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附高校門口。
高二寒假,李國強開車接雲夢和李洋回家。
李茵茵剛打電話告訴她劉能轉班,下個學期不帶十八班了。
李茵茵有的沒的又聊了好一會,比史俊傑又是如何在她的金牌指導下,成績爬學校劃的上一本線 ,又比如趙剛運動會還是一如既往的拉不到人......
但無論如何,一嘴不提關於江澤的任何事情。
自從那個暑假的雨天,那句冷沉沉的“你滾”,足夠讓她徹底死心。
李茵茵一向以為雲夢是那麼堅強的人,沒想到那天哭得都快暈進醫院了。
至此之後,李茵茵都沒有在雲夢面前提到過有關江澤的任何訊息。
雲夢聽著電話裡片刻的靜默,合上縫隙說:“他來過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寂靜。
李茵茵知道雲夢說的是“他”是指江澤。
自從上個學期的事之後,江澤的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沒在學校露過面。
“.......沒有。”李茵茵頓了頓說。
“嗯。”雲夢怔了怔,扯開話題。
電話裡斷了聲,李茵茵岔開話題道:“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多了一個多幸福的事。”
“啊?”雲夢問。
“我又是咱們班上第一啊了喲。”李茵茵嘚瑟說。
雲夢跟著應和奉承她的小閨蜜,說:“茵茵真棒,厲害!”
轉眼已經到了高三最後一個學期,寒假比不上國慶小長假。
附中只有六天的寒假,接著就是一陣忙碌,每天的三點一線。
學習,吃飯,睡覺。
重重複復,枯燥無味。
等到一個月後回家, 雲夢手機裡收到一條李茵茵的訊息,上面說:“江澤回學校了,這幾天我一直看到他。”
雲夢嘴角一揚,隨怔了怔,僵住,鬆了下來。
他回不回來關我什麼事?
為什麼要替他著想,人家都叫你滾了。
雲夢嘆了口氣,敲了個“嗯”字,又說了一些祝福高考順利之類話。
雲夢的學業也隨著時間的積積澱,厚積薄發。
李洋跟雲夢同年級。
雲夢的英語跟著他學。
現在她的英語成績好的時候可以上一百二十多,即使差了也不會低於及格線。
上重本綽綽有餘。
“來南大嗎?”李茵茵發來訊息.“我以後打算在南大讀法了。”
雲夢晃了會神,想起自已在便利前給江澤寫過的那些話,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句是說“相約南大”這種話。
這是一所重點大學,而且計算機專業算王牌,當時一心想考來著。
寫在便利簽上主要是激勵江澤好好讀書,沒想到現在卻難以啟齒。
可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現在她無論選擇去哪,自已都是自由的。
“好啊,我分數夠的話。”雲夢敲下這幾個字,長嘆了口氣。
接著又奮筆疾書起來,刷題改錯,覆盤。
日子和往常差不太多,主要是她早早的習慣嚴格要求自已。
六月的蟬鳴清亮,高考結束。
李茵茵早就預約雲夢的人了。
高考還沒開始,楊雪就給她買了回南城的票。
離開一年的時間,兩人影片裡通話看的不真切。
李茵茵的臉居然圓乎乎起來了。
“你又瘦了啊。”李茵茵捏著雲夢的軟軟的臉蛋,一副回家過年老母親備至關懷的模樣。
“有沒有可能,是你胖了呢?”雲夢偷笑道。
“好啊,嘴巴是越來越會損人啦!”說著,李茵茵就追著雲夢一路,作勢要打。
好一會兩人消停下來,上了一輛車,到KTV。
屋裡邊史俊傑已經在裡邊盡情開麥了。
“想你的夜,喔喔吼——”
“今夜你會不會來,我的愛還在不在——”
“......”
李茵茵拉著雲夢在門外聽了他一陣酣暢淋漓的開麥,傾情演唱。
兩人捂住也止不住笑意。
李茵茵交的朋友本就不多,自雲夢走後,她能搭上話的史俊傑算一個吧。
雲夢回來,李茵茵拉上史俊傑一塊來唱歌。
兩人進去,史俊傑拉長的尾音還夾了點假顫。
“喲,來了。”史俊傑看愣在門口的兩人。
“來了,一來就聽到你鬼哭狼嚎的。”李茵茵犟嘴道。
史俊傑哼一聲,轉眼看向雲夢說:“雲夢啥時候回來的?”
“也就一天。”雲夢看著史俊傑痴痴的那張臉,自帶喜感。
“那就唱歌唄,隔了 一年不見,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再走。”史俊傑說著走了過來。
雲夢當時一股腦的想著離開,換個環境,沒想到史俊傑還惦記著她。
雲夢哎了一聲,頭垂下。
李茵茵敏銳的感知到雲夢想到當時關於江澤的某些場面,立刻嘟噥起嘴來說:“人這不就來了嗎?還問那麼多幹嘛。”
史俊傑接了他的話:“行行行,你說什麼都對,我們唱歌!”
個人都點了幾首歌,等李茵茵拿著話筒在上面唱著百年流傳的送別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沙發上史俊傑已經喝的微醺。
“你和江澤到底咋了?”史俊傑瞅著七扭八拐的李茵茵,又看失神的雲夢。
自從高二下,他模糊中感知到兩人斷交。
沒等雲夢回答他,史俊傑自言自語回答道:“其實,我都不太相信鸚鵡鳥說的話,江哥會叫你‘滾’哎。”
“有什麼不可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罷了。”雲夢猶疑了會說。
“別的人你說這話,我信,但江哥我是一百個不信的。”史俊傑說著打了個酒嗝。
雲夢怔愣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