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將符籙放進空間裡時,遠遠傳來一聲你好。
循聲望去,女子跑過來,穿著作戰服,腰上彆著槍。
桃心臉因運動而泛紅,她調整呼吸,覺得良好後才說話。
“你好,請問你看見過一封信嗎?”
她比劃著大小,“開頭是親愛的小鬼或者親愛的阿楊。”
“……它怎麼了嗎?”羅佳達娜問,含著點好奇。
或許她找到寫信人……收信人了?
也有可能是知情人士。
桃心臉上的鹿眼發光,是看到希望的模樣。
“我之前整理的時候弄掉了,找回來一些,缺的那些很重要。
我是裡面的阿楊,小鬼是我的朋友,認識十來年了。請問你是在哪裡看到了呀?”
羅佳達娜指指屋子。
“那裡面。小心些,裡面有怕光的怪物。”
阿楊瞧著那個方向有些猶豫,“……你確定嗎?那裡沒房間呀。”
感到奇怪的羅佳達娜回頭,那裡確確實實是堵牆。
深綠色的漆,泛著點油光,漆專屬的味道在空氣裡蔓延。
她走近些,看清楚了這些“漆”。
是怪物的……,塗抹在牆上,原本門的位置,塞滿了它的肢體骨頭。
“有什麼問題嗎?”阿楊同樣走近,偏臉過來時,鹿眼溼漉漉的,含著難察覺的碎光。
“……沒什麼。”任務者這麼說,嗒啦低低說話,羅佳達娜嗯一聲表示知曉。
她撤回之前的話,“我可能記錯了,來這裡大概沒看見過署名阿楊小鬼的信件。抱歉。”
說完要走。
阿楊蠻失落,沒阻止她離開,等她身影快看不見了,囫圇吞嚥部分聲音。
明明見過,為什麼撒謊呢?
羅佳達娜在這個地方轉了幾圈,能察覺到房間裡有很多人,但大家都不出現。
她的氣息一靠近哪裡,哪裡就是寂靜一片。
發現多物種生存生活的痕跡。
看那些留下的骨頭鍋灰,或者洗乾淨的筷子勺鏟,大抵是有和諧有衝突。
打定主意回屋途中,她被路上小凸起絆住,觸發機關,落到一個奇怪的深坑。
自己扒拉加上嗒啦探測,任務者確定,這是個巨大的腳印。
物種寄存地嗎這病院。
吐槽完,她翻翻金可梁給的資料包,沒找到相似的東西。
……或許,它是個非常單純的,機關?腳印狀的坑?
想著用什麼手段出去,坑的邊緣探出個腦袋。
背光,黑乎乎,只瞧見頭髮下墜,似能延長吸人精魂。
“喂?下面有生物嗎?”
任務者琢磨著這話,那腦袋喊了兩遍,羅佳達娜準備答應。
啟唇,被灰霧籠罩的女子捂住嘴。
神出鬼沒的喬夢,青白手掌冰涼,吐息也涼。
“吃人的。鬼。”
探出的腦袋又喊了一遍問題,“喂?下面有生物嗎?”
沒人回答,也就縮回去。嘟嘟囔囔地,“怎麼沒東西呀真是。”
喬夢等腦袋遠離,才放開羅佳達娜,慢悠悠吐氣。
“你還好吧?之前被這東西纏住了,拖慢步子。
不過你放心,已經查的差不多了,炸燬很輕鬆,具體調查就要麻煩很多。”
說著說著轉個資料包過來,“給,查到的東西。”
耳釘空間裡有叮咚一聲,嗒啦掃描過,沒病毒沒埋線,點開就大叫。
面板裡爬出來的黑髮紅裙女子眼刀剜過去,那聲響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女子身後,是一張圖片,姿勢古怪滿地血腥的怪物。
女子落地耳釘空間,怪物便開始動,地面上的肉塊蛄蛹蛄蛹,本身粘連的血水受力流淌,暈在各處。
黑髮紅裙的靈在耳釘空間裡,問助手系統,“她能感知到吧?”
嗒啦一手捂嘴一手指著面板裡的她,目露詫異,想了一下,點頭。
任務者前的喬夢驅使灰霧,要將羅佳達娜帶上去。
灰霧圍繞任務者,只要她提氣登上氣霧就成。
任務者沒動,平靜的雙眼觀察著喬夢,未發一語。
坑上的燈光閃爍,交談聲響一茬又一茬,兩人依舊在這裡,喬夢疑惑望向搭檔,“怎麼了?”
白袍人慢吞吞的,盯著她血紅眸子,“喬夢,我遇見四個人。”
說到最後有點猶豫,“準確來說,是四個人形生物。”
在喬夢無奈的眼中,她登上氣霧,隨著靈往上升,在旁邊分享她得到的情報。
耳釘空間裡,黑髮紅裙女子低頭瞥一眼小光團,後者揚著笑容找補,或許這是新的策略呢哈哈哈。
羅佳達娜落地了,往後瞧,原來的坑被黑乎乎泛著油光的東西替代,破碎的走廊地表和這奇怪的坑,被黑乎乎強行粘連。
“怎麼了?”
喬夢偏頭,飄過來看,見怪不怪,“這裡的機制而已。原定的獵物逃脫,就要這些東西來填。”
白袍人目光鎖定喬夢的臉,“……機制?”
“看到的啦。來的路上瞧見好幾波這樣的。”喬夢懶懶散散,逆著定定的視線,綻開清淺的笑,“怎麼?”
目光依然篤定,白袍人不說話,喬夢便歪歪頭,將笑容擴大些,“搭檔,一直沉默可不太行哦。”
尾音上挑,猩紅眸子醞釀血色風暴,只對視一眼便移開目光。
“走啦走啦,別杵著。”
羅佳達娜抬腿跟上,系統空間裡的靈抹了把臉,勉強撐著張平靜的麵皮。
手叉腰飄了幾圈,數次深呼吸,把光團狀的嗒啦抓過來。
觸及寒涼的怨念和壓抑的憤怒,嗒啦安靜如雞。
“來,你通個信。”靈把它放到座椅上,“全域性檢測中斷,需要時間恢復。有些房間在消失,我們進的那間屋子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噼裡啪啦的鍵盤聲,靈裙襬晃悠一週。
抽過棉方墊子隨意放著,盤腿於上,“採集的資料包在傳輸,等個幾分鐘——這話不用發。”
“接下來的要發。”靈烏黑的頭髮順著裙子亮澤緞面,落在墊子上,或旋轉或趴伏。
“半靈的靈域,偏惡,能力大機率是鏡面複製,蠶食過靈,妖,甚至魔。”
羅佳達娜聽完這些,腳步微頓,瞧著前面紅裙翩飛的搭檔。
她喊了搭檔一句,輕輕地,隨風而逝。
搭檔身形動作依舊,聽到點低低的尾音,順著轉過頭,“嗯?說什麼了?”
她盯著血紅暈染的眸,慢慢生出點笑,“沒什麼,叫叫你。我們是照計劃,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