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章 平陽古鎮

“前面有老狐狸設的幻境。”

柳夢警惕地盯著,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我們就在這兒歇一天好了。”

這正中李澤下懷。

但柳夢卻死死盯著前面,不知道是要進還是退。

李澤像她一樣往前面盯,沒盯出來任何異常,又側頭盯到她臉上,發現她眼神變得錯愕恍惚,整個人都驚住了一樣。

“嘶,不是,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哎?哎哎!”

李澤看柳夢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像穿過一張軟化的鏡子消失不見,連聲叫她,卻叫不停她,只能跟著上前,穿進了幻境。

李澤愣愣地看著只一瞬就變得截然不同的世界,傻眼了。

這裡沒有高山流水,只有碧波盪漾的清澈小河和兩岸屋簷層疊的古建築。

他和柳夢就站在搖櫓船的船頭,兩岸邊的紅燈籠一排排的掛在青磚灰瓦下,蜿蜒中嫩綠垂柳兩岸排開,遠方火紅的凌霄花攀上了牆和石板橋,石板橋上的古人來來往往,湛藍的天投下柔和的暖光,一派美好靜謐的景象。

李澤不禁問:“這是哪兒?”

“平陽古鎮。”

柳夢熱淚盈眶。

她真的不敢相信有一天能回到這裡。

哪怕這只是一個幻境。

她伸出手感受,連溫暖溼潤的感覺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不敢相信地動了動僵住的手,就連指間漂浮的塵埃都是一樣的。

她呼吸頓時變重,喜極而泣地環望四周。

“兩位客官可要站穩了,老夫要搖櫓(lǔ)了。”

船尾老翁洪亮的一句話讓柳夢破涕為笑。

李澤看著又是哭又是笑的柳夢,有點擔心,“這幻境不能有危險吧?我看你心理防線已經被破了。”

“我只是太開心了而已。”

柳夢雙眼凝望遠方的石板橋,笑得滿面春風。

“那老狐狸設這個幻境只是為了拖住我,沒什麼危險。”

“那就好。”

李澤剛鬆口氣,柳夢就雀躍地和他說,“我以前一直想坐這個搖櫓船,但是一直沒機會坐。”

“後來我娘和我爹相識後,他們帶我一起坐了這個搖櫓船。”

“我娘沒和我爹相識的時候,我總坐在那個石板橋上看,看河裡的魚,看船上的人,總在想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坐一回這個搖櫓船呢。”

李澤聽這意思,“你爹是後爹?”

“我爹就是我爹,才不是什麼後爹。”

柳夢心情依舊很好,格外好說話。

甚至誇起了她爹到底有多好,“野妖陵那一間玩具你看到了吧。”

“那都是我爹做的。”

“我爹還會做很好吃的飯,會畫畫,會陪我下棋放風箏,還會對我娘很好,總能把我娘哄得高高興興的。”

李澤:“嗯嗯,你爹真好。”

“那是,我再也沒見過像他那樣好的人。”

柳夢說著說著,神情變得有點落寞。

她看向李澤,求知的問,“你說你們人轉世後,是不是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個呢……”

“其實就算人不轉世也會變的。”

柳夢聽到李澤這番話眼神放空了一下,眼波再流轉回來時,隔壁人家響起了敲鑼打鼓聲。

柳夢眼睛一錚,來了精神,挽著李澤的胳膊就飛上了岸邊。

“哎哎!二位客官你們還沒給錢呢!”

老翁的喊話被柳夢甩在身後。

她已經帶李澤飛到牆上看院裡準備開唱的戲。

這個園子好像專門拿來看戲的,四面迴廊,邊上只有幾個放鵝卵石的罈子種有幾棵松柏。

寬闊的院子中間兩邊放了幾排靠凳,坐滿了穿宋代漢服的人,頭上是一個坐在太君椅上柱著祥雲柺杖的紫袍老太太,她身旁站著兩個侯著的侍女。

戲臺就在她前面,歇山式的屋頂,飛簷翹角,莊重中透著秀逸。

臺柱和懸樑浮雕鎏金,花卉、人物、飛禽、走獸栩栩如生。

戲臺柱上還書有一副抱對聯

【鑼鼓一場喚醒人間春夢,宮商兩音傳來天上神仙】

橫匾為【以古為鑑】

柳夢坐下,告訴李澤,“我小時候可不敢爬牆上偷看人家唱戲,都是隻敢偷偷坐在牆角下偷聽。”

李澤不明白,“你不是妖嗎?妖不是會什麼隱身遁地之類的嗎?”

柳夢笑了,“我哪敢在人間這麼猖狂啊。”

“我娘那時候生我就沒了一半妖力,被驅出羅蝶領地又沒了一半妖力,跟個凡人一樣來到人間討生活,怎麼可能讓我施展妖力,露出破綻。”

“那你娘挺不容易的。”

“是啊,幸好她後來遇到了我爹。”

柳夢說罷,戲臺上來個拿鑼的粉衫小生。

他一敲,後臺便開始奏樂。

他低頭向後退去,上來四個抬著綁大紅花娉禮箱子,畫著戲曲妝,小廝穿扮的人。

他們身旁還跟個穿粉色戲服戴頭面的女角。

一個身穿綠衣背箱簍的書生男角緩緩走上來,轉身看向臺下,跟著奏樂節奏唱了起來。

無錯書吧

“???他唱的什麼???”

這男角好像唱的是方言,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唱的九臺書會。”

柳夢微眯著眼,放在大腿上的手跟著節拍敲動食指,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樣。

“那這唱的什麼……”

“噓——”

李澤還沒說出‘故事’兩字,柳夢就噓聲讓他保持安靜。

他憋了回去,坐下來,百無聊賴地看著戲臺上咿咿呀呀,是聽也聽不懂,看也看不懂。

好在天漸漸陰了,下起了小雨。

柳夢才一副“又來?”的表情站起來,嘟囔,“每回聽戲不是下雨就是被娘叫回家,老是就聽到一半,好煩啊。”

她賭氣地離開,李澤這時候終於能問,“那你知道這戲唱的是什麼嗎?”

“當然。”

“這戲唱的是書生張協進京趕考,遭強盜洗劫,被一個貧女精心救護,結為夫婦。

等張協中狀元后,貧女被拒之門外,張協封官後離京赴任,殺人滅口劍劈貧女,幸未致死,後另一官員認貧女為義女,經斡(wò)旋【調解,扭轉僵局】,終把她嫁給了張協。”

李澤聽這戲怎麼這麼熟呢?

他試探的問柳夢,“你爹孃的故事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