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蕙三人悄悄回到思過廬。
“這麼偷偷摸摸的,你們去幹什麼了?”
三人剛到李重潤的房間,卻發現屋中正坐著韋香香。
看韋香香的樣子,應該是專門在等他們。
李裹兒見勢不妙,連忙依到韋香香懷裡:“孃親,我們就是出去玩了一圈。”
韋香香一邊摸著李裹兒的頭,一邊語氣嚴肅地說道:“房州縣令是武家的人,你們這麼不安分,萬一給武家的人留下什麼把柄,連累了你們的父王,你們就是李家的罪人。”
李仙蕙笑道:“孃親,你就放心吧,我們只是去玩了玩,並沒有做任何對父王不利的事。”
韋香香帶著一絲責怪地對李重潤道:“重潤,你是做兄長的,也是從神都來的,你應該清楚我們的處境。”
李重潤低著頭:“孃親,我知道。”
韋香香對三人道:“從今日起,你們三人再不許出思過廬。”
李裹兒在韋香香懷裡撒著嬌:“孃親,我們不出去待在這裡也很無聊,我們……”
韋香香道:“即便你們現在的身份是庶人,也不要忘了,你們體內流著的是李家的血,知書達禮,這才是你們該學的,從今日起,你們就在家裡待著。”
李裹兒正要說話,韋香香繼續說道:“這也是你們父王的意思。”
李仙蕙微微行禮:“是,謹遵父王和孃親吩咐!”
韋香香道:“仙蕙,尤其是你,你以前可是十分乖巧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
關於這個問題,李仙蕙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答,雖然現在自已的身是古代的李仙蕙,但靈魂卻是個不折不扣現代人。
“這幾天你們做的事情,都回去好好想想,你們要是再這樣,你們父王和我定會重責!”
韋香香說完,直接走出屋子。
李重潤關上門:“仙蕙,我們最近是不是真的鬧得有點大了?”
李仙蕙點點頭,的確,她現在所做的事,和之前那個李仙蕙完全是兩個極端。
那個李仙蕙乖聽話,逆來順受,而自已卻偏要改變這個不公的命運。
李重潤見李仙蕙不說話,繼續說道:“孃親說的是,我們這麼做,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只怕會給父王帶來麻煩。”
李裹兒道:“憑什麼?這明明就是王月紅那個賤人先挑起來的。”
李仙蕙緩緩站起:“哥,裹兒,我要是說,父王還能登上皇位,你們信嗎?”
李重潤和李裹兒都的一驚,下意識四下裡看了看。
“仙蕙,你在說什麼?”
李裹兒也一臉嚴肅:“姐姐,這話你可說了不止一次了!”
李仙蕙道:“不用那麼緊張,現在這裡也沒人,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願意一輩子這樣膽戰心驚,窩窩囊囊地活著嗎?”
“這……”
李仙蕙繼續說道:“別忘了,你們的身上,流淌著的皇家的血脈!”
李重潤也站了起來:“仙蕙,就算是我們有心,朝廷那些老臣有意,可你應該也知道,父王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對手。”
“皇帝還能活多久?”
李仙蕙這句話,嚇得李重潤和李裹兒臉色慘白。
“仙蕙,你在說什麼?”
“姐姐,你瘋了?”
李仙蕙道:“沒人能長生不老,秦始皇那麼牛,還不是死的那麼早?”
李重潤盯著李仙蕙,面色凝重:“仙蕙,你到底怎麼了?你說的這些話,足以讓整個李家的人都萬劫不復!”
“那王圭分明就是武三思派來對付父王的,我們要是不行動,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李裹兒道:“姐姐,你說的對,我聽你的。”
李重潤思量些許,說道:“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但也絕不能陷父王於危難之中。”
李仙蕙微微一笑:“這個當然,父王以後還是要當皇帝的!”
李重潤點點頭:“仙蕙,這種話,以後千萬不能再說了。”
“好!”
…………
這幾日裡,整個房州,流傳著一個故事:縣令王圭的女兒,並非親生。
傳言經過的人越來越多,也愈發離譜,比如:王圭是個太監。
宋之閔走在街上,心中也是納悶,房州縣城此時已是流言四起,李仙蕙三人怎麼卻沒有了蹤跡。
宋之閔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著,不經意來到城東。
孫家肉鋪外,圍著許多百姓。
宋之閔問一個大叔:“大叔,這裡怎麼了?”
“孫屠夫死了。”
“死了?”
宋之閔一驚,孫旺竟然死了!
“是啊!昨晚有人聽到孫屠夫的慘叫,然後今天就發現他死了,這不縣令和仵作正在裡邊檢查嗎?”
宋之閔心道:“那孫屠夫身體健碩,能殺死的人應該不多,以李兄的身手,要殺了孫屠夫倒也不難,但以李兄的為人,絕不會幹出這種事。”
一個大媽說道:“我聽說這個孫屠夫和縣令夫人有染,說不定就是縣令殺的。”
“這傢伙本來就是個畜生,連自已的侄女都想據為已有,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幹不出來的?”
“真是膽大包天!連縣令夫人也敢勾搭,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
宋之閔聽著眾人的議論,又是驚訝無奈,那武元潔好歹是武家的小姐,怎麼會看上一個賣肉的屠夫?
侄女?
難道是她?
宋之閔瞬間想起了李仙蕙他們要贖身那個青樓女子。
這時,縣令和仵作走了出來,對眾人道:“都散了!這個孫旺是自殺的。”
“自殺?”
百姓們都是一愣,孫旺這樣的人會自殺?
這不是扯嗎?
王圭繼續說道:“這孫旺因為家裡起火,錢財被盜,於是想不開服毒自殺了。”
有個老頭說道:“縣令大人,昨晚我聽到孫屠夫家裡發出過兩聲慘叫,只怕……”
王圭盯著那老頭,怒道:“你這個老匹夫!本縣難道還不如你?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已去吃點砒霜,看看到時候你叫不叫?”
老頭被王圭這麼一頓訓斥,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嘴裡只是重複著“不敢”。
王圭命令衙役將孫旺的屍體抬了出來,上面蓋著一張白布。
“王縣令,稍等!”
就在眾人正要散去時,馮海走了過來。
“馮海,你想幹什麼?”
“王縣令,我知道這是什麼毒。”
馮海說著,一把將那張蓋著孫旺屍體的白布揭開。
揭開白布,眾人這才看清,那孫旺面目猙獰,臉色發黑,的確像是中毒而死。
馮海指著孫旺的屍體:“這個人中毒症狀,分明是吃了番柿子中毒。”
王圭看向仵作,仵作皺著眉頭:“大人,這個毒和砒霜很像,但又不像,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毒。”
馮海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番柿子是有毒的,但是毒藥並非無解,在房州,吃了番柿子還不中毒的人,是誰?”
“是廬陵王的女兒!”
宋之閔臉色瞬變,衝出人群,朝思過廬疾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