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聽雨從美夢中驚醒,徒手捏碎了蒙面人的匕首,然後扼住對方的喉嚨,將刀片殘渣從對方張大的嘴中塞了進去……
手中的獵物在掙扎中逐漸失去了生機。
暮聽雨很快便失去了興趣,丟掉手中這具屍體,一雙血紅的眼睛繼續在黑夜中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看見的是一張張驚恐的臉,還有三個隱藏在黑暗中,穿著暴露的女子。
看見清憐三鬼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更有意思的玩法,於是蹲下來,在剛剛死去的蒙面人的後背上拍了拍:
“起來。”
這具蒙面屍體瞬間直挺挺的立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剩下的人陣陣頭皮發麻。
“鬼修!是鬼修!!”
“有鬼修混進來了!”
暮聽雨左手捏了個響指,右手拍了一下蒙面屍體的肩膀,目光掃向剩下那些人,說道:“留一個活的,我有話要問。”
啪!話音落下的瞬間,黑夜中響起一聲清脆的響指。
蒙面屍體猶如鬼魅般穿梭於黑暗之中,慘叫聲頓時接連不斷響起。
暮聽雨走到最後那人面前,面無表情地道:“誰派你們來的,我只問一遍。”
那人被蒙面屍體踩在腳下,一口老血都噴了出來,慘叫道:“我說!我說!是主管!他看上了你們火灶房新來的那個女的,所以……”
暮聽雨沒等他說完,一腳踩下,頓時腦漿混合著鮮血爆開!
而後身形鬼魅的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天早晨,一件事在整個江家炸開了鍋:
“什麼?事務堂的主管死了?!”
“聽說是鬼修乾的,連火灶房也跟著遭了殃……”
“出這麼大的事,老祖們難道沒有察覺?”
“老祖們上次去萬骨窟之後回來就閉關了,聽說都在嘗試衝擊歸虛境,證道成神呢!”
“那江家其他長老呢?都不管?”
“嗐,我們這些下等人,在那些長老眼裡命如螻蟻,死就死了,誰會在意?”
眾人沉默良久,而後一人嘆道:“說得沒錯啊,不然的話,江家也不會只是派幾個人來清理屍體了……”
江家大殿早會,一群長老分支,江家高層談到此事,嗤之以鼻:“哼,不過只是那些下人來仙門之前與鬼修之間的小仇小怨罷了,不值一提。”
江聞鈴道:“此事事關我江家顏面,若傳到其他仙門耳中,只怕會被人笑話,還望妥當處理。”
有長老笑道:“還是江聞鈴考慮得周到啊,不過放心,我們已經派人下發了公告,此事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平息過去。”
另一個長老道:“對了,那個東方花初可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只怕東方家會找上門來啊……”
眾長老皆是點頭表示認同,隨後又有人道:“老祖們閉關之前有交待過,江聞鈴從萬骨窟帶回來的那個人也不能死。”
江聞鈴當初把暮聽雨帶回來後,老祖們只是隨便望了一眼,就說:“扔到火灶房去吧。”
他以為只是暮聽雨靈根低劣,無緣修仙,難道其中另有緣由?
眾長老思索片刻,道:“要不然乾脆把他們兩個都安排到外門去吧,派個族內強者暗中盯著,只要別被外門的弟子玩死了就行。”
“江聞鈴,東方花初畢竟是你未婚妻,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就當給東方家賠個不是。”
提議全票透過,早會很快散了。
江家廣場入口處圍了一大堆人,這些人全都穿著粗布衣服,地位和火灶房的人差不多。
他們全都抬頭望著石柱上的一張黃紙,有識字的人當即唸了出來:
“事務堂主管之死乃是鬼修所為,族內已經查清,並且將其誅殺,各位不必擔驚受怕,特此告知。——戒律堂”
站在人群最外圍的江聞鈴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他沒想到所謂的公告竟然是這樣一個謊言。
除了安撫人心之外,沒有任何用。
不過長老們要的也只是安撫人心罷了,動用族內力量去查這樣一件小事,完全沒必要。
江聞鈴嘆了口氣,看完之後默然轉身朝火灶房那邊走去。
他雖然是家主之子,但是在長老們面前,卻是人貴言輕。如今家主閉關不在,他說的話就更當兒戲了。
推開火灶房的門,裡面的屍體和血跡已經被族內安排的人清掃乾淨了,六個人坐在院內石凳上,皆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看見來的是江聞鈴,班頭立即帶著人小跑過來,一改頹喪模樣,笑臉相迎:“江公子,有何吩咐?”
江聞鈴道:“你們昨晚看見兇手的面貌了嗎?”
班頭搖搖頭道:“都蒙著面呢,什麼也看不清,我後面被打暈了過去,具體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江聞鈴的目光將六人都掃了一遍,最後落在一個女子的臉上。
此人他認識,是陪同東方花初嫁過來的侍女。
他問道:“東方花初呢?”
見提到她家小姐,侍女面色一喜:“小姐和暮聽雨去埋劉長生了。”
江聞鈴道:“在哪兒?”
對方飛快指向身後,道:“從後門出去,在五百米外的樹林裡。”
暮聽雨壘完了墳包,在墳前插上木質的墓碑,上面寫著:火灶房九師兄劉長生之墓。
墓碑上面的文字在暮聽雨眼中逐漸變換成另一排字:張家獨子張小可之墓。
張小可是他小時候唯一的玩伴,卻在一次上山砍柴的路上被毒蛇咬死了。
到了修仙界,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好不容易又有了可以說話的人,老天卻再次將其奪走,讓他再次陷入孤獨之中。
彷彿他的孤獨是命中註定的。
昨日和劉長生的談話還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你是我們火灶房的第十九個兄弟,就叫你小十九好了……”
“我叫劉長生,小時候算命先生說我命不好,會早死,於是我爹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哎,沒想到我竟然只是個最低等的一品靈根,此生無緣修仙……”
“以後沒錢的時候跟我說,我借你……”
劉長生,你會長生的……暮聽雨心中默唸。
“江公子,你怎麼來了?”
暮聽雨抬頭,一道白衣人影晃入眼中,那冰冷的面色正是江聞鈴本人。
江聞鈴把兩塊刻著名字的腰牌分別遞給兩人,道:“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江家外門弟子了。腰牌象徵著你們的身份,必須隨身攜帶,關鍵時刻可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