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軍督戰隊在孫可望的命令下,殺氣騰騰向被梅山軍子彈打怕了而畏懼不前的這支大西隊伍而來。餘升可是看在眼裡笑在了心裡,他內心獨白道:這莫非是督戰隊?有用嗎?我會給機會讓他們發揮作用?他命令道:“所有人注意,優先射擊敵方督戰隊,不要讓他們靠近敵方作戰隊伍!”隨著如爆竹聲般激烈的槍聲響起,戰場上搞笑的一幕出現:沒被子彈擊中,剩下的督戰隊們竟然轉身而逃!這?誰又去督戰督戰隊呢?看來只有孫可望親自督戰這支督戰隊了,只見他揮動馬鞭,率一群貼身護衛策馬向潰敗下來的督戰隊衝了過去,於手起刀落間幾顆潰兵人頭滾落地,而失去頭顱的身體卻還在執行著大腦逃跑的命令,在竄出四五步後才轟然倒斃,這場景詭異、恐怖、陰森。
被濺了一臉血的孫可望面目猙獰、聲音淒厲的吼道:“再有畏敵不前者,殺無赦!死在本將軍手裡的,你們的隨軍家屬也難逃一死!死在敵方陣前的,家屬優待!大西將士們,不要當孬種連累了家人,快給我衝啊!”到底是主帥親自督戰,聽到孫可望喊話內容的督戰隊們,又轉身向趴在地上躲避子彈的大西軍撲了上去。一級壓一級,在督戰隊冒著呼嘯而過的子彈一連砍死幾個不肯衝鋒者後,剩下的大西兵們再也不敢怠慢,紛紛起身冒著彈雨衝向了餘升的陣地。
餘升這兩個連隊因為只是前來偵察並沒有作戰計劃,所以也沒有構築防禦工事,現在唯一的優勢是樹木較多便於掩護,敵方雖然知道我方位置但看不到具體計程車兵也不知道我方人數。餘升看到這一幕後自言自語道:“夠狠!”又對兩位連長命令道:“現在敵眾我寡,通知士兵們邊打邊往我方主力方向撤退,同時派出偵察兵通知後方趕快佈置包圍圈,這次看我們兩個連能否誘其進入。”那兩位連長領命而去,餘升望了眼烏泱泱湧向這裡的大西軍,雖然在這密集的火力打擊下損失慘重,但還是架不住人多,在後面督戰隊的驅趕下離梅山軍越來越近,已有敵方箭頭落在梅山軍的鋼盔與板甲上發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他不再猶豫的一轉身,在貼身親衛們的護送下消失在了樹林之中。隨後,那呈線型排列正在射擊的兩個連隊計程車兵們,也是收緊隊型隨餘升而去。
突然間沒再受到火力壓制的大西軍們那是更興奮了,嚎叫並尾隨著梅山軍追進了森林裡。孫可望緊隨其後的率馬隊也來到了森林邊,但他並沒有冒然率隊進入,一來雜草藤蔓太多不適合騎馬穿行,二來擔心中埋伏。他叫過旁邊的親衛嘍囉兵道:“火器如此犀利,定為那梅山賊!你帶幾人去林子裡看看他們是否有傷員或火器來不及帶走的,若有尋獲一併拿來見我,定有重賞!通知追進去的大西弟兄們,小心行事可能有埋伏,不要追太遠。”那親衛剛要領命而去,森林裡又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槍聲,然後是有人中彈後的哀嚎陣陣,聽這聲音規模只怕又是大幾十人中彈了,但還有被一槍斃命沒有發出聲音的呢?親衛兵顯然是被嚇到了,他害怕那樹林中進得去出不來。只是略遲疑間,孫可望嘡啷一聲再次抽出了寒氣逼人的馬刀,他猛的回過神來,叫上了跟班鑽進了樹林裡。
森林中,兩個連隊的梅山軍在前面邊向後開槍邊移動,人數眾多,追在後面的大西軍在一連受到幾次集中射擊後,與梅山軍的距離明顯越拉越遠。跟在餘升身後的偵察連連長對餘升說道:“總執行官大人,這群大西鼠輩看來是又慫了,不太敢全力追我們啊。”餘升道:“你通知弟兄們,緩速射擊,保持距離的吊著他們打,他們若還是不跟著來就零散扔下幾支快要淘汰更換的步槍以及彈藥、裝備。我們是潰兵,潰兵就要有丟盔棄甲的現象出現嘛。”那連長聽完轉身去下達執行餘升的命令。
承受著大量傷亡的大西追兵們眼看著撈不到什麼便宜,已經放慢了追擊的腳步。突然前面的小兵回來向領頭的報告,說是撿到了敵方的火銃等裝備,並拿了過來。那領頭的接過步槍,正疑惑時,孫可望派來的親衛兵這時也趕到了,那親衛兵正愁偏尋不獲孫可望給他交待要找的東西,他一把就從頭領手裡奪過那支步槍,並狐假虎危的說道:“將軍有令,敵方恐有伏兵,令我等不要追擊太遠,繳獲的敵方火器裝備與俘虜全集中到我這裡,一併交予將軍。”那頭領聽完心裡是把這貨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這不是送人頭是我,領功勞是你嗎?但奈何自已又不是他孫可望的嫡系,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餘升這裡,那連長又回來報告道:“總執行官大人,他們撿到我們丟下的裝備後只追了一小段,又不肯追了,並有回撤的跡象。”餘升道:“噢?看來這支大西軍的主帥也是深諳用兵之道的人物啊!那好,他不追了是吧?我們追!”後世穿越過來的餘升也是將偉人的游擊戰瞭解了點皮毛,敵進我退、敵竄我追、敵疲我打。在雙方不對稱的條件下,要儘量發揮已方優勢條件。
森林裡剛剛回撤的大西軍身後,梅山軍的槍聲大作,而一旦放下了必死之心才撿回條殘命的大西軍們,可顧不上什麼行軍陣型進退有序了,本來就是幫只能打順風仗的烏合之眾,這時就是各拼腿長了。更有甚者,視刀弓鎧甲為累贅,邊跑邊扔。守在森林邊緣的孫可望看到他手下兵卒個個狼狽不堪的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又見姜姓族人團練也已突圍,並追逐著大西殘軍向他這方向而來,看來敗局已定!但他不甘心就這樣的離去,跑路之前也要給敵方製造些麻煩。他一邊下令收攏殘兵敗將,一邊下令向森林縱火,這也可以拖延敵方的追兵速度。看到親衛兵呈現給他的幾支梅山步槍與少量彈藥裝備,他覺得此戰也並非一無所獲。而大火中還沒來的及從樹林裡逃出的大西軍士卒們,他當然不會管他們了,在他眼裡亂世中的人命又值幾個錢?炮灰多的是,沒了再招就是了。
孫可望率領著他的馬隊,後面跟著一群步行著似乞丐的殘軍,消失在這森林大火的漫天煙塵裡,只留下了大地上的遍地死屍和傷員,蒼穹之下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