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廣陽與王碩最近在研究一個新的話題,就是在眾多虐待型父母之中,還有一種較為隱晦的型別,即為性虐待型的父母,這在中國傳統文化裡,是一個比較忌諱的話題,但性虐待型的父母,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
“亂倫受害者所矇蔽的屈辱很獨特,即使是那些非常年幼的受害者也明白這種事情,必須得保密。”王碩看著陸遠行老師寫的教材唸叨:“不論他們的陳默是出於本意還是受人教唆,他們都能感覺到侵害者的這種行為是禁忌和恥辱的。”
曹廣陽點了點頭,他之前也看過一些類似的案例,若有所思道:“亂倫可能就是人最殘酷,也是最令人難以啟齒的經歷了,這背叛了孩子和父母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也摧殘了孩子的感情,要知道那些弱小的受害者,他們完全依賴於他們的侵害者,他們是無處可逃的,也是無人可以求助的,保護者變成了迫害者,現實變成了囚禁著不可告人秘密的牢籠,亂倫會摧毀孩子童年最寶貴的本質。”
“什麼?”王碩問。
“純真。”曹廣陽回答。
王碩認真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教材:“你看,陸老師在這裡面詳細的寫了關於亂倫的一些謬論,裡面提到,亂倫是極少發生的事情。”
曹廣陽搖了搖頭:“你不會是要考我教材吧,我早就看過了,敢不敢較量一下?”
“來。”萬碩拿起書,兩人開始你問我答。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大量的資料顯示,每十個孩子中,至少有一個曾經在18歲之前遭遇過自已信任的家庭成員的騷擾,直到現在,我們才認識到亂倫現象的普遍性。”曹廣陽回答。
王碩點了點頭:“亂倫只發生在貧困或者低教育水平的家庭,或者偏遠落後的地區。”
曹廣陽搖了搖頭:“亂倫是一種廣域的現象,不受背景和經濟水平的限制,亂倫發生在你家裡或者發生在某個小山村一樣有可能。”
王碩點了點頭,翻過書頁繼續道:“亂倫事件中的侵害者,都是社會障礙或者性心理不健康不正常的人。”
“不不不。”曹廣陽連忙否認:“典型的亂倫侵害者可以是任何人,沒有共同的特性,也沒有既定的形象,他們可能是看起來本本分分,勤勞工作,受人尊重的普通男女,他們可能來自各行各業,比如警察,教師,商政首腦,或者建築工人,醫生,酒鬼,或者一些宗教信仰者,他們共同的特質是心理層面的,而不是社會文化和行業屬性,更不是經濟層面的。”
“有人說,亂倫是慾求不滿的一種反應。”王碩道。
“大多數的亂倫侵害者,他們其實是有較為頻繁的婚內性生活的,更甚至還有來自婚外情的性生活,他們選擇孩子作為目標的原因有兩點,一是為了滿足自已的支配欲和控制慾,二是為了得到孩子才能給予的那些,沒有條件但也不具備任何威脅性的愛,雖然這些需求和慾望都被性慾化,但慾求不滿是極少數這類行為的誘因。”
王碩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些孩子,尤其是少女,她們是具有挑逗性的,她們至少要為自已受到的騷擾承擔部分的責任。”
“荒唐。”曹廣陽道:“這跟看到一個衣著暴露的女生走在街上,就說人家活該被強姦是一樣,孩子大多數會以天真的心性,試探性的方式和自已有密切關聯的人嘗試他們的性感受和性衝動,有些甚至會公然挑逗,但是這種情況下適當的自控,不放任自已衝動行事,永遠都是成年人該負責的。”
王碩點了點頭:“老曹,看來你真的是做功課了,透過這些大量的案例,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不管是多麼幸福的家庭,可能也會有亂倫的現象發生,比如陸老師在裡面舉了一個例子,有個女生生活在一箇中產階級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睦,但是那個女生在自已10歲的時候,就遭到了父親的侵犯,女生那時候還小,無法反抗父親,最後只能順從,直到現在,女生成為女人都近40歲了,可這件事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是揮之不去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曹廣陽問。
“可能來源於父親的孤獨感和挫敗感吧。”王碩回答。
曹廣陽搖了搖頭:“強迫行為可以有諸多的面孔和藉口,有些受害者往往會低估了自已受到的傷害,因為他們沒有遭受身體上的強迫,他們沒有意識到情感暴力與身體暴力一樣具有破壞性,孩子天性中的愛和信任,很容易被那些不負責的成年人所利用,對於一些亂倫的侵害者來說,他們只需要把握住孩子脆弱的情感就足夠了。”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些案例。”王碩道:“一些侵害者,他們會以身體傷害或者公開的羞辱,甚至說會遺棄孩子,來作為威脅,去強化自已在心理上的優勢,比如有一位案例中的女性,她小時候的時候,父親對她說,如果你不能滿足他的性需求,他就會把你送給別人來收養,亂倫侵害者,他們會透過各種威脅的手段,來讓那些他們的侵害物件,願意順從,保持陳默。”
“這就是一種情感勒索。”曹廣陽一針見血。
“情感勒索。”王碩道:“我聽過這個詞,又稱為情感敲詐,指的是在發生爭執的時候,以彼此的感情作為要挾,從而使得對方妥協。”
“以情感勒索來讓孩子不把這些骯髒齷齪的事情說出去。”曹廣陽道:“可孩子為什麼就是不說呢?”
“很大程度上,因為他們害怕使父母陷入麻煩,並最終導致整個家庭的解體。”王碩道:“即使家庭最終的解體是有利於孩子的結局,但是孩子依舊會認為自已是家庭破裂的罪魁禍首,原本已經讓他們無力承受的負擔,也因此變得更加沉重了。”
“是啊。”曹廣陽嘆了口氣:“這就是信用差距,那些遭到性虐待的孩子,其實很早就意識到,與侵害者相比,他們自已的信用微不足道,不管他們的父母是酒鬼還是無業遊民,在孩子的世界裡,大人們總是比孩子更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