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冠清提著手抓餅、拿著牛奶回到辦公室,將其遞給孔秀湘時,他便看見孔秀湘的眼睛一亮,迅速接過晚飯,直接忽視了他拿在另一隻手上的飯卡。可能是感受到了王冠清的無奈情緒,孔秀湘反應過來對他說道:“飯卡放桌子上吧,趕緊把晚飯先吃掉。”說完還把鄰座老師的椅子順手拉到王冠清身邊。
沉默了片刻,王冠清在椅子上坐下跟著孔秀湘接地氣地啃起了手抓餅,並時不時接收到幾句含糊不清的話——“這手抓餅是不是換牌子了,沒以前的好吃,下次要跟食堂大叔反應一下。”這句顯然是吃貨的評判。“你還買了牛奶,挺周到的嘛。”這句是誇讚。“糟糕,時間不早了,還有晚自習!”這句是一個差點遲到的老師對上班時間的怨念。最終,孔秀湘成功解決了晚飯並帶著王冠清一起踩點趕回了12班教室。
12班學生們在看到王冠清跟班主任的熟稔態度後自然議論紛紛,但此刻12班再怎麼喧譁也終究沉寂於班主任的視線鎮壓下,自是敵不過隔壁11班的班會熱鬧。
“以後我就是你們的數學老師了,我姓馮,叫馮蘭彗。學我這門課呢,你就跟著我的節奏就好,參考書要買什麼我之後都會和你們說的,不用自己自作主張。書本上知識你們今天晚上有空可以先看看,上課的時候就不用看了,用到的時候我會叫你們拿的。對了,不要驚訝,我的語速就是這樣的,你們以後也肯定會習慣的。我以前學生聽完我的課,再去聽其他老師的課都嫌慢的。”王鈺澤目瞪口呆地,又或者說,所有學生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戴眼鏡的女老師不到半分鐘就說完了這一連串的話。周宛昕更是直接在她邊上悄聲說道:“鈺澤,你快掐我手臂一下,讓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馮老師淡定地交代完辦公室的位置,留下一句“有需要儘管來找我。”就火速離開了。
班主任劉雁眼角帶著幾分明顯的笑意,溫柔地安慰這群緊張的同學們:“不用擔心,你們跟著馮老師認真學就好。馮老師教出來的班級數學成績向來是年段數一數二的,她向來有自己獨特的教學風格。”接下來他們又見到了慈祥和藹的語文老師以及高大健壯的化學老師,至於物理老師,他並不在學校裡,據說只要不是上班時間,就沒有任何人能在學校裡找到他。
見完了各科老師,大家都對未來不同課程的教學風格有了一定的瞭解。劉雁趁機給學生們制定了相應的學習計劃,給這群小傢伙們講清楚了學習上的事宜,同時選出了班幹部。講完重要的事情後,劉雁看著眼前一張張青春朝氣的面龐,不由得也回想起自己的青春時代,揮一揮手道:“接下來班長主持吧,你們自己才藝展示也行,玩遊戲也行。”語罷竟是直接坐到了教室後方,當起了甩手掌櫃。
剛選上班長的何辰義也不怯場,直接邁幾大步後跳上講臺,自然地開起了頭。“我就先拋個磚,你們可別藏玉啊!”一首熱血的說唱歌曲結束,班裡的熱鬧氣氛被點了起來,只是或許是因為彼此之間的生疏,大家都只是在座位上鼓掌喝彩,並未有人有所行動。何辰義挑了挑眉,壞笑著說:“都不上來是吧。那這樣吧,最簡單的擊鼓傳花咯,傳到誰誰就上來表演。”
音樂聲響起,被當作花的書本在大家手中如流水一般無比順暢地傳遞下去。何辰義顯然是心有打算,書本傳到了幾個軍訓時就有所展露的同學手裡,傳花時的緊張與看錶演時的放鬆很好地結合在了一起。幾個無技能可展示的同學則被罰了做“遊戲”,而其中就有王鈺澤。
看著手中的小紙條,王鈺澤驀地輕笑了起來,這不正是撞在她擅長的領域了嗎?輕鬆地對著班上五個同學背出了含有他們名字的詩句,她就抬腳準備朝座位走去。“且慢,看起來我們的題對於這位同學來說不夠難啊。”何辰義無奈地指了指邊上正在做遊戲的同學。一個正在絞盡腦汁地對著面前的同學進行描述,另一個在掙扎著從描述中猜出同學的名字。“額,戴著眼睛,一雙黑色的大眼睛……”“蔣慶鑫!你再這麼描述我半夜摸到你的床位去暗殺你!”還有一個在黑板上畫著抽象派的肖像畫,而肖像畫的主人公正因為這種獨特的畫風而強行維持著面上的笑容。圍觀的同學們因為這三人的表現都樂不可支,但到了王鈺澤這裡,不到五秒鐘就解決的懲罰讓他們實在是反應不過來,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懲罰的內容是什麼。
何辰義看著王鈺澤歪了歪頭看他,糾結了片刻將懲罰的難度直接提升為了五句包含班裡同學名字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詩句。
沉思了半晌,王鈺澤開口道:“神歡體自輕,意欲凌風翔。周凌翔。”
“也解分身千百億,從來一月印千江。姜印月。”
“西望懷恩日,東歸感義辰。何辰義”
“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蔡馨盈”
“不知地佔最高處,但覺恢恢天宇寬。張天宇”
被點到的同學或淡然或訝異,圍觀眾人則是被王鈺澤不間斷地說出五句詩震撼到。同樣都是九年義務制教育,大家的教育程度怎麼還能差這麼大呢?太打擊人了吧!
何辰義雖然也倍感驚愕,但他也盡職盡責地履行著班長的職責。正準備將環節繼續下去的他,恰巧掃到了自己好友看向場上佳人那欣賞的眼神。少年郎的頑劣心悄然生出,於是在幾番操作後,臨近結束之時,蘇濯軒終於也成為了站在場上等待懲罰的那一個。
“誒呀,這回我們有眼福了!”何辰義促狹地笑著,故作苦惱狀嘆道:“我已經想不出懲罰了,要不蘇濯軒同學你直接來個才藝展示?”立刻有男生接茬起鬨道:“街舞!街舞!”第一次接收到這一訊息的同學紛紛側目,連坐在後座的班主任都明顯產生了興趣,畢竟軍訓的時候可一點沒見這小子冒頭,怎麼這會倒是被“揭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