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逍沒有直接回答袁清青的問題,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在袁清青眼前晃了晃。袁清青眉頭一皺,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袁清青,你看到這個東西了嗎?只要我輕輕一按,你的父母的性命可就都掌握在我手裡了。”韓逍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已經勝券在握。
袁清青臉色一白,明顯是被人抓住了脈門。
就在韓逍得意的揚起嘴角的時候,袁清青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一度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笑得眼角都有眼淚的袁清青,拍著大腿,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扶著大門垛子說:“韓逍啊,你剛剛是不是以為我怕了?嗯?哈哈哈哈,韓逍啊韓逍,我說你太嫩了你就是太嫩了。”
此刻韓逍的臉色已經可以說是面沉似水了,袁清青就像沒看見一樣,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盯著韓逍。
“你,就是一個打工仔,你許諾不了我任何的前程,以及我家人的安危。
讓能作決定的人來和我聊吧。”
說完袁清青就要關門,韓逍咬牙切齒的盯著袁清青:“你今天要是敢關這個門,你就等著給你父母收屍吧!”韓逍惡狠狠地說道,手中的遙控器彷彿是他最後的籌碼。
袁清青的動作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她盯著韓逍,聲音低沉而堅定:“韓逍,你不敢。
你老闆想要的是能夠跟他一條心的老街掌櫃,想要的是能夠幫他震懾說服老街其他掌櫃的袁清青。
今天你對我的威脅,他日,就是我對你老闆的憎惡,就是我有可能隨時背叛他的原因。
所以,韓逍,如果我是你,我就回去找我的老闆,帶著誠意從新來過。”
突然間,大門未關上縫隙中一道金光閃過,直指韓逍的眉心。
還沒等韓逍放過來是什麼,那道金光就已經射進了韓逍的眉心,韓逍只覺得,眼神徐晃,眼前的袁清青像是變成了多個。
一陣眩暈感襲來,要不是離門垛子近,韓逍扶住了,這會一定就摔地上了。
袁清青笑的特別的陽光問:“是不是覺得眼花、眩暈了啊?這種感覺你熟不熟悉啊?嗯?韓逍。”
可以說是瞬間,韓逍的額頭上就佈滿了冷寒,呼吸聲都有些發喘的韓逍盯著袁清青:“你對我做了什麼?”
袁清青:“你說呢?”
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向韓逍襲來,那種感覺,他多年前經常經歷。
韓逍眼底帶著一層不易察覺的恐懼,咬緊牙關盯著袁清青:“你對我的神魂做了什麼?”
一口亮白的小白牙閃亮登場,袁清青的聲音帶著歡快:“神魂不穩了吧!”
袁清青歪著頭看著韓逍:“你修煉多年,在師父的幫助下,大量金貴草藥的輔助下,才終於穩定下來的神魂,我只需要一道最簡單的虛空符籙,就恢復從前。
韓逍,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的無力?特別的無助?特別的恐懼?”
袁清青站直了身體,挺起胸膛,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盯著韓逍:“韓逍,你記住,當年,能給你的東西,我隨時都能收回來。
別以為你摸到了陰陽詭事的邊界,你就可以跟我平起平坐。
對於你背後的人,你不過就是一把隨時可以替換的刀。
而我,是你背後的人,想要爭取的,和他站在統一戰線的盟友。
所以,韓逍,你記住,你什麼都不是,你手裡的那個按鈕,你不敢按,也不能按。
我還是那句話,讓能做決定的人來找我。”
說完袁清青就將大門關上了,徒留浩浩蕩蕩而來,吃了一鼻子灰的韓逍,扶著牆,站在那裡無能憤怒的青筋暴起。
關上大門的袁清青當然不可能等什麼說的算的人來嘍,她可是有正經事要做的人,哪有時間浪費去等一個滿腦子異想天開的傻叉。
韓逍站在那裡許久,從他學藝歸家,就從來沒這麼狼狽過。
他的本事在陰陽術士之中屬於上層的(這只是韓逍自以為的)不管到哪都是被敬畏的,可是今天,袁清青甚至沒動手,用了袁清青所謂的最簡單的虛空畫符就讓他神魂震盪不穩。
韓逍心中的除了懼怕,更多的是再一次堅定了一定要將袁清青這群老街掌櫃牢牢掌控在手下的想法。
他們的力量太大,必須要掌握在當權者手上!
