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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恩面前人影黑壓壓的一片,即使他睜大眼睛看,還是有大塊的視野盲區。
影影綽綽間,他看到有自已的父母,麗娜,還有楊慧女,還有幾個異常矮小的身影他看不清楚面龐。
是侏儒嗎?
帶著疑問,他沉睡了過去。
無錯書吧再次醒來時,波恩感到異常的寒涼。
自已分明是在什麼。。類似擔架或雪橇的物件上,被什麼動物或是人類拖著自已前行。
他試圖努力睜大眼睛,但自已能看到的空間實在小得可憐,只能勉強看到一個人。
麗娜。
她正滿眼哀傷的看著自已。
波恩想要說話,但喉嚨裡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
他感到自已的嘴唇乾裂,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麗娜見他醒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迅速拿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將水餵給波恩。
“贏了嗎?”波恩的聲音微弱,幾乎被拖動擔架的聲音所掩蓋。
麗娜用力點了點頭,眼中含著淚光,“是的,哥哥,我們得救了。狼群已經被。。。”
波恩沒來得及聽完,又昏了過去。
他做了很多夢。
在最後一個夢中,他痛快地在冬季的小木屋內洗起了熱水澡。
木桶裡熱氣騰騰的水中新增了牛奶和精油,這讓他開心極了,簡直是純粹的享受。
奇怪的是,這熱度始終只瀰漫在自已胯下。
水溫在迅速下降,而且漸漸地,味道變得腥騷刺鼻。
這讓波恩清醒了一點,他知道,自已尿床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看到麗娜褪掉自已滿是血跡和尿液的破褲子,麻利地收拾起自已的爛攤子來。
我現在連起來尿床都做不到了嗎?波恩笑了,但笑得比苦還難看,他感覺頭越來越沉,又睡了過去。
波恩記不清自已總共醒來了幾次,也記不清這一次是第幾次。
但這絕對是最驚悚的一次。
自已的身前居然站了一隻巴克利!
它雖然只有一隻耳朵,眼神也不像它的同類那樣貪婪嗜血,但那身褐綠色面板,還有矮小的身形,絕不會錯,是之前肆虐整個森林的巴克利!
波恩掙扎著起身,巴克利卻沒有發動攻擊,它似笑非笑地轉過身,嘀咕了一些波恩聽不懂的話,離開了。
波恩的心跳加速,他的身體因為恐懼而緊繃。
他不明白為什麼巴克利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明白為什麼它沒有攻擊自已。
他想要呼救,但聲音卻被疑問卡在了喉嚨裡。
這時,麗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怕,哥哥。那隻巴克利不會傷害我們。”
波恩轉過頭,發現麗娜竟然就睡在自已身邊,她滿眼溫柔地看著自已。
雖然只是一瞬間,波恩從她眼裡讀出了一些以往沒有的感情。
麗娜起身從獸皮被子裡爬出來,她幾乎衣不蔽體,波恩連忙將視線轉向一邊。
雖然只是一眼,波恩已經羞紅了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麗娜的曲線居然發育得如此標緻了。
她從遠處取回來一些果子和肉乾,手捧著遞到波恩面前。
“吃點東西吧哥哥,總是讓我喂可不好哦。”
波恩看到那一堆果子裡有紫悅果,自打他去了瀧下村後,就再也沒吃到紫悅果。
瀧下村不論是村子還是森林裡,都不產這種漿果。
難道,我們又回到了瀧上村?
可是,瀧上村不是被各種怪物侵佔了嗎?
自已這些人居然跟巴克利共存,而且又回到了瀧上村?
布卡和他的民兵們,還有瀧下村呢?
還有那些狼群。。?
對了,那些狼!
波恩猛然想起地下室那晚狼群的突襲,自已獨戰圍攻麗娜三人的那幾匹狼。
他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麗娜趕緊丟下手中的食物,一把扶住波恩。
“哥哥,你好好休息吧,琳姐說你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琳。。。大家都活著嗎?”
“都活著呢,你絕對猜不到後來發生了什麼。”麗娜一臉喜悅地說道。
“那,快給我說說。”
“哥哥,等你自已能下床走出去再說吧,我現在就出去告訴大家你醒來了的這個好訊息。”
“我現在就可以啊,呃呀!!”
波恩轉過身,腳剛剛下地,就感到一陣抽痛。
他低頭看著自已的雙腿,上面東一處西一處裹滿了繃帶。
“哥快好好躺著,說了現在還不行呢。”
麗娜溫柔但堅定地將波恩按回床上,波恩只得乖乖就範。
等麗娜離開後,波恩試著用手摸索起自已的身體。
他終於發現了自已視野範圍狹窄的原因:大半個頭都被包裹在了繃帶中,只露出右眼和嘴唇的一小部分。
怎麼受的傷,波恩已經不記得了,但狼的主要攻擊方式是撲過來咬喉管,這樣的知識他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脖子上也厚厚地綁著繃帶,他隱約回想起曾有一隻狼的利齒在當時劃過自已的脖頸。
身上一路摸下來也沒幾塊好肉,難怪當時麗娜哭得那麼大聲,哭聲在狹小的地下室裡反覆迴響,把自已都快震暈了。
不過,還活著,真好。
等眾人都回來探望波恩時,他已經又陷入了沉睡。
幾天後,波恩在麗娜的陪伴下第一次走出了小木屋。
正午陽光很曬,久居室內的他,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的亮光。
麗娜及時將身子挪過去,“哥哥,你靠著我,眼睛也看向我,這樣會好些。”
波恩照做了,這樣確實好受多了。
接著,這一路讓他吃驚的事物和景象一樣樣的出現在他面前。
瀧上村曾經被怪物們侵佔,但它們後來不是被魔君孔德消滅,就是加入其麾下,而巴克利軍團持續向瀧下村邁進,又將瀧上村空置了出來。
波恩吃驚地看到,在這裡,巴克利們正跟人類和平共處。
傑正在一群巴克利面前表演劍術,他那把標誌性的銀色長劍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巴克利們圍觀著,不時發出喝彩聲。
它們的表情中不再是以往的兇狠與貪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技藝的欣賞和對強者的尊重。
波恩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記得很清楚,這些巴克利曾經是他們的敵人,是森林中的噩夢,進攻瀧下村時巴克利們狂性大發的樣子。但現在,它們卻在觀看一場人類的劍術表演,甚至有幾個巴克利在模仿傑的動作,雖然笨拙,卻充滿了童趣。
不遠處的空中,浮著一個人。
是琳,拜陽光所賜,她膚色變黑了一點,正施展著異能將一個木製屋頂挪到指定位置上。
很快,屋頂穩穩地挪好了。
地下的巴克利們發出一陣陣奇特的歡呼聲和喝彩聲。
琳並沒有降回地面,波恩雖然僅剩下右眼也能看得出:琳失去了右腳和右手,降回地面她會重新變回一個跛子,浮空才能讓她更舒適。
而且現在,她居然已經能輕鬆保持浮空的同時隔空操縱物體了。
也許,異能對逐漸熟練的琳來說,已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琳現在是我們重建工作的主力。”麗娜輕聲介紹道,她的眼中閃爍著對琳的敬意,“她的異能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可是,巴克利現在是怎麼做到。。和我們友好相處的?”
波恩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哥哥,你知道嗎?那天晚上在地下室,最後是巴克利救了我們所有人。”
波恩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但因為臉上和脖頸上交纏的繃帶,他難以作出相應的表情。
他從未想過,巴克利——那些曾經讓他們恐懼的生物,竟然會在他們最危險的時刻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