心徹底告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剛才不要命跑的時候,我也沒見你想那麼多啊。”
句揚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眉頭皺的更緊,把頭盔遞給身後的六子,直接伸手把姜柳從摩托上抱了下來。
“哎,你幹什麼?句揚,過分了啊!”
冷不防的被他公主抱,姜柳有點無措。
她雖然咋咋呼呼的,性格也像個男孩子,但是正兒八經的戀愛沒談過。
之前有過一個好感物件,還沒正式確立關係,那男的就對她動手動腳的,直接被姜柳揍進了醫院。
從那之後,她就再沒談過戀愛,更不要說做更親密一些的事情。
被句揚抱著,她能感覺到來自於他身上的溫度,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又陌生又無措。
“句揚,你放我下來!你信不信我揍你!”
虛張聲勢只是為了掩蓋慌亂。
句揚把人放在副駕駛,給她繫上安全帶:“陪我去吃個飯。”
姜柳放棄了掙扎,看了句揚一眼,不再說話。
“六子,車鑰匙。”
“哎哎哎,揚哥,鑰匙。”
六子無比殷勤的把手裡的鑰匙遞給他。
句揚坐到主駕駛,上了車,開出了俱樂部。
石頭和六子在後面看著,不由得開口:“哎呀媽呀,啥時候見過揚哥這樣啊?”
“說不定這會是最後一任嫂子。”
“贊同。”
姜柳坐在副駕駛上,轉頭看了一眼句揚,表情有點不太自然,清了清嗓子:“你……今天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句揚開著車,目視前方:“六子跟你說的?”
“那是唄,他那嘴也憋不住啊。”
句揚被她這句話給逗笑了,附和了一句:“六子那嘴是挺碎的。”
姜柳睥了他一眼:“心情好點了?”
“本來也沒什麼事。”
“騙誰呢?沒什麼事,你不要命的跑。”
句揚嗤笑了一聲:“老一套唄,家裡催婚,天天唸叨,煩。”
他本是九尾狐一族,還未化成人形的時候,偶然闖入了天界,差點被天兵扔下輪迴臺,是鳳棲梧救了他。
從那以後,他成了鳳棲梧身邊的靈物,陪伴了他幾千年,後來化成了人形,就跟著他修煉。
天界浩劫的時候,他也參與了,但並不是那些老神仙把它罰下來的,是他自願跟下來的。
他一身修為盡廢,拼盡了全力才投胎成人,慢慢的到了成年,才恢復記憶,把天界的鳳棲梧,也就是現在的沈祈找回來。
比起來沈祈的境遇,他好了很多,因為不用吃苦,不用受罪,從小養尊處優。
可要說起來別的,他也沒多幸福。
句家的家業大,夫婦倆忙的不行,一年裡,他能看見他們的時候屈指可數,跟沒爹沒媽沒區別。
後來長大了,他自已搬出來了,也不需要那夫妻倆的關心了。
這可倒好,他大了,不用人操心了,他們的主意就打到他身上來了。
讓他聯姻,讓他為句家的公司做貢獻。
況且,找誰不好?偏偏找那個宋嬌嬌!
句揚的心情實在是差到極點,這才跑來俱樂部發洩。
姜柳瞭然地點頭:“原來是催婚,那是挺煩的。”
說著話,姜柳的眼裡也出現了細碎的冷意。
姜耀宗前兩天也安排了一場飯局,讓她去呢。
她拒絕了,結果他安排的相親物件直接找上她了。
真搞笑,自已的婚姻都沒把握好,做出那麼噁心的事情,還想來操縱她的婚姻。
句揚抿了抿唇,轉頭看向姜柳:“要不,你跟我結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