韓逍目光堅定的看了袁清青家的大門一眼,轉身就走,好,既然袁清青不肯跟他談,那那就去找他背後的人來,他就不信了,袁清青真的有底氣,有勇氣一直拒絕。
他韓逍不能按下按鈕,不代表別人不能。
正所謂不能為我所用,那也不能讓被人奪了先機,那就只有毀滅在世最穩妥的。
解決了韓逍這個小插曲,袁清青直接去了老街,唐掌櫃也已經給刀鞘做了拋光,還貼心的打了蠟。
皮革和木料的完美融合,唐掌櫃特別滿意的撫摸著,果然,她就是個天才,就是這世界上最厲害,最完美的刀匠師!
看看!看看!
就連她打造的刀鞘都是這麼的棒,這麼的獨一無二,可見她鍛造的刀那得是什麼水平啊!
也就只有袁清青手上那把特殊的短刀,才能配得上她唐掌櫃親手製造的刀鞘!
袁清青來到刀匠鋪子,看到的就是唐掌櫃像是愛撫情人一樣撫摸著那個屬於她的刀鞘,眼含深情的樣子,實在是讓袁清青哆嗦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袁清青蛄蛹了一下,才上前跟唐掌櫃說話:“嗨~~~唐掌櫃,我的刀鞘這是完工了?”
唐掌櫃像每一個被打斷了和情人調情的主人公一樣,頗為不滿的看了袁清青一眼:“嗯吶,大姐我還給你的刀鞘拋了光、打了蠟,絕對是又精又美!”
唐掌櫃說完還看了眼袁清青綁在腿上的短刀,那意思不言而喻,還不趕緊的把你的刀拿出來,看看配不配得上我唐掌櫃的刀鞘!
袁清青當然是有眼力見的人啦,趕緊把腿上的綁帶卸了下來,接過刀鞘,和短刀一配。
咔噠一聲,刀身和刀鞘完美契合。
不管是袁清青還是唐掌櫃均是滿意的點點頭。
唐掌櫃滿意的撥出一口氣:“好刀配好鞘,諸事順利,袁掌櫃。”
袁清青保全還禮道:“借唐掌櫃吉言。”
新的刀鞘不僅有刀鞘,還配了能夠固定在身上的皮帶。
固定好之後,是背在背上的,袁清青只要反手一拔就能取出來,這樣,她在行動的時候,就可以不用顧忌腿上有東西,影響了她發揮。
袁清青最後還帶走了她的本命蠱,她都親自出去冒險了,她的本命蠱怎麼能在家裡好吃懶做呢?
本命蠱,本命蠱,不一起出生入死,都對不起她倆之間牢不可破的關係!
取走了最後的東西,袁清青也要出發了。
已經被韓逍盯上了,公共交通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自駕了。
所以,袁清青撥通林勝男的電話,她需要一輛車,馬上就要的那種車。
林勝男接了電話之後,罵罵咧咧一陣,然後告訴她等著。
果然電話結束通話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小夥就送來了一輛SUV。
袁清青上車就出發,目的地的AN市XX中學,就是那所曾經被惡意充滿的學校。
學校的多功能廳可是有一個通道的。
一路上,袁清青遵守交通規則,十分順利的就到了AN市XX中學。
經過之前的事情,這所中學目前已經被戒嚴了,有管家的人,也有地府的鬼差。
此時的AN市和上一次袁清青跟秦朗來的時候有些不太一樣。
上次來這裡,AN市就是一個普通的四線城市,人們的生活和軌跡也都是最平常的。
現在的AN市,街上打架鬥毆的不說隨處可見吧,反正是每條街都有。
許多人的目光都充滿了一種算計,和惡意的光芒。
建築物也有大量的破損。
現在的AN市可以說是一個亂市了。
惡意,一旦蔓延開來,就會使無人倖免。
袁清青將車停在一個距離AN市XX中學安全不起眼的位置。
這會為了避免上一次的尷尬,袁清青決定對著車裡的鏡子認真的貼上一葉障目符,保證絕對不能貼反嘍!
