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周瑜、魯肅所統之兵均數千人,魯肅在荊州與關羽對峙時,麾下士眾竟增至萬餘人。其餘諸將,如呂蒙、徐盛、甘寧、淩統、陳武、蔣欽、賀齊等,所統兵力多少不等,大概在數百至三千人不等。合肥之戰爆發時,諸將仍是各統其兵、分營部署。所以,當張遼率軍突襲至孫權的中軍時,東吳兵力仍處於分散狀態。從兵力對比上來說,並非10萬對800這麼懸殊,而極有可能是800騎兵對數千步兵。在第一次遭遇戰中,吳軍諸將只有徐盛、賀齊二人有出戰記錄,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張遼速戰速退後,吳軍諸將還沒反應過來。
而逍遙津的第二次突擊,曹、孫兩軍的兵力對比甚至已發生逆轉。據《三國志·吳書十·甘寧傳》載:(孫權)唯車下虎士千餘人,並呂蒙、蔣欽、淩統及寧,從權逍遙津北。曹軍合肥守軍共7000人,出城追擊的兵力至少不下半數,那麼大概在3000至5000左右。甘寧、淩統隨身兵力皆只數百,呂蒙、蔣欽的兵力不詳其數,但從實際作戰的場面看,徐、宋二將計程車卒被打的潰退,吳軍在數量上絕不會佔優勢。所以《三國志》所說“遼率諸軍追擊,幾復獲權”,並不是吹牛,而是真實戰場記錄。
其次,孫權喜歡親自上前線的習慣,幫了張遼大忙。畢竟想斬首,得先能等到敵人露出腦袋。
孫堅、孫策父子都是銳於決戰、輕於犯險的猛將,這個傳統也延續到孫權身上。不管是射虎還是作戰,孫權都習慣於直薄一線。吳軍主力到達合肥城下後,孫權的指揮位置過於靠前,處於曹軍的突擊範圍內。而張遼的策略正是靠突擊吳軍主帥打擊其士氣,所以他迅速出城突擊,初步達成了戰術效果。此戰後,吳將賀齊尖銳地指出:“至尊人主,常當持重,願以此為終身誡!”(《三國志·吳書十五·賀齊傳》)。第二次突襲,大概吳軍正是先入為主地認為,曹軍兵少不敢來追,故而在撤軍的次序上犯了錯誤,孫權作為三軍之帥,竟然敢於在曹軍視界範圍內最後撤兵。這就給了張遼機會。之後,孫權吸取了教訓,此後雖然仍然喜歡率軍親征,但再也沒有發生被敵軍衝至麾下這種的尷尬事件。
第三,吳軍營壘的防禦功能有限,無法有效阻擋張遼的衝擊。不喜歡鞏固防守設施是吳軍早期的通病,在孫權身上,這個作死的毛病更是明顯。早在孫策未死時,孫權奉命征討六縣山賊(指越地的山民),對設定“圍落”的事情滿不在乎,結果山賊突襲而至,若不是猛將周泰舍死保護,孫權當時便被殺死。
總之,合肥之戰,張遼能創造傳說,主要還是自已能打和對手配合,總給他玩騎兵突襲和斬首的機會。當然,正是吃了合肥的虧,吳軍也長了記性。此後與曹軍對陣,在防守上絕不敢大意。後來曹操率軍出濡須攻吳,雙方復戰於合肥城下,吳軍“據前所立塢,置強弩萬張於其上,以拒曹公”(《三國志·吳書九·呂蒙傳》),終於改變了陣地戰總是被突防的作死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