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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恍惚

“真的不是關於做飯的嗎?”

女孩兒一個勁兒的點頭:“所以你們肯定都猜不中!”

那人思索片刻,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女孩兒的臉瞬間漲紅。

“看來我們確實心有靈犀一點通。”

屋裡的兩人收拾好東西,招呼屋外的三人進屋。

大家的歡聲笑語不斷傳入穆傳玉的耳中,她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但能清晰感受到這觸控不到的幸福。

那個女孩子是她嗎?

那是她的父母和弟弟嗎?

另一個人又是誰?

孟哥哥?是孟懷璽嗎?

她看不清,真的看不清。

迫切想要追尋答案與真相的穆傳玉努力掙扎著,想要擺脫眼前那模糊的迷霧,看得更清楚些,卻始終毫無辦法。

她慢慢安靜下來,看著眼前模模糊糊卻溫暖幸福的畫面,眼淚一點點滑落眼角。

她慢慢睜開溼潤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孟懷璽的睡容。

失憶以來,他和她之間有過愉快,也有過猜忌。雖然一直睡在一張床上,卻是一人一張被子。兩人對此心照不宣,從來不提這個話題。穆傳玉也很感激他沒有強迫自己做令她難以啟齒的事情。

是他嗎?那個陪自己過生辰、陪自己點燃煙花棒、許下新一歲美好願望的人。

是他嗎?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白天裡他們一起吃飯,夜晚一起放煙花許願的場景。雖然時間、地點、人物都與今日不同,但事情卻是一樣的。

或許那個人,就是他吧。

她微閉上眼,試圖回想起夢中的畫面,卻只剩一片模糊的黑影。

還有自己的家人,父母、弟弟。

失憶醒來後,她從未詢問過任何人關於自己的身世。孟懷璽在講述他們二人的往事時也只簡單提過,說她是一個邊關小城長大的女子,然而關於自己的親人卻隻字未提。

或許,他們都在戰爭中去世了。

穆傳玉呼吸一滯,她不願詢問這些事情,就是不願意聽到親人全部去世的噩耗。她知道自己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寧願一直閉口不談。

現如今,她做了這樣一個甜蜜幸福的美夢,她更加不願詢問。

她慢慢捲起被子,把頭深深埋進去,任憑眼淚打溼布料。

對於穆傳玉來說,這是一個包裹著甜蜜糖衣的苦痛夜晚。

她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再次睡著的了,只記得昏昏沉沉中,聽到了很多人叫她的名字。

“阿姐,等我回來,你和爹、娘一定要等我回來哦。”

“傳玉,我們家現在只有你了。無論如何你都要挺住,多麼艱難你都要活著。這是我們對你最後的期望和要求,你一定要答應我們。”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你能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裡。”

“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我們只有兩條腿,怎麼比得過敵人的千軍萬馬?”

最後,只剩下一個女人,慢慢握上她顫抖的雙手,安慰她:“反正我也累了,這也是一個讓我解脫的機會。你就讓我試試吧,只是你到時候千萬不可以拋棄我,不許把我送走哦。”

她忍著淚意,拼了命地搖頭:“你這又是何必?你們胡家對我恩重如山,我若是縱容你這麼做。便是對不起你的父母的兄長······”

可那個女人卻下定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打斷她的話:“這是我的選擇,不是你逼我的,千萬不要為此糾結。”

再次醒來時,穆傳玉已經不再記得這些令她撕心裂肺的話。只有打溼的枕頭和被子昭示著她遮不住的悲傷。

生辰過去後,她與孟懷璽之間親近了許多。孟懷璽經常會給她捎一些京城內不錯的糕點品嚐,她再嘗試著用自己的方法改進口味,做出來請孟懷璽品嚐。

有來有往的日常氛圍,穆傳玉滿意極了。

生辰已經過去將近十日,她並沒問過任何人關於夢的任何事。

“夫人最近比較安靜呢,是有心事嗎?”夏蘭拎著一包紙包進來時,便看到穆傳玉百無聊賴地倚靠在窗邊,面無表情看著天空。

穆傳玉回過神來,看到是夏蘭,臉上重新掛上淡淡的笑:“不是說母親病了要回家探望幾日嗎?怎麼這才兩日就回來了?你母親的病好些了嗎?”

“母親的病原本就是前兩年戰亂時留下的病根兒,也算得上是老毛病了。前日大夫已經去瞧了,也開了藥。奴婢是瞧著母親好些了才走的,而且母親也說您身邊得有人伺候才行,就打發我趕緊回來了。”

夏蘭關上房門,拎起手上的紙包晃了晃:“這是我母親特地給您做的糕點,您要不要嚐嚐?”

“這怎麼好意思?”穆傳玉接過那沉甸甸的紙包,嗔怪著:“你母親還病著,你作為兒女應該勸說母親好好休息才是,何必為了我一個外人忙前忙後。”

夏蘭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起來也是奇怪,雖然母親服過藥後病情確實有所好轉,但她的身體仍然有所不適。夏蘭勸說母親靜養休息,母親卻一反常態,催促著她趕緊回來服侍。

“孟夫人在府裡也沒個說體己話的貼心人兒,也就跟你多少能聊得來幾句,你還是早些回去陪陪她,別讓她一個人太孤單。”

夏蘭嘟囔著:“夫人都說了,叫我等您的病好了再回去也不遲。而且將軍也每日回府,也會陪夫人說說話啊。”

“人家是將軍,肯定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能有多少時間顧著守在家裡的女人?再說了,你陪著和丈夫陪著不一樣。”

這能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是換了一個人,又換些話題聊罷了。

夏蘭還想說些什麼,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還有這些糕點,我估摸著你們會喜歡吃,你捎回去跟人家一塊兒吃。”

穆傳玉看著這用細繩纏得結結實實的紙包,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我們非親非故,還要你母親這般記掛著我,真是過意不去。”

夏蘭拿過紙包,拆著細繩。或許母親同為人妻,也知道身為妻子的不易吧。

“都怪奴婢說了這麼多讓您難過了,您還是快坐下來嚐嚐我母親的手藝吧。”夏蘭展開紙包,兩人定睛一看,卻面面相覷。

紙包裡的糕點,不是別的,是玉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