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作為黃毛同伴的紋身男呆愣在原地，看傻眼，根本想不到看起來老實好欺負的吳青理敢突然出手傷人。

當他反應過來想上前幫忙時，胖子已經如推土機般撲上來，將他死死按在牆角。

胖子的拳頭如狂風驟雨般落下，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拳接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直打得紋身男臉部變形，昏死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給我停手！”身後突然傳來吼聲，吳青理和胖子回頭看去，眼前是兩個黑洞洞的槍口。

孫娜和齊健正用手槍對準他們，表情緊張。

識時務者為俊傑。

吳青理和胖子分別放開癱軟的對手，站起身，高舉雙手。

黃毛和紋身男像是兩攤爛泥，無力地鋪展在地面上，滿臉是血，喘著粗氣。

“抱歉，我們沒收住脾氣。”吳青理道歉。

“究竟是怎麼回事？”孫娜皺眉。

“有些人實在欠管教，我替他們父母教育一下。”吳青理話語簡短。

齊健看清躺在地上的兩人後，和孫娜對視一眼，竟都憋不住笑，再看吳青理兩人的眼神厲感全無，更像是感謝他們為民除害。

“下不為例。”孫娜抿著嘴，吳青理真怕她當場笑出聲。

“在座的有醫護人員嗎？給那兩人簡單包紮一下。”齊健詢問。

“有。”一個小姑娘站出來，見所有人看向她，她瞬間臉紅，似乎有點內向，怯生道，“我是護士。”

“這裡只有你們兩個警員嗎？”吳青理問。

“沒，還有一個幹了二十年的老警員，你可以叫他老李。”孫娜道。

“他現在人在哪？出去了？”吳青理好奇。

孫娜指了指拐角處關門的房間，“他在裡面，守著傷患。”

“怎麼受傷的？”

孫娜似乎有些猶豫，嘴角抽動，在吳青理耳邊小聲道，“被喪屍咬傷的！”

“啊？”吳青理一怔。

其實他自已也不清楚倖存者被喪屍咬傷後是否真的會和影視劇中表現的那樣，也會變成喪屍。

“娜姐，人被咬傷後，真的會變成喪屍嗎？”吳青理詢問。

“這個……”孫娜搖頭，抱歉笑笑，“對不起，我也不清楚……”

隨後，她又補充，“其實我們都不知道，這次正好當作實驗，積累經驗。”

“那人什麼時候被咬傷的？”

“三天前。”孫娜神色擔憂，“那人的狀態現在真的很差，我不確定他還能撐多久……”

“嗷——”忽然，熟悉的低吼聲在周遭響起。

大廳裡瞬間鴉雀無聲，空氣彷彿跟著凝固。

人們驚恐地望向拐角處的房間，恐懼化作無形的重量，壓在每個人胸口，大氣不敢喘，身體下意識向外挪動，儘可能離門更遠些。

這是喪屍的聲音，是在場所有幸存者的噩夢。

孫娜和齊健果斷衝了過去，吳青理和胖子兩人緊隨其後。

房門推開。

一箇中年大叔警覺地站在門口，整張臉彷彿被陰雲籠罩，雙手握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對面。

對面，床上正綁著一個喪屍，身體源源不斷向外冒黑血，眼睛呈純黑色，張著大嘴，嘴角咧開的幅度已然超過人類極限，面頰如紙張般撕扯破碎，後槽牙齒全部暴露在空氣中。

它發出恐怖的嘶吼，淒厲如野獸，身體拼命掙扎，咬向它所能觸及的全部事物。

旁邊，一個年輕男人跪倒在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顫抖著聲音低語，“爸……爸爸，你沒事吧，爸爸……”

中年大叔屏氣凝神，咔嚓，子彈上膛。

吳青理趕忙制止。

對方扭過頭，一張臉如同即將脫弦的箭矢，繃得很緊，本以為吳青理是來搗亂的，直到看見身邊的兩名同事，才耐著性子道，“不管他生前是誰，我一定要打死他，要是讓它咬傷其他人就麻煩了！”

“殺了它我沒意見，但不要開槍。”吳青理指了指窗戶，“外面那幫傢伙可都聽著呢！”

中年大叔恍然大悟，現在是傍晚，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來一大群喪屍。

他猶豫了，用眼神詢問旁人意見。

“我來吧。”孫娜默默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然後對齊健說，“你把他兒子控制住，我怕那小子一會礙事。”

“好的。”

齊健箭步上前，雙臂如同鎖死的鐵箍，將情緒崩潰的男子死死控制住，給孫娜留出操作空間。力氣真大，不愧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吳青理想，那男人看著體型比齊健還大，但力量硬是小了一大截，像是捏一隻小雞仔，動彈不得。

看著手持匕首逐漸靠近的孫娜，男子怒道，“你們想對我爸做什麼？快放開我！這裡不是有醫生嗎？快讓他救救我爸，快點！”

孫娜不理會男人的胡言亂語，筆直從他身前掠過。

她全身緊繃，眼裡只有床上的喪屍。

似乎嗅到鮮肉的氣息，喪屍露出癲狂的笑容，眼眶欲裂，像只病毒入腦的瘋狗，咧著大嘴，掙扎著向她撲去。雖然隔著有一段距離，但吳青理已經嗅到它身上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像是腐爛生蛆的爛肉。

突然，捆綁它的繩子崩裂，它朝孫娜脖子猛地咬去！

“小心！”在場眾人齊聲驚呼。

孫娜神色一凝，反應迅速，反手刺向喪屍的面門。

“咔嚓——”利器穿透面板、頭骨的聲響，像是石頭砸在冰面上。匕首順利貫穿顱骨，眼珠迸裂，順著眼眶流出的液體，像是攪拌過的泥漿水，渾濁而粘稠。吳青理下意識捂住臉，彷彿眼睛也跟著疼痛。

喪屍身子一軟，當場死亡。

見狀，男人先是一怔，而後臉猶如即將窒息般漲得通紅。

他拼命掙脫束縛，顫抖的手指著孫娜，破口大罵。

“WCNM，你幹了什麼？我TM要宰了你！”他怒目圓睜，張牙舞爪的模樣，像只炸毛的狒狒。

孫娜拔出匕首，拿床單擦了擦上面的血液，漠然望向他，一言不發。

“混蛋，別胡鬧了！那傢伙早就不是你爹了，它是喪屍，喪屍！”齊健雙臂捆著男人，妄圖讓他恢復理智。

可惜努力是徒勞，男人攥緊拳頭，指尖發白，眼睛猶如火焰焚燒的煤炭，赤紅炙熱，其中只剩下仇恨，聽不進去任何勸解，滿腦子都是殺了孫娜給親爹報仇。

“放開他吧！”中年男人收槍走過來。

“老李，這……”齊健猶豫道。

“放開！”老李語氣加重。

齊健嘆息，極不情願地鬆開胳膊。

男人炮彈一樣撲向孫娜，似乎想把她掐死。

突然，老李抬手一肘子正中他的下巴。

男人瞬間側身癱倒在地，四肢僵直，腳掌彷彿被電流擊中的青蛙，無意識抽搐，已然失去意識。

如果用綜合格鬥視角來評價，他已經被KO了，老李則很可能獲得當晚花紅。

“我不想跟蠢人多廢話。”老李板著臉，“如果他醒來還敢惹事，就讓他滾出去自生自滅！”

吳青理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在心中認可他的行為。

的確，跟蠢人交流有時候並不需要耐心，熾熱的鐵拳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