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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萬人嫌的抑鬱症真少爺(七)

兩人敲了半天門,裡面卻沒有任何聲音。

何父有些慌了,顧不上這些,直接問了管家拿了鑰匙開啟了。

房間裡很是昏暗,這房間是小崽崽回來的時候讓下人臨時收拾出來的,為了讓小崽崽沒有落差感小到牙刷大到床都是何父帶著何母現去買的。

用了心的。

當時房間被裝飾的很是陽光,處處都是小孩子喜歡的元素。

如今那明黃色的窗簾被拉的緊緊的,為了讓小崽崽能睡好覺所以在裡面還有一層純黑不透光的窗簾也被緊緊拉上。

透不進一絲光芒,唯一明亮的地方還是他們開啟門後門外透出的光。

仗著這點光芒依稀可以看清楚屋裡的情況,所有的傢俱一動不動的放在原地,甚至連床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房間嶄新的像是沒有人睡過,而小崽崽就窩在床下的地毯上環抱著自已,彷彿被整個世界遺忘。

臉深埋在膝蓋之間,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發現小身體顫抖著,好像這黑暗中有什麼令他恐懼的東西。

在這幽暗的氛圍中,小崽崽彷彿置身於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無法逃脫,心裡胡亂的情緒像是沉重的負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外面的燈光就像是遺忘了小崽崽一樣,不願意有任何一絲光芒靠近小崽崽。

那一幕刺痛了兩人的心,小崽崽第一天來的時候還算正常,是裝給他們看的嗎?怕他們討厭這樣的他?

看到父母進來看他,小崽崽的第一反應便是後退,如同他們是洪水猛獸般躲避。

完了……被爸爸媽媽看到了自已最糟糕的樣子,他們……還會喜歡他嗎?

沒人會喜歡他吧?他就是個怪物,養父母也是這麼說的, 他是個小老鼠,一輩子只能活在見不到光的地方。

因為他自私又沒用,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價值,沒有人會喜歡他,連他自已都不喜歡自已。

常年的身體虐待和心理虐待讓小崽崽無法面對自已的任何情緒,即使別人在說話的時候習慣皺了下眉頭便足夠讓小崽崽陷入情緒旋渦。

那一刻何母剛梳理好的情緒再次崩潰,內心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擊打了一下。

她的眼眶瞬間溼潤了,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寶寶……”何母的聲音滿是愧疚和自責。

從沒有人這樣稱呼過小崽崽,他甚至不確定是不是在喊自已,但是那是媽媽的聲音。

小崽崽忍不住抬起頭,就算不是喊他也好,他只是想多看看媽媽,想看看媽媽會不會討厭他……

只是還沒等小崽崽鼓起勇氣抬起頭,就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何母抱著小崽崽哭的直抽氣,明明生病的是小崽崽,她卻彷彿被也跟著生病了一般,小崽崽手足無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至少小表情鮮活了一些,少了些死寂。

何父有些欣慰,只要一直這樣下去,小崽崽也許很快就能被治癒了。

只是他忘了最大的阻礙。

不可置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爸爸……媽媽?”

何烈的眼眶也是說紅就紅,何母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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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崽只覺得那抹溫熱很快的離開了他,挽留的手抬起滯留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而何烈已經開始了表演,抹著眼淚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可佔了小崽崽身份的明明也是他,最大的受益者如今哭的彷彿被人欺負了一般。

“對不起,沒關係的媽媽,我不該耽誤你和小棄溫存,我只是太不習慣了,媽媽的愛又掰開了一份分了出去……”

何烈的聲音越來越哽咽,也越來越小,像是無意識的呢喃一般。

作為一個爸媽疼愛哥哥嬌慣的孩子突然多出其他孩子來分奪這些愛卻是讓人難以接受,何母不想太過偏心。

再加上多年以來的感情,何母下意識遠離了小崽崽。

就算是養貓也分個感情上的先來後到,先收養的總比後面的感情更深一些。

小崽崽靜靜的看著什麼也沒抓住的手,攥了攥,不疼,使了些勁,沒有人會給他修剪的指甲扎進肉裡,刺痛讓人清醒。

清醒的知道自已只是一個小怪物,沒人會喜歡,明明何烈也和爸爸媽媽相處了八年,他也和養父母相處了八年。

可不管是養父母還是親生父母眼裡,自已似乎都是可有可無的呢。

他在學校學了很多東西,為了得到養父母的目光甚至自學到了六年級,學了那麼多東西,還是得不到愛呢……

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催促他,死掉吧,都活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必要活著?

就像是街邊的流浪貓,闖個紅燈就再也沒了傷痛。

“啊!你這是幹什麼?”

何母本想跟何烈好好說說,希望他能和小棄和睦相處,就思考的一會兒功夫只覺得跪在地上的腿上有些溼潤。

藉著門外的光源才發現,那是猩紅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身上。

小崽崽抿了抿唇,他為什麼不剋制一點呢?又讓媽媽看到自已可怕的一面了,正常人怎麼會這樣做呢?只有怪物才會那麼做。

在媽媽面前他想做一個正常的小孩,但是沒有抓住媽媽的手真的很焦躁。

心裡無數的聲音告訴他,他又要被人討厭了。

等待命運的審判,小崽崽不做掙扎的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反正他天生就招人討厭。

何母和何父再也顧不上何烈,就連剛湊過來的何焰都呆滯在原地。

房間的燈被開啟,小崽崽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只能看到血液滴滴點點的落在地上,也能更仔細的看清,小崽崽顫抖的有多厲害。

“快!快叫醫生過來,寶寶,我的寶寶,不要傷害自已好不好?”

這一次小崽崽迎來的不再是“怪物”“變態”'“神經病”這樣的謾罵,而是心疼,何母用商量的心疼語氣跟他說話。

清泉一般洗滌人心。

媽媽……不討厭我嗎?

何焰快跑著去喊了醫生,何父倉促的翻開房間的行李箱,何母小心翼翼的捧著小崽崽受傷的手直落淚。

這裡只有一個人格格不入,像是被排出去一般。

何烈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溢位水來,果然是令人討厭的狗崽子,不過剛來一天就佔據了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所有視線。

為什麼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