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汙染？什麼意思？”於瀟灑有些不解。
何雅開啟急救箱，拿出裝著清澈液體的試劑瓶，將其中的液體喂進林安口中，才開口解釋道：
“精神汙染，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精神受到了某種汙染，你可以理解為精神受到攻擊，不嚴重的話，會感覺到頭暈、想吐等症狀。”
“那要是嚴重呢？”
“……目前最嚴重的情況，是出現多種人格，原人格直接被分食了。”
“那林安他？”
“不算太嚴重，吃了藥休息一會就好了，但現在的問題是汙染源是什麼，我去找校長彙報情況，你把林安背到醫務處去，要是林安醒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於瀟灑瞪大了雙眼：“找校長？這事情很嚴重嗎？”
“反正這事不算小。”
何雅說完，就直接向校長所在的方向趕去。
於瀟灑將林安背起來，又拎起何雅帶過來的急救箱，朝著醫務處的方向走去。
……
在前往校長室的路上，何雅已經將大致情報彙報給校長。
所以當何雅到達校長室時，大部分校領導都已經到了。
此刻，那些校領導都在詢問校長，為什麼要把他們叫到這裡，為什麼要暗中封鎖食堂和圖書館。
但是校長一直沒有給出單獨，默默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直到何雅推門進入校長室，校長才睜開雙眼。
汪東校長道：“我叫你們來的原因，和何雅校醫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關。”
聽到這話的校領導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何雅。
面對領導們的目光，何雅沒有絲毫怯場：“就在剛才，銳麒高中內，有一名學生出現了精神汙染的症狀，我已經及時進行救治，但那名學生陷入昏迷，我無法從他口中問到汙染源的相關資訊，所以目前汙染源還在校內。”
聽到精神汙染四個字，校領導們全都面容嚴肅起來。
一位名叫李徵的副校長問道：“那名學生叫什麼？精神汙染持續多久了？調取監控錄影了嗎？”
沒等何雅做出回答，汪東校長率先說道：“那名學生叫做林安，現在是實戰專業普通班的高一學生，我已經找人詢問過他今天的行程。”
眾人將目光轉向校長，等待校長說出下文。
“他今天的行程很簡單，就是從宿舍樓出來，直奔普通班教學樓，午休的時候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就立刻回到普通班教學樓，等課程結束後，他先是去了圖書館，然後回了趟宿舍，又去了食堂，根據調查，在剛剛進入食堂時，林安表現還非常正常，吃到一半才出現精神汙染的症狀。”
李徵副校長問道：“汙染源在食堂？”
“還不能確定，我已經讓林鬱去食堂、宿舍、教室、圖書館等地，找汙染源去了。”
聽到是林鬱去找尋汙染源，眾人便靜靜等待林鬱回來。
沒有一個人懷疑林鬱能不能做到，沒有一個人說要幫助林鬱。
因為他們知道，林鬱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事實上確實如此，沒過多長時間，林鬱就來到了校長室。
看著雙手空空如也的林鬱，眾人有些疑惑不解。
因為汙染源一般都是有實物的，大多都是強者長時間接觸過的東西，甚至是強者自己身上掉落的東西。
林主任看出眾人的疑惑，說道：“汙染源不是實物，汙染源是音訊，在圖書館裡有一本戰法，名叫《獸吼》，就是模仿生物的聲音來發揮各種作用，似乎是為了讓學生們方便學習，在租借時，可以獲得一份有各種生物叫聲的音訊，汙染源就是這份音訊。”
汪東校長皺起眉頭，看向一名戴著眼鏡，看起來十分嚴肅的中年女性。
這名中年女性名叫劉韻晴，是整個圖書館的管理人，不論什麼戰法和功法，在放入圖書館之前，都是需要經過她檢查的。
如果林鬱說的全都是真的，那這件事就是劉韻晴的責任。
劉韻晴認真道：“我敢以我的性命擔保，圖書館內的戰法和功法，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見劉韻晴都用自己的性命擔保了，眾人便懷疑林鬱是不是找錯了。
林鬱看出眾人的懷疑，淡淡道：“我沒有找錯，那份音訊就是汙染源，但是這件事也不是劉韻晴的錯，你們聽聽這份音訊就知道了。”
