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敬棠為人耿直,入官以來對皇上忠心無二。
雖說算不得慈父,但為官自是沒得說,整日為國事操勞,勤勤懇懇。
他從未想過用女兒的一生來換取名利。
這一生他沒有生過一個兒子,只有這兩個女兒,平時也關心甚少,只希望日後都能嫁給自己心悅之人。
他深知位高權重的厲害,從未想過讓女兒加入這皇家爭鬥之中。
眼下二女兒心悅三王爺,自家夫人得意萬分,他也不好潑冷水。
雖他不是很支援,但只要女兒幸福,當爹的自不會阻止,萬一真有不測發生,他用力護著便是。
遂說道:“皇家之事,萬分複雜,現在看著好的,不一定將來會有什麼變化,爹爹就你們兩個女兒,從私心來講,是不想你們兩個牽扯進這皇家爭鬥。。”
頓了頓,似下決定般,“眼下菲兒既是真心喜歡三王爺,為父便也不會阻止,只一條,萬事看淡,莫要傷了自己。”
夏曼歌沒想到他這老爹,居然看得這麼清楚。
前世她只知一般瑣事他爹都不管,以至於她被林蓉設計嫁給林世宏,他爹都不曾說過一句。
原來,他爹是希望女兒幸福的。
前世他爹被林蓉矇蔽了雙眼,這一世,她定要讓他爹一點點看清這母女二人的作派。
又聽夏敬棠道:“菲兒既有喜歡的人,爹爹也替你高興,日後曼歌要是也有喜歡的人了,只管告訴為父便是。”
“不管身份高低,家世如何,我國公府還是養得起兩個女兒的,你們能過得幸福,爹爹就高興。”
原來,林蓉就是早就清楚這點,才會有膽子讓她下嫁的。
一句真心相愛,便能堵了她爹的嘴。
夏菲兒本就心情不錯,一想到母親為夏曼歌安排的親事,就更得意了。
待日後姐妹倆都嫁了人,她是人人豔羨的三王妃,而夏曼歌只是個低賤的侯府庶子夫人。
怕是連王府的妾身也不如。
她有些得意忘形了,瞥了一眼夏曼歌道:“爹爹說的對,菲兒也真心希望姐姐日後也能嫁得如意郎君。”
她這語氣,好似自己如今已然坐上那王妃之位了般,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夏曼歌淡定笑道:“多謝妹妹關心……”
無錯書吧又轉頭對著夏敬棠說:“爹爹剛都說了,即使不嫁人,爹爹也是願意養著曼歌的。”
夏敬棠聞言開懷大笑,“我夏敬棠的女兒,自是不必委屈了自己,有爹爹給你們做靠山,任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林蓉聽到夏曼歌如此說話,生怕她改了主意。
心裡想著不知是不是及笄禮那次,惹她生氣了,便真的厭了林世宏,她暗自盤算,這事兒,還得想想辦法。
不把夏曼歌嫁出去,她總是不能心安。
吃完飯,夏曼歌便回了聽雨院。
一路上春桃都在說夏菲兒,意思就是夫人太偏心了,給自己女兒操持的這麼好,偏要小姐嫁給庶子。
連這小丫鬟都能看出的事,夏曼歌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眼下有比這更要緊的事。
自那日及笄宴上說了羅衣坊的事,這幾日陸續有客人前去店裡訂做衣服。
可是夏曼歌現在手裡沒有自己的繡娘,原來林蓉的人,她自是不想用,還有那掌櫃,她也是不放心的。
今日她讓春桃和秋月在羅衣坊裡守著,只要有顧客去訂衣服,統一說辭便是還未正式開張,如想訂製,可先量體,等樣衣款式作做出來了,再給各位小姐趕製。
趕製的先後順序便按照付定錢銀子的順序來,但凡去的貴女,沒有在乎這點銀子的,都爭先付了定錢。
春桃負責量體,秋月付責登記上賬。
羅衣坊的掌櫃不知這些客人具體訂製的衣服是什麼樣的,夏曼歌又沒讓他插手此事,即便是向林蓉彙報,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夏曼歌只叮囑兩個丫鬟,千萬要把帳冊收好,到時候按順序兌付衣服。
客人眾多,春桃和秋月忙得不亦樂乎。
夏曼歌放心她倆做事,她自己便去找了秦叔,讓他幫忙介紹幾個信得過的掌櫃的,她要把那三家鋪子裡的人都換了。
秦叔一聽說夏曼歌的想法,很是支援。
鋪子都要回來了,自是要用自己人,不然還是擺脫不了林蓉。
他思索了一會兒,便說有個同鄉也在這皇城裡開鋪子,晚上他去那同鄉鋪子裡聊一聊,有相熟的可靠之人便帶給大小姐瞧。
夏曼歌知道這事不能急於一時,只能等明日再看。
眼下還有一件煩心事,便是這成衣鋪子需要大量繡娘,眼下這羅衣坊裡的幾個繡娘,先不說可靠不可靠,就算都是得用之人,這也遠遠不夠。
預訂衣服的貴女眾多,任誰等久了也是不情願的,時間長了,肯定要流失很多客人。
再有些活絡的鋪子要是跟風模仿,生意不就被人爭了去?
眼下沒有什麼頭緒,夏曼歌便在這街上閒逛,先去探探同類鋪子的生意也是好的。
看了幾家鋪子,大多以面料為主,成衣款式大同小異,跟她鋪子的定位都不一樣,基本上構不成什麼威脅。
正走著看到路邊一個專賣手帕的小攤位。
一位大娘正守著鋪子,手裡也沒閒著,一邊看著攤子,一邊做著繡工。
夏曼歌拿一起塊手帕,上面繡著細緻的蘭花,針角細密,花朵精緻,用料雖不算好,卻是這難得的手藝很讓人讚歎。
“不知大娘這手帕可好賣?”夏曼歌開口詢問。
這大娘看是一面善的小丫頭,想來沒什麼壞心思,便直接答話,“養家餬口罷了,貴人們是看不上的。”
夏曼歌稍一思索便知,各府都有自家繡娘,手帕這些東西,自是不會外出採買,即使出來買,也是看不上小攤販的東西。
那這手帕只能賣給普通人家,普通人家是不捨得花大價錢買材料精緻的絲帕,所以這大娘只能賣些普通絹帕為生了。
思及此,夏曼歌突然眼前一亮,這麼好的繡工,何不請她來羅衣坊工作,還免得她受這風吹日曬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