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咳!”
柳嘉一走，李澤再也憋不住，咳了出來，差點就憋出了內傷。
“你舅舅個子不高，勁挺大啊。”
李澤接過柳夢的玉佩，邊戴邊疼得呲牙咧嘴的吐槽。
他胸腔光說個話都疼得厲害，不得不求柳夢:
“這回好像真有骨頭被你舅舅戳斷了，你趕緊用你眼睛像埃克斯（X）光那樣給我掃一下胸腔。”
柳夢看他不像開玩笑，用剛恢復一點的妖力把正常視覺換成透視視覺，掃了一下李澤胸口。
她只看到他胸腔毫無異常，只有心臟怦怦地跳，快得有點不正常。
“你是不是有心臟病？”
柳夢恢復正常視覺看向李澤，發現他不止心跳快，眼睛也眨得很快。
“你癲癇了？”
柳夢已經屈起右手大拇指準備掐他的人中了，他往後一退，說自己，“好了!”
“我好了!”
“一點都不疼了!”
說完下一秒就因為說話太激動破功了，“咳咳咳!”
柳夢悶哼一笑，說李澤:“看來還得掃掃。”
“要不要我再給你拿埃克斯（X）光順便掃下腦子？”
李澤:“……”
“不用，我今年體檢過了，各方面都很健康，你放心。”
柳夢挑著眉點點頭說:“很好。”
說完的她側身拿起供臺上換下的白襯褲和鎧甲上衣，脫鞋盤腿坐下，用襯褲擦鎧甲上衣乾涸（hé）的血跡。
李澤這也才意識到天已經黑了。
宮殿上的柱子各亮起一盞懸掛的油燈
，油燈的火苗微弱得像只螢火蟲，顯得宮殿越發空曠。
燭臺上的蠟燭燭火搖曳，將倒映在地上的青龍雕像倒影拉長，彷彿青龍還活著一樣。
而香爐裡的兩根香好像永遠燃不完，一直在頭上燃著的紅點飄著嫋嫋紫煙。
“你們妖界上香是兩根香嗎？”
李澤疑惑的仰頭看著，柳夢也抬頭看了一眼香爐裡的香，也疑惑，“不是啊。”
“正常都是三根，誰知道這裡為什麼就兩根。”
“要不我再把衛秦叫來，給你問問。”
“不不不，不了，我不好奇了。”
李澤老實坐下。
柳夢淡淡一笑，繼續低頭認真擦拭鎧甲。
一人一妖相對倒映在地上拉長的影子猶如拜堂，怒目圓睜的青龍雕像彷彿往下瞧來，怒吼的嘴也彷彿偷偷咧開，像在笑一樣，靜靜看著這一人一妖。
李澤也在安靜地看著柳夢。
昏暗燭火下的她長髮裹身，睫毛卷翹，神情專注，讓人不忍打擾。
他也是這時候才發覺，她和柳嘉一樣，個子都不高，就是平時氣場太強大，給人一種一米八的錯覺。
而且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也不覺得無聊，心裡反而有種特別踏實和充實的安心。
就連嘴角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微笑也帶著滿足，越看心越軟，甚至想拿出手機給她拍張照。
“哎，柳夢。”
李澤忍不住叫了柳夢一聲。
柳夢“嗯？”一聲抬頭看來，燭火下安靜的臉龐，雙眼亮如星，看得人心怦怦跳。
“怎麼不說話？”
李澤不知道是不是這裡太靜，柳夢說話的聲音在耳邊像有了迴音。
無錯書吧他嘴囁嚅了一下，眨著眼收回視線低下頭說:“忘了要說什麼。”
柳夢啞然失笑，放下襯褲把鎧甲放了回去。
“我把這裡收拾收拾吧。”
李澤起身拿起柳夢的襯褲撿起地上的垃圾。
撿完後，他團好襯褲不知道該扔哪兒。
“妖界上香不像人界，還有個元寶桶燒紙錢，你不知道扔哪兒，就隨便找個看不見的地方放著就行。”
柳夢邊說邊拉來另一個蒲團。
她躺在蒲團上閉上了眼睛，獨留拿著襯褲不知所措的李澤。
李澤看了看四周，選擇把這些東西放在那邊的供臺頭上。
他輕手輕腳走到供臺另一頭，把垃圾放下。
要轉身回去的時候，他發現原本空出一角的檯面突然多了一床疊好的被子，腳下的垃圾也沒了。
李澤知道，這是衛秦還在看著他們。
他回頭看向柳夢，發現她已經蜷縮成一團，及腰長髮散落在地，包裹著嬌小身軀，惹人憐惜。
他想到她對衛秦的態度，沒有拿起這床被子，轉身走了回去。
他背對著柳夢躺下，頭枕在蒲團上，身子貼在冰涼堅硬的地上，之前的疲憊感一擁而上，整個人勞累昏沉卻十分清醒，很折磨人。
直到被子蓋到身上，渾身的疲憊就像被被子壓下去了一樣，渾身鬆懈，頭腦發沉。
他控制不住垂下的眼睛驚然一睜，回頭看向身後。
柳夢一句溫柔得不像話的“睡吧”讓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像陷入了一團柔軟溫暖的棉花，渾身鬆軟得沒了任何知覺。
等恢復知覺睜開眼，李澤看到毫無生氣的柳夢迎面倒來，一下驚醒坐起。
“怎麼了？”
柳夢清冷的聲音像鎮定劑一樣鎮住了李澤狂跳不止的心。
他循聲望去。
發現柳夢站在床尾。
床？!
李澤眨眨眼，睜大眼睛看，真是床!
這是哪兒？!
靜謐狹小的房間建在蒼鬱林間，四面玻璃的規矩啞黑窗框與窗外肆意生長的黑色樹幹縱橫交錯，融為一體，展開層層疊疊的茂密樹枝，神奇而寧靜。
“這就是我的空間。”
柳夢坐到一張黑色靠背皮革轉椅上，身後是一張窄窄的長方書桌，書桌上只有一盞熾白檯燈，書桌後的一面原木色書架，擺滿了很多有質感的羊皮革包.皮的書，地面也是一樣黑亮厚重有質感。
床的左邊還有個無法落腳的書桌靠著窗，桌上有盞暖黃燈光的白色檯燈，正中的圓肚紫砂矮花瓶還插著幾枝嫩黃的臘梅，散發幽幽花香。
床右邊稍微寬闊點，只有個沒有煙囪的壁爐，燒的幾根木頭火苗旺盛，嗶剝作響，卻沒有一縷煙，也沒有一絲味道。
李澤環視一週看回身下舒適乾淨的大白床，有感而發:“你這兒也太適合睡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