說著，林鬱就拿出手機，開始播放音訊。
等聽完音訊後，眾人都是微微蹙起眉頭。
因為他們聽完整個音訊，也沒有聽到能夠稱為汙染源的部分。
李徵直接問道：“是放錯音訊了嗎？如果沒放錯音訊的話，是不是找錯汙染源了？”
林鬱搖頭道：“沒有放錯音訊，這也確實是汙染源，準確來說，汙染源是最後那三種聲音。”
“九嬰、黑影族、磐金族的聲音嗎？他們的聲音確實能直接攻擊到精神，哪怕是錄製的聲音，也會蘊含部分效果，但學生們絕對不可能因為這個音訊，而受到精神汙染，因為他們的感知力沒有那麼強大。”劉韻晴道。
此時的眾人，看向林鬱的目光中大多都帶有懷疑。
只有汪東校長除外。
汪東校長轉身看向窗外的夜空：“所以，林安的感知能力很強，而且他的精神強度跟不上感知強度，導致他聽到了音訊中蘊含的部分效果，精神強度無法抵抗音訊對他的影響。”
聽到這話，眾人也反應過來了。
一般來講，人的感知能力是和精神強度掛鉤的，但有些人的感知能力天生強大，感知能力和精神強度不相等。
這種人很容易受到精神汙染。
就拿這次事件來舉例，換做其他人聽那個音訊，不會有任何感覺，因為他們感知力差的時候，那就是單純的聲音而已，等他們感知力強大，能聽到聲音中蘊含的力量之後，他們的精神強度也上來了，同樣不會受到影響。
只有林安這種感知力和精神強度不相等的人，在聽到那個音訊時才會受到精神汙染，
乍聽起來，這件事不是件好事，非常容易受到精神汙染。
但實則這種情況，卻非常有好處，其中最大的好處，就是在鍛鍊精神力量時事半功倍！
基本上每個擁有這種天賦的人，都能夠突破到分神期。
和好處相比，容易受到精神汙染這件事就不那麼重要了。
畢竟會引發精神汙染的東西，大多都掌握在強者手裡，不會輕易影響到他人的。
就算因為一些意外，導致受到精神汙染，只要治療及時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在場的都不是什麼傻子，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是個天才。
眾人剛要開口爭搶林安，就聽到林主任淡定開口道：“想搶人能理解，誰不想帶出一個強者呢？但是你們最好想想林安的狀態再做決定。”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
若是其他人有那種天賦，這群領導絕對會主動下場搶人。
但那人是林安啊，身體素質差的不能再差了，一點顛簸就有可能讓他咳血。
李徵副校長看向何雅，試探性的問道：“我記得他在月考時，他的體魄很強大？”
“他嗑藥了，那種藥只能暫時壓制住病情，無法根治。”何雅道。
汪東校長面無表情道：“如果在不考慮錢財的情況下，能否將他的病徹底根治？”
何雅微微搖頭：“沒辦法，我連他的疾病到底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劉韻晴道：“你都看不出來？那他的藥是哪來的？”
“我不知道，那藥是他自己準備的，我有檢查過那種藥，並沒有什麼獨特作用。”
李徵副校長道：“要查查林安嗎？”
汪東校長看著夜色笑道：“沒必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沒有觸犯規則，那就不用管。”
不等其他人勸說，汪東校長轉身面向眾人，再次開口道：“行了，這件事結束了，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劉韻晴你安排一下，以後修行和精神相關的戰法或功法時，例如聲波戰法，學生的身邊必須有老師在，以防出現什麼意外，大家也都注意一點。”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知曉，然後便陸續走出校長室。
當眾人陸續離開校長室的時候，躺在醫務處病床上的林安緩緩睜開雙眼。
於瀟灑一直守在林安身邊，所以他第一時間發現林安甦醒。
“呀！林安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啊？”
林安沙啞道：“……水。”
也就是於瀟灑聽力不錯，不然他都聽不見林安說的是什麼。
於瀟灑一邊拿出一次性紙杯給林安接水，一邊掏出手機給何雅發訊息，告訴她林安已經醒了。
訊息剛發過去，電話就打了過來。
於瀟灑先是將紙杯遞給林安，然後才接通電話。
剛一接通電話，何雅就立刻說道：“將電話給林安，我有事要問他。”
