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言站在一群人的後面,儘量的降低存在感。
這時一雙大手,將她撥到一邊,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無關人等,都聚在這裡幹什麼?你們這些老孃們沒什麼事都回家去吧!”
林思言被推的一個踉蹌,抬頭一看,竟是村書記李福。
她往旁邊讓了讓,沒有繼續往裡走。但又不甘心離開,就一直站著沒動。
唐默轉身瞥見李福,眸光微蹙:
“李書記,你也來了。”
李福一臉諂笑,伸出手和唐默握了握:
“唐兄弟,有困難你找村裡解決就行了,怎麼還勞煩公安同志跑這一趟?”
說著他又從兜裡掏出香菸,給幾名公安同志逐個遞出,都被當場拒絕。
最後遞到唐默手裡時,唐默伸手接了過來。
李福又拿出火柴給他點上,自己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
他又轉過身雙手掐腰:“大家記住了,是誰拿了唐兄弟的電視,識趣的就趕緊上交出來,我給你們說說情,咱們可以既往不咎。
那麼大一個東西,藏也藏不住,要是一會兒挨家挨戶的搜查出來,那可是要判刑的,我們松山村多少年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個人簡直就是害群之馬,影響了我們整個村子的聲望。”
大家也都在附和:“就是,就是,誰這麼缺德呀!這麼貴重的東西都偷。”
林思言低頭不語,說實話她十分討厭李福這個書記,雖然他在松山村一眾農民中,長的算是周正的了,濃眉大眼,整日也不做農活,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
但是他卻有著和很多的村書記同樣的毛病,那就是男女關係十分混亂。
村裡長的稍微平整些的婦女,幾乎都和他都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偶爾聽說有那個小娘們他沒惦記上,他就毫不避諱的為難人家,連樣子都不願意裝一下。
村書記在這個年代就是村裡的土皇帝,李福也不例外,在松山村也是說一不二。
林思言覺著有公安同志在場,李福這個村長刷著存在感屬實有點多餘,但是她一個小人物只能默聲不語,沒必要簇人家的眉頭。
唐默將手裡的香菸扔掉,挑眉看了李福一眼。
繼續和公安說到:“同志咱們進屋吧!”
公安跟隨唐默進屋,李福後知後覺的轉身跟上。
“東西都在這呢,就少了一臺電視。”
公安同志蹙眉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就發現了地上的腳印,他拿出尺子丈量著。
林思言翹著腳,站在人群后邊,向屋裡張望著。
唐默家的地面是剛鋪的水泥地,地面很乾淨 ,昨天又剛下過雨,一隻醒目的腳印凸顯出來。
“三十八厘米,應該是一隻女人的腳,要是男人的腳,這個人的身高也不會超過1米7。”小公安很快得出結論。
旁邊年齡稍長一點的公安看著他點了點頭。
“公安同志,我看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像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昨天夜裡偷的,這事你就放心的交給我,不出三日電視機我肯定能給你找出來。”
無錯書吧那個年紀大的公安看了看李福,又和唐默對視一眼心裡有些忐忑:
“這樣合適嗎?”
李福接話:“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
李福心想在松山村他就是王法,趁這個機會去張大山家裡亂翻一氣,誰叫她家媳婦前天給了他一個嘴巴。
年長的公安一直默默思索,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件事是村裡的熟人作案。
但是他們沒有搜查令,挨家挨戶搜查屬實不合禮法。再說這麼大一個村子,搜查起來也需要動用大量警力。
有這個村長,自告奮勇協助辦案,也不失為一種解決方式。
“好吧!李書記,那就辛苦你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一定要遵紀守法!”
那名公安再三叮囑!
公安走後,李福就把治保主任王亮從人群中叫了出來,讓他帶著十多個人,打算開始挨家挨戶搜查,還囑咐王亮不能放過一絲細節。
集結完隊伍,李福站在唐默家門口四下打量,隨後一聲令下:
“就先從劉家開始搜查,她家離我唐兄弟家最近。”
這時一直站在林思言旁邊的劉大嬸,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李書記,不用搜查了,和你說實話吧,我昨天夜裡起夜,聽見我家大鵝一直叫喚,出來一瞧,有兩個人順著小默家的圍牆就翻了出去,我緊忙追趕。
許是我給驚著了,他們扔下電視人就跑了,我怕下雨把電視機澆壞了,就搬到我家裡去了,今天早上又把這事給忘了,剛才看見公安,又怕說不清楚,現在就剩下咱們自己人了,你們等著我回家給搬過來。”
不多時,劉大嬸顫顫巍巍的搬了一臺嶄新的電視機,走了過來,她小心的把電視機放到地上。
“小默,你看是你家的那臺嗎?”
唐默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行啦,大家給做個證,嬸子已經還給你了啊。”
劉大嬸剛欲轉身離去。
“什麼就行了,劉美娥,你這叫偷你知道嗎?”李福一聲呵斥,劉大嬸愣在當場。
林思言這才知道劉大嬸的本名叫劉美娥。
聽到李福如此說,圍觀群眾多數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大家都極力隱忍著面上的喜色。
劉大嬸那可是村裡潑婦榜上的第一名。
從小孩嘴裡面搶糖,老太太手裡搶柺棍。
只要能對她有利,臉和屁股一樣,都只是個器官而已。
尤其是最近林思言和她女兒劉香榮,同時參加鎮醫院的醫生考試,劉大嬸就全世界的給林思言造謠,說她行為不檢點,每日好吃懶做,配不上醫務工作者的神聖。
最終攪黃了林思言競聘資格,當然劉香榮學歷不夠也沒有競聘成功。
其實林思言沒競聘成功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不願意去鎮上工作 ,故意答錯了幾道題,她之所以會去參加考試,不過是為了應付爺爺而已。
她衛校畢業,已經有了從醫資格。在村裡和爺爺給人看病一樣能養活自己,跑到鎮上,山高路遠 ,每天早九晚五的也甚是辛苦。
她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不想苛待自己 ,怎麼舒服怎麼來是她的一貫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