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牡丹不願意看春花,柳葉只好待在家帶春花做家務活。
張慶軍和柳葉原打算讓楊牡丹帶春花,柳葉原去副食廠上班,可是楊牡丹說自已身體不好,不能受勞累,柳葉只能放棄出去工作的打算。
柳葉伸手向張慶軍要錢,張慶軍工資全部上交給了楊牡丹,兜兜裡只裝幾塊買菸的錢,沒有多餘的錢給柳葉。
柳葉伸手向楊牡丹要錢,錢不給,還挨一頓罵。
柳葉就像家中免費的保姆一樣,受不完的氣,受不完的辱罵。
楊牡丹一不高興就罵柳葉說:“你個大敗子,我家遲早被你敗完。軍軍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娶了個掃把星迴來。”
楊牡丹結婚四五年了,一直不生娃,就託在醫院工作的親戚抱養了一個兒子張慶建。
張慶建一歲的時候楊牡丹終於懷孕了,生了一個女兒張慶雲,兩年後又生了張慶軍。
自從有了張慶雲和張慶軍,張慶建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楊牡丹一心想將張慶建送人。
恰巧隔壁村有戶人家想抱一個兒子,楊牡丹就託人捎話,讓抱去。
張老太太和張老爺子出面將張慶建攔了下來說:“建建是個娃,又不是東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沒有建建,能引來云云和軍軍嗎?真沒見過你這樣忘本的人。你不管,我來管。”
楊牡丹氣的大鬧了一場,不再管張慶建。
張慶建從小到大都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後來當兵去了新疆。
張老爺子有個遠房親戚在張慶建所在部隊當團長,就想辦法讓張慶建轉成了志願兵。
張慶建寫信說國慶節回來在家舉辦婚禮,待一週就回部隊。
張慶建找的媳婦楊李婷,是楊牡丹遠房的侄女。
張慶軍結婚時,張慶建回家探親,楊李婷來過一次。
楊牡丹聽到張慶建回來結婚,一肚子不高興,罵道:“這個禍害,不在部隊上好好待著,跑回來又來禍害我。讓他親爸親媽給結婚去,我哪有錢給他辦婚禮送彩禮。當初要送人,偏偏要攔下來。這下好了,他爺和奶兩腿一伸,走了,啥也不管了,讓我出錢出力。”
張瓦工卻很高興,急忙找了媒人前去提親,說彩禮和結婚事宜,便開始給張慶建重新粉刷房子,置辦傢俱,讓柳葉買了床上用品,一切按照張慶軍結婚時操辦。
楊牡丹推說頭暈頭痛,整天躺在炕上呻喚個不停。
楊牡丹時不時的找茬,不是罵柳葉就是罵張瓦工,弄得家裡烏煙瘴氣。
張慶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說楊牡丹。
張慶雲也跟楊牡丹一個德性,不但幫忙,還閒言碎語的奚落張慶建和柳葉。
張慶雲和丈夫張凱博都在縣一中當數學老師,兩口子全靠一張嘴混吃混喝。
張慶雲生了兩個兒子蘇蘇和醒醒,蘇蘇他倆帶,醒醒在老家奶奶帶,
張慶雲一家三口,一年十二個月,十個月都在孃家吃飯,捨不得給孃家花一分錢,反而是楊牡丹倒貼給他倆錢。
張慶雲吝嗇的要命,比葛朗臺還葛朗臺,就像農村人說的她就像草蝨只吃不拉,錢只能進不能出,讓她掏錢真比要她的命還難。
張慶雲天天在楊牡丹面前嘮叨:“建建是抱來的,你們天天為他花錢,我是你們親生的,卻不如一個抱疙瘩金貴,一分都捨不得給我花。”
楊牡丹說:“都是你爸這個老不死的,有幾個臭錢,燒的慌,不知道往哪兒花。該花的捨不得花,不該花的狠命的花。把他養大已經不錯了,還要給他娶媳婦,唉,真是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來討債了。”
張慶雲說:“媽,你心不能偏,他不是你親兒子,都捨得花兩三萬娶媳婦,咋捨不得給我幾萬塊錢?我還不如一個抱疙瘩。”
張慶雲說著說著就哭了。
楊牡丹說:“哭啥,我哪兒委屈你了?軍軍結婚花了兩萬二,我給了你兩萬二,沒給你少一分。還罵我偏心,就這還不算零零碎碎的給你錢,少說也給了你三四萬了吧。柳葉要一毛錢買棒棒油,我都沒給,給你幾萬塊錢了說沒給。唉,得多少才能夠。”
張慶雲仍然哭哭啼啼的說:“你是知道的,我生了兩個兒子,他家又窮的叮噹響,一點忙都幫不上,反而每年還要給他們好多花錢看病。我倆現在不千方百計的攢錢,到時候上學結婚都要錢,我去哪兒想辦法要錢。我爹一年就掙一兩萬,比我倆合起來的工資都高的多。軍軍生了一個女兒,要那麼多錢幹啥,還不如給我。”
楊牡丹氣的說:“越說越胡說,軍軍現在是一個女兒,以後還會生兒子。再說你的兒子隨他爸姓,又不跟你姓,憑啥把孃家的錢給你,讓張凱博的兒子花。”
張慶雲說:“我兒子也姓張,和我一個姓,也是咱張家的娃,憑啥不能花咱家的錢?”
楊牡丹說:“對,都姓張,可他是哪兒的張家,我們又是哪兒的張家,兩個根本不是一個張家。你兒子姓他的張,又不姓咱家的張。”
張慶雲說著說著就越委屈了:“我知道你心裡只有軍軍,從來不管我的死活。我爸也是重男輕女,不把我當成家裡人。從來沒有說把他掙的錢給我一些,心裡不是軍軍就是建建。軍軍我就不說了,他是我親弟弟,可是建建他是哪兒的人,憑啥我爸掙的錢也給他?這次他回來娶媳婦,還不是我爸掏錢?”
楊牡丹說:“都怪你爺和你奶,當初送出去多好,偏偏擋住不讓送,給咱們留個禍害。養了十多年不說,還得花幾萬塊錢給他娶媳婦。唉,別說了,說起來我頭就疼。”
張慶雲說:“我爸也真是的,建建當兵有工資,憑啥再掏錢給他娶媳婦?要娶媳婦也是他自已掏錢才對。有給他娶媳婦的錢,不如給我。建建又不是你生的,是抱來的,我才是你們親生的。我爸寧可把外人當成自已親生的,也不把我這個親生的當成自已人看待。”
楊牡丹嘆了口氣說:“你爸是個犟種,誰能把你怎樣?再說,他掙的錢雖然交給我,但花錢還是他說了算。好了好了,等建建婚結了,我看情況,再給你一點錢。”
張慶雲這才高興起來,興沖沖的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