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門口，沈朝玥拉著小月亮下車往裡面走。

現在不是正常上學的時間，門口倒是沒有什麼人。

和門衛保安說明了來意，簽到登記。

“你好？你也是帶孩子來面試的家長嗎？”

身後有溫和的聲音響起，沈朝玥抬頭轉身，“是的，您也是嗎？”

禮貌回答，兩人面對面，看清了彼此。

剛剛還和善溫婉的女人頓時變了臉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沈朝玥，你還真的是陰魂不散。怎麼那兩個人伺候的你不滿意嗎？發騷找男人找到學校來了。”

顧宛程戲謔的看著保安，故意給沈朝玥難堪，明明那兩個保鏢什麼下場，她比誰都清楚，卻故意這樣說。

沈朝玥感受到背後不善的目光，臉色瞬間蒼白。

“顧宛程，你不要太過分了。”今天是小月亮面試的時間，她不想要惹麻煩。

轉身拉著小月亮要往裡面走，卻被保安攔住，“不好意思，夫人，請您出示預約資訊。”

沈朝玥臉色不好看，明明剛才他根本沒要，預約資訊交給老師就可以，卻因為顧宛程的一句話，將她攔住。

她知道因為什麼，大約是顧宛程的身份。

只能壓下一口氣，將手機裡的預約資訊拿出來給他看，保安看了一眼，正打算放行。

顧宛程卻開口，“你可看清楚了，這年頭有些人，為了往上爬什麼手段都能用的出來，萬一她進去，挾持了哪家的小寶貝，勾引人家的父親，到時候家破人亡，你可就是幫兇啊。”

這種無理的理由她也說的出口。

保安渾身一抖，滿臉的橫肉緊繃，將門口堵的死死的，撞的沈朝玥單薄的身子差點飛出去。

肩膀剛好不久的傷口也隱隱發痛。

小月亮扶著她，擔憂關切的問道，“媽媽，你沒事吧？”

轉頭生氣的吼道，“這位大嬸，你是腦子不好嗎？缺腦子就去地溝裡面好好洗洗，老鼠的腦子都比你好用！”

板著小臉，冷凝的姿態，幾乎和傅亦寒一模一樣。

然後拿著沈朝玥的手機，將預約函上面的標誌給他看，“瞎了你的眼睛嗎？這麼大的一個防偽標看不見？”

小月亮氣呼呼一頓輸出，震驚三個大人，沈朝玥揉了揉眼睛，這還是她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寶貝嗎。

嗚嗚嗚，太可愛了。

沈朝玥也板著臉，看向保安，“就是，叫你們校長出來，海市最好的幼兒園，看大門的就是這個素質嗎？看你的工作還能不能保住。”

她說完，保安明顯慌亂，目光看向顧宛程，帶著祈求。

他本是想要拍拍顧家大小姐的馬屁，卻沒有想到差點飯碗不保。

顧宛程得意，鼻孔差點翹到天上去，“怕什麼，我在這裡，看誰敢辭退你，顧家在學校也是有股份的。”

保安立馬硬氣了，攔在門口，“女士，學校有規定，閒人免進，您可以聯絡預約老師，帶您進去。”

那桀驁的態度，就差說，“就不讓你進去，你能把我怎麼樣啊！”

小月亮的資料已經遞交上去了，和她通電話的老師，十分歡迎小月亮的到來。

這本來是件好事情，可是門口保安的阻攔，如果他們兩個遲到來了，反而容易給人印象不好。

沈朝玥有些生氣。

顧宛程看熱鬧似的站在一旁，“誒呦，我瞧瞧這是誰家的孩子，沈朝玥你生的那個不是死嬰嗎？怎麼詐屍啦！”

沈朝玥這個人，有的時候，別人說什麼都能忍。

因為從小被李豔教訓，反抗會給她帶來不可預期的風暴，和不確定性的傷害。

所以她很多時候，都默默吞下這些。

也因此，在學校的時候，顧宛程她們這些千金團體都不待見她，覺得她身份丟人，性子丟人。

背地裡耍陰私，動手段，經常被他們欺負。

沈朝玥眼底都被氣紅了，想著這裡是未來小月亮要上學的地方，影響不好，才忍著怒氣沒有動手抽她。

一連好幾個電話打出去，都沒有人接。

顧宛程不鹹不淡的說道，“我就說她是作假吧！”

保安的臉色變了，推搡著沈朝玥，“趕緊離開！”

然後讓開門口，讓顧宛程進去。

顧宛程身後跟著一個和小月亮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同樣的一臉桀驁，“鄉下來的土包子！”

小月亮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傅亦寒找設計師私人定製的，柔軟親膚，好看又舒服，只是沒有明確的logo，看不出牌子。

小月亮頓時氣的眼睛溜圓，“你才是土包子呢！”

那小姑娘也是一個不禁激的，折返跑回來，一下子將小月亮推倒在地上。

沈朝玥回神，孩子就已經坐在地上開始哭了。

到底是小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沈朝玥趕緊將人抱在懷裡哄著，小心翼翼的開啟她攥著的手掌，裡面泛著絲絲血絲，被擦破了皮。

“哭什麼哭，丟人！”

那小孩還要伸手打小月亮，被沈朝玥一把拉住，按在原地，“道歉！”

那一瞬間，母愛裹挾著心疼與憤怒到達了頂點，沈朝玥的眼底猩紅一片，只一個眼神，就將小姑娘嚇哭了。

顧宛程回頭，“你幹什麼，把孩子鬆開！”

伸手就過來扯孩子，沈朝玥不放手，顧宛程扯的用力了些，孩子更是痛的哇哇哭，“媽媽，媽媽，好痛...”

“沈朝玥，你趕緊鬆開，你瘋了嗎，你拉扯一個孩子，你是不是想死。”

沈朝玥惡狠狠的盯著她們，“道歉，給我女兒道歉。”

他們可以折辱她，罵她，她可以裝作不在乎，聽不見，因為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

爛到淤泥裡。

但是她的孩子不行，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第一次，也或許是小月亮喊她媽媽開始。

她就已經將她當做是自己的孩子，她沒有帶過孩子，沒有經驗，她也是第一次當媽媽。

但是為了捍衛自己孩子的一切，她什麼都可以付出。

只要不讓她經歷的那些黑暗，在她身上重蹈覆轍，如果因為她，小月亮就要承受著一切，她可以毫無猶豫的離開，絕不讓孩子受到一點傷害。

誰都不行。

“我說，道歉！”沈朝玥冷漠的表情很嚇人，彷彿下一秒中就要殺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