原本袁清青是想貼腦門上的,可是不管咋地,她都覺得視線受阻,最後決定貼在下巴上,這就很好,除了吃飯的時候要注意點,別弄髒了,其他啥也不耽誤。
當然了她還得辦正事呢,也沒時間吃飯啊。
下了車,袁清青沒急著去學校,而是去了一家超市,大大方方的進去,明目張膽的拿了一塊巧克力,無所顧忌的沒結賬就離開了。
很好,測試透過,她這次絕對沒有貼反!
這,袁清青才大搖大擺的往AN市XX中學走去。
什麼叫暢通無阻,現在的袁清青就是暢通無阻,連個硌腳的石子都沒有,袁清青就到了那個多功能廳。
地府派鬼差來,主要就是為了防備蚩黎他們捲土重來,和人類自以為是的做些不該做的事情,不能及時得到訊息。
所以整個學校的鬼差加在一起也就兩個。
一個負責第一時間攔住,另一個負責回地府傳話。
袁清青貼了一葉障目符,只是讓別人看不見她,可掩蓋不了她身上活人的氣息。
所以袁清青一出現,就有鬼差注意到了,目光圓瞪的看著袁清青所在的位置,怒喝一聲:“什麼人,敢擅闖禁地,速速現身,不然休怪吾等動手!”
袁清青當然不能接下黃符展示了,只能彈出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小紙條:老街雜貨鋪掌櫃袁清青。
紙條上還壓了老街雜貨鋪掌櫃專用的圖章。
圖章上是由特殊力量的,鬼差能夠感受到,剛剛的敵意和防備都降低了很多。
那個鬼差平和的問:“袁掌櫃來此所為何事?”
隱身的袁清青翻了個白眼,就不能問點意料之外的事情麼?
再彈出一張小紙條:你猜。
這張紙條上同樣壓了圖章。
就在鬼差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們只感覺的自已的身體被定住了。
沒錯,這兩張紙條並不是為了傳話用,而是為了定住兩個鬼差。
紙條所用的紙,是經過漂白的符紙,袁清青用了不顯色的墨水在上面畫了定身符。
因為不顯色的墨水,並不是畫符用的,所以,袁清青就用了自已的掌櫃章上面一點點特殊力量作為加持,讓定身符能夠短暫的起到效果。
只要沒人攔住她,她就可以昂首挺胸的走進多功能廳啦!
至於,後面地府會不會找她算賬,那都是她能活著回來之後的事了,現在她還在乎這?不可能的!
等他活著回來再說吧!
袁清青就那麼大搖大擺的進到了多功能廳,之前被困在這裡的人,一個個都掛著營養液呢。
可那又如何呢,有營養液在,魂魄被消耗,肉身同樣在枯萎。
袁清青只是又有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的瘋子實在太多,要不是他們,該多好啊!
盯著縹緲鏡中的白光,袁清青有些緊張,實在是,沒經歷過,第一次嘛,都會緊張的!
可那又能怎麼辦呢,誰讓她不願被動等待呢!
幹就完了!
袁清青用力的哼出一腔二氧化碳,邁步就進入了縹緲鏡中。
踏入縹緲鏡最先看到的就是大量的白光,這種白光並不刺眼,甚至不如雪地反射的白光,更像是白色乳膠漆牆面反射的白光。
大概過了幾秒鐘的適應時間,袁清青就看見一個又一個,不同顏色的,像是在燃燒的氣泡一樣。
有的氣泡已經快要消失了,有的氣泡則燃燒的很旺盛。
氣泡裡面則是像放映電影一樣,只不過有的顏色淺一點,有的顏色深一點。
顏色淺的那些燃燒的明顯要比顏色深的弱一點。
不用任何人講解,袁清青就知道,這一個個的氣泡就是一個個人的神魂,氣泡裡面的“電影”就是他們的一生。
那些快要消失的顏色淺的就是神魂要耗盡的,同樣也代表著死亡即將到來。
袁清青只覺得胸口發沉,果然,瘋子可以為了自已的目標無視人命,無視任何人的很多很多人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