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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被抓

一切如周亭言的設想,姚青雲也同意了他們的計劃,並且安排護衛和他們今晚一同去往葉家的倉庫,搜查證據。

可在他們看不到的陰影裡,已經有人早早洞悉了一切,安排好了籠子,只等將他們一舉拿下。

入夜後,月明星稀,黑夜深邃,李孟皎和周亭言,兩人身著一身黑衣,為避免人多打草驚蛇,只帶了兩名護衛,偷偷前往葉宅倉庫側門。

馬車整整齊齊地停放著,四周也無人看管,周亭言還心想著,怎會如此輕易就能接近?李孟皎悄聲說道,“這有幾十輛馬車,不確定哪一輛上面裝著銀子,咱們分頭行動,你從東,我從西,各自開始查,記得動作輕一點。肖問他們等下就到,咱們先搜著。”又轉頭對其中一個護衛說道,“你跟著我,咱們走這邊。”

周亭言帶著一個護衛,從第一輛馬車開始查起,輕手輕腳的掀開箱蓋,用蠟燭照著裡面看得很是仔細,撲鼻而來的茶葉香也沒有讓他放鬆警惕,仍然仔仔細細地看著箱子的底部。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檢查著箱子,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啊——”。

是李孟皎的聲音!

周亭言心裡咯噔一聲,立刻跳下馬車,和護衛火速往西側跑去,可當他們跑過去時,只見護衛已經被打暈在地上,旁邊掉落著一枚同心鎖形狀的玉佩。

周亭言一瞬間明白過來他們被人算計了,葉家早已收到通風報信,識破他們的身份,特意在這裡守株待兔,只是他們以為自自已和李孟皎是隨朝廷官員一起前來查案的官差,並不知李孟皎公主的身份,否則劫持公主,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們不至於如此猖狂。

正當周亭言焦灼地想著對策時,突然聽到狂奔而來的腳步聲,他立刻回過頭,看到了肖問。

肖問衝到他身邊,他從未見過肖問這樣驚慌失措的一面,肖問死死盯著他手裡的玉佩,臉色慘白,周亭言說道,“皎皎被劫走了,他們知道我們是一夥的了,怎麼辦,但應該還不知道她是公主。”

肖問拿過周亭言手裡的玉佩,緊緊地攥在手裡,對著身後的侍衛們說道,“去府衙!”

這應該是李孟皎人生第一次“坐牢”。

被一道看不清的人影打暈後,她就失去了意識,等她醒來後,就已經睡在一片雜草鋪成的席面上,環顧四周,她終於反應過來,此刻,是在大牢裡。

李孟皎仔細地盤算著晚上的所有事,她大概能猜到,這或許應該是府衙的大牢?趙之衡猜出了他們是朝廷的官差,所以讓葉家設了套,打算將我作為人質,讓姚大人不再糾查下去貪沒一案,紀倫一個人扛下所有罪責。

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不過,如果他知道,今日抓的是大唐的公主,會怎麼樣呢?

李孟皎想到這兒,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繼續躺了下去,她想,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也累了,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反正,肖問一定會來救我的。

她猜的沒錯。

此時此刻,肖問,中書令,朝廷的侍衛,周亭言,全都在府衙門前,既然趙之衡將此事激化,那便如他的意。

府衙門被兩個小吏開啟,趙之衡就坐在堂內等著他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姚青雲來到堂內,剛剛說了句“趙知府”,還未問責半句,趙之衡便打斷了他的話。

他晃了晃肥胖的身子,假笑著對姚青雲說道,“姚大人,貪沒一案不是已經結了嗎?紀倫既然已經認罪了,你們也該回京城了,何必給自已找麻煩?葉家不是你們能動的,連我都動不了。咱們這些當差的,不過是狗,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是不是?我也好,葉家也罷,都是給上面做事的,你們安心回去,你們的人,我自然也還給你們。”

肖問聽到這裡已經攥緊了拳頭,血脈噴張,他想到此時不知被抓到哪裡的李孟皎已經近乎崩潰。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上面?上面哪位?我們奉聖上之命,特來南嶺查案,難不成你說的那位,能大過皇帝的旨意。”

趙之衡奚落地笑笑,“肖大人,我也不願得罪京城那位,但是今日你們偷偷去找證據,這是要我們的財路啊?既然你們明說,我也明說了,若你們執意如此,那我只好,把你們那位無辜的小娘子殺掉了。”他抬眼看看姚青雲,想等他的回話。

肖問此刻眼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殺意,他已經快要到達忍耐的極限,姚青雲厲聲說道,“趙之衡!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朝廷已經收到我們的傳信,不日將會派兵來搜查整個南嶺府衙,你如今以一女子之命相抵,還妄想能逃過一劫?”

趙之衡也毫不退讓地說道,“你我都知道,朝廷派兵來搜查,我也是在劫難逃,除非你們就此收手,還我一個清白之名。如若你不願意,那我只能把你們的人殺掉了,反正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女子,就看你們覺得他的命值不值錢了。”他戲笑的神色掃視著姚青雲,姚青雲慍怒的臉上此時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你可知,這位無關緊要的小女子,是何人?”肖問的聲音,彷彿從地獄中傳來。

“她?”趙之衡嗤笑一聲,“我打聽過了,不過是隨肖公子一同前來幫忙查案的友人之一,怎麼了?”

“你可知,謀殺皇室子嗣,是抄家滅族,株連九族的死罪?”肖問冷得像冰霜一般狠厲的聲音,迴盪在府衙堂內,姚青雲一臉驚愕地看向肖問,啞然無措地站著。

“你抓的那位小女子,是當今聖上與孟妃唯一的女兒,望舒公主。你以為是無權無勢的民女,被你殺了便就殺了?她今日但凡少一根汗毛,你們整個南嶺的人都要拉去陪葬。不信,你可以試試。”肖問一字一句地說著。

“什麼?望、望、望舒公主?”趙之衡從凳子上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扶著桌子,想站起來,兩腿卻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肖問一步一步走近,走到他面前,低下頭,咬著牙吐出幾個字,“趕、緊、放、人。”

李孟皎睡得正香時,突然被人叫醒。

她不記得正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魘,突然被人晃醒了,眼前小吏將她從草蓆上扶起來,帶了出去。

剛剛走到堂前,她才看到肖問的身影,肖問立刻大步衝過來,將她火速拉了過來,一把扯進懷裡,仔細檢查著身上是否有傷口,哪裡有淤青,緊張的彷彿整個人都快窒息。

“咳咳,”姚青雲在一旁咳了兩聲,示意肖問注意場合。李孟皎鬆開肖問,走到姚青雲面前,姚青雲立刻拱手作揖,“臣見過公主殿下,望公主恕罪。”

李孟皎扶起姚青雲的胳膊,說道,“姚大人,是我讓肖大人沒有告訴你實情的,這件事你就替我瞞著吧,也別讓父皇知道。”

“臣遵旨。”姚青雲低頭回答道。

“趙知府!”李孟皎洪亮的聲音,走到趙之衡面前,“你好大的官威啊,連公主都敢殺,你倒是說說,誰給你的膽子?你可要想好了,若說清楚,我免你妻兒老小一死,若不交代,我讓你趙家滿門問斬!”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從沒想過嬌弱的李孟皎,竟有這樣威嚴震怒的一面。

趙之衡嘴唇已經沒有血色,他頭頂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哆哆嗦嗦了許久,緩緩地抬起頭,對著李孟皎說道,“回公主,是二皇子。”