於瀟灑似乎早有預料，在何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把手機開啟擴音，放到林安枕邊。
將紙杯裡的水一飲而盡後，林安清了清喉嚨道：“喂，我是林安。”
“你在昏迷前都做了什麼？”
林安知道，何雅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想要知道他昏迷的原因。
“我認為我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一份音訊的原因。”
“是租借《獸吼》時，給你的那份音訊嗎？”
“是。”
“詳細說說，你聽那份音訊的感受。”
“音訊前半部分聽著沒什麼感覺，後面三種聲音就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了，我一開始還沒有太在意，認為這是正常現象，但是聽著聽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不舒服的感覺正在急速加劇，我第一時間想要去找你，但沒走多遠，我就感覺喪失了身體掌控力。”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腦袋發脹、口渴、想吐、想砸東西、渾身都微微發麻、止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了，你可以睡一覺，等睡醒之後，你的症狀就會有所減輕，你今天就在醫務處睡吧，我待會就回去。”
林安聽出何雅有掛電話的意思，趕忙說出自己的各種疑問：
“等等！何雅校醫，那個情況是怎麼一回事啊？對我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啊？我還能學《獸吼》嗎？”
“沒什麼大事，精神汙染罷了，相信我的醫術，你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的，多睡兩覺就行了，至於《獸吼》……你要學其實也可以，但我不建議你聽那份音訊的後半部分。”
“明白了。”
“行了，趕緊睡覺吧，對了，今天晚上你可能會做噩夢，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何雅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沒再給林安說話的機會。
於瀟灑拿回自己手機，坐到一旁的空病床上：“睡覺吧，我在旁邊守著，你不用害怕。”
“誰害怕了。”
“不怕你抖的這麼厲害。”
“沒聽到我剛才說的嗎，這是精神汙染導致的後果，睡一覺症狀就會減輕。”
“你難不成還知道精神汙染的意思？”
“當然知道，我父母曾懷疑過我的體質這麼差，會不會和精神汙染有關係。”
“然後呢？有沒有關係？”
“你在說廢話嗎？真要是精神汙染的話，我要麼就已經痊癒了，要麼就已經瘋了。”
於瀟灑尷尬的咳嗽兩聲：“咳咳，行了，趕緊睡你的覺吧。”
林安翻了個白眼，閉上雙眼準備睡覺。
沒過多長時間，林安就陷入夢鄉。
正如何雅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做了噩夢。
他先是夢到有個九頭腦袋的牛身龍尾怪物，口中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像蛇一樣扭動身軀，快速爬向他。
那種壓迫感，讓林安害怕的僵在原地。
那個怪物很快就來到林安面前，直接一口將林安吞下。
然後夢境就發生變化，他來到一個陽光很差的叢林當中。
在他身邊圍繞著不少類似猴子的黑色生物，一直圍繞在他的耳邊，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語。
他下意識的開始逃跑，在叢林中各種閃轉騰挪，卻始終沒有甩掉那些生物。
最後他好像失足掉入一個坑洞中。
他開始打量四周，看起來周圍沒有什麼威脅。
但就在他放鬆之時，他的餘光突然看見，一旁的黑暗當中有兩個平行的紅點。
他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雙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